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要过去看看。陈大壮蹲在地上,让我骑在他脖子上,终于可以摸到前面的门,用手一摸,确实如此,暗门封得死死的,甚至连缝隙都摸不到。
智胜和尚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都进来了,走也无用,索性再深入进去。
没有任何办法,我们只好继续前行,顺着甬道再回去,耽搁这么一会儿,李蛤蟆已经踪迹不见,这小子腿脚倒是挺利索的。
这条甬道渐渐地势向下,而且弯道特别多。我已经暗暗有点后悔了,趁着上午走,也就走了。现在留下来,纯粹自己找罪受。
我已经走不动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里,轻一脚重一脚。这时,前面忽然有了光,眼前也开阔了许多。
我们陆续穿过甬道,来到这处空间,这里类似一个地下大厅,是人工建筑,四面砌着墙。能看到地上铺着的石板呈八卦的排列方式,类似辐射状,石板渐渐放大。在墙上刻满了文字。这些还不算什么,在这个空间的中间地上,放着一个古老的三足鼎。鼎的上面刻着日月星辰之类的图案。
我们围着这个大厅走了一圈,所有的墙都是封闭的,也就是说看不到门,唯一出入的通道,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甬道。
在天花板的四角嵌着节能灯,和周围环境相当违和,发出幽幽白光。
“李蛤蟆这小子哪去了?”陈大壮说。
他们又第二遍检查这里的空间,我实在是不行了,坐在地上,困得睁不开眼,脑袋沉的像是灌了三斤的黏糊,只想饱餐一顿然后睡一觉。
有人摇晃着我的身体,我勉强睁开眼睛,是陈大壮,他在说,“小兄弟不行了,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事。”
这时候智胜坐在我的面前,嘴里念经,玄静子也过来了,用右手并成剑指在我的脸前画符。
我脑子多少还明白一点事,差点气笑了,这一僧一道难道在超度我吗?玄静子从兜里翻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是几根银针,他说道:“现在只能用针灸激发他的生命潜力了,可能会造成透支,但总比死了强。”
陈大壮让他扎吧。玄静子行针如飞,在我脸上和胳膊上几个穴道快速起针,我疼了几下,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个过程特别短,可能也就十几秒钟,我一个激灵从梦里醒来,头脑变得异常清醒。除了肚子饿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我惊喜地说,我好了,我全好了。玄静子拍怕我,跟我说,他只是激发了我内在的潜能,目前是透支状态,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内,你如果还得不到食物的补充,反噬会特别厉害,会留下后遗症。”玄静子说。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瞪大了眼。
玄静子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大怒:“你还出家人,你在害我,我要真有事你脱不开干系。”
玄静子点着手表说:“已经过去五分钟,你真的想在无谓的争吵中虚度最后一个小时?”
我被玄静子用针灸透支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陈大壮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里的秘密破解了吧。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们发现一件事没有,李蛤蟆这小子哪去了?”玄静子四下看着。
这间地下密室是全封闭的,四面墙都砌死了,李蛤蟆总不能凭空蒸发吧。我现在的脑子极度清楚,像水洗过了一样,好像自己的智商转眼提升了百分之四十。我说道:“如果所有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那么最不可能的反而是最可能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陈大壮听不明白。
我走过去,拍拍地中间这口巨鼎说道:“李蛤蟆应该是进这里了。”
这口鼎高了下两米有余,中间有个大肚子,整个扩开,滑不留手,真想爬上去还是有点费劲的。
“奇怪,怎么凭空多出这么个鼎?”陈大壮挠着头:“道长,你是研究法阵的,这里的布置是什么意思呢?”
玄静子没有说话,抬着头看着天花板,眼神直勾勾的。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忽然脑子灵机一动,说道:“道长,难道这里就是烟堂法阵的阵核?”
“不错!”玄静子道:“小兄弟和我想一起去了。刚才在上面,我用脚跺了跺地砖,说那里便是阵核的位置。这个位置便是我们现在的所在。”
我现在脑仁都在沸腾,“有一点我没想明白,阵核这么严密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轻松就进来了。一切就好像摆在眼皮子底下。”
“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既来之则安之。”玄静子用手抓着巨鼎,身体一纵就跳了上去,整个人攀在滑不留脚的表面,身手还真是不错。他三纵两爬就到了鼎的最上面,趴在鼎口往里看。
我们问里面是什么,玄静子笑了笑:“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进来就知道了。”说着他跨过鼎口,跳了进去,没有声音了。
陈大壮看看我和智胜:“你们谁上不去,我来帮你们。”
智胜默不作声,三爬两爬上去了,然后一翻身跳进鼎里。我看着这口鼎,腿肚子有点转筋,现在头脑是灵活了,但身体还是虚弱的,实在是提不起力气。陈大壮抱住我的腋下,猛地往上一抬,这老伙计劲儿实在太大了,就跟腾云驾雾一般。
我骑在他的肩膀,像是以前小时候骑着爸爸。陈大壮抓住巨鼎,猛然一用力,整个身子都起来了,很快爬到了上面。我骑在脖子上,晃晃悠悠,使劲儿抓着他的肩膀不敢放松。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巨鼎里面黑森森的。
借着天花板上的光,能看到巨鼎的内部开了个盖子,隐隐能看到有一挂竖梯直通向下。陈大壮让我把好了,他小心翼翼翻进鼎里,一纵身跳了下去。
我从他的脖子上下来,再回头看鼎口,就在头上的位置,但是现在要想出去,比进来时候难百倍。
从外面爬,至少还有着力的地方,要从里面上去,想想头都大。陈大壮拍拍我,说别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轻声说:“陈大哥,你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形特别像古代一个成语吗?”
他问什么。
“请君入瓮。”我说道:“咱们好像被奶酪勾引上钩的小老鼠,一步步带到这里。”
陈大壮笑了,淡淡说:“如果老鼠足够强壮,夹子是关不住它的。行了,别多想了。”他带着我从地井竖梯下去,到了最下面。
下了楼梯,好家伙这里够黑的,目不视物,走了没两步,只听黑暗里嘎吱嘎吱作响。我现在所有的器官都极为敏感,隐隐就感觉到有压迫感,一种不祥之兆从天而降。
“陈大哥,快跑!”
周围太黑了,我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喊了一声之后,也不管陈大壮能不能明白,我往一个方向窜去。耳轮中就听到黑暗里“哐哐”数声,好像是笼子从天而降。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我用手一摸,旁边好像有个大物件,我一猫腰藏在后面。
黑暗中就听到有陌生人说话:“行了吧,还有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