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翻了翻白眼，“就他们战斗的这等阵势，先不说会引来多少厉鬼大妖，只怕是四灵寺中原本好好的雕像，也会被震碎。更多的鬼王大妖出事，集合力量，四灵寺结界能否承受得住也是个问题。”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无言以对。”

“韩师兄，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帮忙？”听了这话，韩墨耸了耸肩，“这件事插不上手，目前，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安禄山身上吧。”

张孽抓了抓脑袋，瞅了云甫道人一眼，嘀咕道：“怎么讲的话那么像呢？”

韩墨惊讶，“云甫道人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云甫道人不爽了，“小子，这么狂。我修为虽然不如你，但修道四十余载，所经历的一切该比你丰富吧。”

“那是……”

“这不就结了，我说出这样的话，很奇怪吗？”

林轩道：“这些话不怎么奇怪，但有一句却非常奇怪。”

韩墨一挑眉，好奇问道：“什么话？”

“他说三十年未下峨眉山，此次既然下山，便抱有必死之心。事若成，他死，大幸。事若不成，他也未死，大难。”韩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云甫道人侧目，见韩墨认真思考的样子，心头咯噔一下，暗道，这小子不会这么快就看出问题来了吧。

半响，韩墨抬起头，朝着云甫道人勾了勾手指。

云甫道人微微皱眉，“有事吗？”

“过来，咱们说说悄悄话。”

“说尼妹啊，我不搞基。”云甫道人一脸嫌弃地说道。韩墨脸色一黑，沉声道：“过不过来？”

云甫道人哎了一声，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小子，你虽然是茅山弟子，但也不能这么狂吧。

我和茅山掌教青云子相识十数年，交情甚深，以平辈论交。你不尊称我一声师叔也就罢了，但狂的我有些不适应了。”

刘尊凑到云甫道人面前，嘿嘿一笑，“你弄错了，我老大可不是青云子的徒弟。”

“那辈分就更小了。”

“青云子见到我老大，都得恭恭敬敬唤一声祖师……”此话一出，云甫道人表情瞬间凝固，十分逗比。

张孽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云甫道人深吸一口气，“小子，别开这种玩笑，道门祖师……”

刘尊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可没骗你，当你遇到青云子，问问他就知道了。”

“真的？”

云甫道人询问张孽等人，见张孽他们一致点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茫然，“这……这怎么可能。”

林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吃惊了，乖乖听话吧。”

云甫道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道家大礼。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众人都看懵了。

回过神，韩墨轻咳一声，逼格瞬间高涨。他望着云甫道人，淡淡道：“不用如此客气，起来吧。”

云甫道人起身，道：“祖师，不知你是茅山第几代弟子？”

“二十三代内门弟子……”

云甫道人倒吸一口冷气，茅山二十三代弟子，这辈分高得吓人啊。

“过来吧。”

云甫道人乖乖走了过去，韩墨看着张孽等人，道：“千万别想着偷听，要不然，把你们全扔进林山。”

“切，说的我们很稀罕一样。”张孽不屑说道。

韩墨耸了耸肩，转身走到云甫道人身旁，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和安禄山是旧相识吧？”

云甫道人点了点头。

“把你和他相识的经过详细说说……先前那句话中，不难听出，你和安禄山盘踞林山这件事有莫大关系。”韩墨道。

云甫道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瞒祖师，三十多年前，我当时不过二十来岁，刚拜师不久，安禄山便来到无量观，想借无量观镇观法宝，夔牛鼓。”

“夔牛鼓？！”

韩墨双目陡睁，“你说什么，夔牛鼓在峨眉山无量观？”

“一直都在，但自三十年前后，就没人知道夔牛鼓在何处了。”

“怎么回事？”

“祖师，听我详细说说……”云甫道人轻声道：“当时安禄山便已经是鬼王，麾下更是有一支强大的战尸军队。我师尊不惧安禄山一人，可担心和安禄山交手，山下的战尸军队就会祸及周边村子。

更可能直上峨眉山，祸及无量观和峨眉派。因此，师尊就找各种借口周旋，希望安禄山能长留无量观。

实则，暗中派弟子去请各大门派掌门掌教。祖师也是知晓，三十来年前，不比现在，信息发达，一个电话都能通知到。”

“我知道，你继续说。”

“安禄山在无量观一呆就是三天，然而，就在第三天的午夜，安禄山突然发难。”云甫道人仰天长叹，“师尊和峨眉派拂袖师太联手，费劲心思，才将安禄山擒下，囚禁于无量观大殿三清祖师像前，要他日夜受三清祖师光辉所摄，洗心革面。”

韩墨皱着眉头，“这不是挺好的结果吗？”

云甫道人忽然掩面而泣，“祖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很好的结果。然而，七日之后，师尊却突然让众弟子换着去大殿看守安禄山，一夜一人。

当我看守安禄山时，修为不深，被安禄山所迷惑，用黄布遮住了三清祖师像，安禄山破笼而出，血洗了无量观。我师尊和他大战，却也丢了性命。

整个道观，上百弟子，唯有我一人活下来。”

“安禄山念在你救了他，放你一马？”韩墨轻声道。

云甫道人痛哭着点头。

韩墨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了。

云甫道人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师尊断气之前，将无量观掌教之位传授于我，命我执掌无量观。

安禄山翻遍无量观也没能找到夔牛鼓，之后，便带着战尸军队离去。我潜心修炼，修为一日千里，但心魔难处，不敢轻易离开无量观。

这一来，就是三十来年过去。这次，得知安禄山在林山，我便赶来。这一次，我抱着必死决心，誓除安禄山。”

韩墨道：“安禄山之强，你也看到，不能鲁莽。”

“可……”

“不用多说，无量观需要执牛耳的人。你若出事，无量观便塌了，你如何对得起无量观祖师？”韩墨沉声道：“心魔之事可大可小，最关键还是在于你。

这三十来年，你不敢出无量观，是执念太重。”

云甫道人行礼道：“多谢祖师指点。”

“我也只是随口说一句。”韩墨挥了挥手，然后小声问道：“对了，夔牛鼓在什么地方？”

云甫道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夔牛鼓在何处，只是，师傅归天之前，留给我一句箴言叫我破解。他说，我若能破解箴言，便能知晓夔牛鼓所在之地。”

“什么箴言？”

云甫道人想了想，开口道：“风中花，水中月，一年一度，其景可赏，其美可叹。”

韩墨抓了抓脑袋，“这算哪门子箴言呀。”

“我反正是看不透，琢磨了二三十年，还是一无所知，糊涂不已。”

“诶，峨眉山有没有什么奇景？譬如这风中花……”

云甫道人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些年间，总能听弟子提起峨眉一奇景。”

“什么景色？”

“每年深秋，峨眉山顶，峨眉派和无量观之间的一处池塘边的几株奇异花朵，总会开出妖艳之花。

峨眉山顶，夜晚风大，总会吹得奇花飞舞，如仙女舞动，倒也漂亮。”听了这话，韩墨笑道：“也许，风中花说的就是这一景色。”

“那水中月呢？”

“顾名思义，自然是月亮的倒影了。”

“还是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