“你们所看见的，根本不是黎山老母的尊容，她的真身见过的人可没多少。况且，我并没有打败她，只不过破掉了她施展的阴阳星空大阵。”

韩墨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半响，他还是说道：“我们看到的黎山老母是假的？”

萧清风摇摇头，“并不是假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黎山老母他们的时代很久远。”萧清风缓缓说道：“我进入虚浮界之前，崔府君曾经交代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与黎山交恶。他对我说了，黎山老母在千年前，使出秘法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因此，她的相貌才会急速衰老。一旦她解除封印，恢复千年前那份容貌，修为也随之恢复。”

韩墨吞了吞唾沫，“黎山老母到底有多可怕？”

“不清楚。”

“麻蛋，幸好黎山老母没有解除封印，否则，咱们不得全栽在黎山啊。”小鳄心有余悸的说道。

萧清风笑了笑，“你倒是说了句实话。”

“不说了，让我缓缓。”小鳄甩了甩脑袋，韩墨拍它一下，“装模作样。”

萧清风伸了伸懒腰，耐人寻味的一笑，“小子，你出手杀掉黎山老母徒弟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她体内力量的波动。我估计，当时她便有了解除封印的想法。”

韩墨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我不管她多厉害，我反正只有一个目的，讨回我母亲的尸身。”

“你牛……”

萧清风竖起大拇指，然后带着劝说的口吻道：“小子，你的确太冲动了。你踏入黎山道场那一刻，应该就明白，你是要不回你母亲的尸身，为何还要执意动手呢？”

韩墨抿着嘴唇，看着萧清风道：“我想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

“黎山的反应……十万大山之中，白狐告诉我，李老鬼是黎山老母弟子之时，我还有些不相信。这次黎山门人抢走我母亲尸身，我也正好证实一下。现在看来，李老鬼的确是黎山老母的弟子，而且，她很看重自己这个弟子。

否则，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为抢走我母亲尸身威胁我。她应该很清楚，将我母亲尸身交给鬼王宗这件事一旦传开，黎山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韩墨吐了口气，说道：“黎山或许不在意人间法术界的看法，但是，虚浮界那些势力呢？虚浮界的修士，即便看不起人间法术界，但他们总应该有居安思危的念头吧。

天忍教和元界各方势力，一旦真的扰乱阴阳两界，肯定会将目标指向虚浮界。毕竟，虚浮界高手如云，对天忍教和元界的威胁最大。

虚浮界的人为了自保，也不会坐视黎山老母这么做吧。”

萧清风微微点头，“分析得很透彻。”

“李老鬼在黎山老母心中的分量，真不是紫灵仙子她们能比的。”韩墨淡淡一笑，“如此也好，已经和黎山闹僵了，以后若是遇到嚣张的黎山门人，倒是可以出手教训。”

萧清风无奈摇头，“活了一百来年，居然还没你想得透彻。小子，你最终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韩墨耸了耸肩，“如你所料。”

“小奸巨滑……”

萧清风给出自己的评论，韩墨呵呵一笑，“鬼王宗副宗主知道是谁了么？”

萧清风叹了口气，“百岁老人他们查清楚了。”

“肯定很吃惊吧。”

“的确很吃惊，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人。”见萧清风这般惋惜的模样，不难看出，鬼王宗副宗主的身份不简单。

韩墨并没有开口询问，萧清风自然会告诉他。

萧清风环顾左右，说道：“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韩墨摊了摊手，“阴司的酒喝不习惯，要和就去人间，我请客。”

“我去人间带来的酒。”

“走吧。”

跟着萧清风来到酆都城一座独立小院，院中花草茂盛，颇有一番味道。萧清风邀请韩墨他们在石桌前坐下，他随后掏出两瓶茅台酒，以及一副酒具。

瓶塞打开，一股醇厚的香味散开，韩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香！

萧清风为他倒了一杯，酒液呈现金黄色，不像其他酒一般如水，反而有些粘稠。韩墨拿起杯子，深吸一口气，“好酒。”

“那当然，我可是花了很大代价才从人间搞来了这么两瓶酒。”萧清风笑着说道，韩墨一饮而尽，酒香醇厚，入口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反而有一股清香扩散开来。

“来，干一杯！”

萧清风又为韩墨倒满，韩墨举起杯子，扭头看着太古巨灵神，“前辈，你不尝尝？”

太古巨灵神摇了摇头，“算了，这点还不够我解渴呢。”

韩墨笑了笑，和萧清风碰杯。

酒过三巡，萧清风唏嘘长叹，“那人呐，乃是虚浮界星空门的掌教，修道数千年，修为深不可测。星空门一直不服黎山在虚浮界的地位，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是鬼王宗的副宗主。”

“星空门？”

韩墨紧皱眉头，他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门派。

萧清风解释说道：“星空门乃是他飞升虚浮界以后创建的门派，数千年来，发展得很快。雄踞南域，虚浮界中少有势力能与其争锋。”

“这么霸道？”

“如若只是虚浮界中等势力的掌教，我也不用这么惆怅。”萧清风又叹道：“百岁老人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难以置信。”

韩墨道：“能和黎山分庭抗礼的势力，其掌教的修为可想而知。鬼王宗还真是一汪黑水呀。”

“老大，什么意思？”

“深不见底呗。”

“鬼王宗副宗主道号昶卜，东岳大帝开坛讲道，他听了二十年。之后悟道三百年，悟道成功，成为道门宗师。”

韩墨身子一阵颤栗，“厉害了。”

“唉，严格上说起来，他还算我的师尊。”

“恩？”

“这是怎么回事？”

“他曾经指点过我，我恍然大悟，方才悟道。”韩墨摇了摇头，“好吧。”

沉吟片刻，韩墨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萧清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说实在话，我是不想对昶卜真人动手。但崔府君说了，无论是谁都不要妄想助长鬼王宗。”

韩墨急忙说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吧，而是打得打不过的问题。”

萧清风道：“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你面对这些难题。你所做的，只是灭掉李老鬼。”

“明白了。”

“来，继续喝酒！”

韩墨和萧清风继续喝酒，硬是将两瓶酒喝得一滴不剩。两人晕晕旋旋，站立不稳。都没有用真气压制酒性，都想一醉方休。

两人在酆都城的街上摇摇晃晃，跟疯子似的大声吼叫。酆都城行走的阴魂，看到他们的样子退避三舍。

能在酆都城乱来的生人，可不是他们这些阴魂能得罪的。

这番吵闹，自然引起了酆都城守卫的注意。

酆都城守卫不认识韩墨，却认识萧清风，当即也不敢乱来，只能向上禀告。黑白无常来了，看到勾肩搭背嘶声呐喊的韩墨和萧清风，大跌眼镜。

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太稀奇了。

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乱子，黑白无常将韩墨和萧清风带离了酆都城。

萧清风回到他的院子休息，韩墨则是被送回了人间。

人间正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