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路笑:“你都说了他喝多了,可能是断片了,自己过去的吧。”
火哥摇摇头:“那客人不依不饶,非说是店里的伙计把他扔出去。最怪的是,我们调了监控,明明白白看到他走进了厕所,然后再没有出来过。当然了,厕所里不可能有录像,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去的后门。有人风言风语的传,说店里不干净。现在不影响生意,但是怕愈演愈烈,流言止不住,真要不可收拾的时候就麻烦了。”
他看看我们两个:“两位,你们怎么看?”
我正要说什么,皮南山道:“刚才我这一路进来,确实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但是现在正是老板做生意的时候,人多也杂,我们不方便行事。这样吧,明天白天你们歇班时候,我们再过来细看。”
火哥说道:“两位放心,真要查出怎么回事,解决了店里的问题,我老火不是不懂事的人,红包该给多少是多少。”
“好说好说。”皮南山拍拍我的腿:“行了兄弟,走吧,明天上午再过来。”
他冲我递了个眼神,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可不能拆台,站起来要走。火哥赶紧说,两位要不留下来玩玩,感受一下我们店里的气氛。皮南山摇摇头,感谢他的好意,带着我出来。
黄路开车送我们回去,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皮南山叫他在路边停车。黄路有些诧异,皮南山一副高人模样,说他要买点烧纸,明天去酒吧要先祭拜一下地灵。
说得黄路一愣一愣的,不敢多问,放下我们先走了。皮南山见他走远了,径直向前面的殡葬一条街走过去,我这才注意到,这里靠近一所大医院,后面胡同一趟街都是干殡葬服务的。
“皮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皮南山道:“买烧纸啊,不是说了吗?
“你还真买?”我纳闷地说:“你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
皮南山笑:“你就瞧好吧,我这套专门帮人看事的流程,是跟一个朋友学的。对付那些老板绝对好使,那叫一个云山雾罩。”
我笑着说:“陈玉珍吧?”
皮南山大笑:“不是背后说老陈,他啊小角色而已,这一行真正的大佬你还没看到呢。”
皮南山和我进了殡葬一条街,买了香烛黄纸,又三打听两打听,在很偏的小店里淘了一个孩子玩具一样的罗盘。
皮南山说,明天能不能顺利搞定酒吧老板,就看它了。
我们回到酒店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九点来钟黄路来了。我们吃完早饭,开着车到了酒吧。现在正是酒吧冷清的时候,一夜狂欢之后,所有的山猫野兽都回去睡觉了,酒吧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在。
老板火哥非常热情,问我们从哪开始。皮南山煞有介事掏出玩具罗盘,端好了开始往前走,店里还有几个伙计,有的准备下班,看到这一幕停下来,好奇地凑热闹。
皮南山在前面走,众人在后面跟着。我掏出一根烟,心想待会儿看看这胖子怎么收场。
皮南山先是上了二楼,转了一圈,所有房间的门都要推开瞜一眼。然后又回到一楼,挨个房间进,火哥有点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拦着:“皮先生,你到底找什么?有些地方不好进。”
“哎呀,那就麻烦了,”皮南山指着罗盘给他看,“上面的针摇晃地多厉害,说明你这里……唉……”
火哥道:“有些房间都是女人换衣服的地方,实在不方便。”
皮南山看看表:“时间不短了,那就暂时休息休息,一会儿再找。”
火哥赶紧把看热闹的店员打发走,告诉他们不要出去乱说。趁着周围没人,我把皮南山拉到一边,低声道:“皮爷,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皮南山道:“死者邵哥带走了一个神秘女人,从哪带的呢,就是这个酒吧。这里是一切事情的源头。我走了几遍,确实感觉这里的气息不太舒服,干净不干净不好说,最起码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个源头彻底调查清楚。以后再想这么查就难了。”
“你还能觉察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我有些瞧不起。说实话,要不是胡门仙印被封,我至于这样吗。以前只要仙印一开,两只眼睛就跟擦了牛眼泪一样,什么邪门歪道都能看见,哪像现在这么费劲。
我是虎落平阳,干着急没办法。
皮南山道:“我跟着巫镇几个神棍都是朋友,混时间也挺长了,照葫芦画瓢呗。你别管了,洒家自有分寸。”
我心中冷笑,行,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休息了片刻,皮南山再次端着罗盘煞有介事地满酒吧走,走着走着,穿过一条消防通道来到后面。是一条走廊,两侧堆积杂物,纸壳箱子摞成了小山。皮南山让火哥把灯打开,昏黄的光线照下来,这地方显得阴森森的。
皮南山目光落在一扇门上,问火哥,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火哥已经不耐烦了,抽着电子烟焦躁地说:“仓库吧。我盘下这家店还不到半年,这地方又脏又臭,一直在走廊堆着杂物,后面的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打开看看。”皮南山说。
火哥看看表:“中午了,要不然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吧,我们店旁边有家韩国烤肉不错,挺地道。”
皮南山道:“吃饭是小意思,这扇门打开看一眼呗。”
火哥摇摇头,说没有这扇门的钥匙。
皮南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快步跑几步,来到这扇木头门前,飞起一脚“哐”的巨响。
这扇木头门本来就有年头了,皮南山用力过猛一脚踢开,人差点摔进去。
火哥大怒:“你这是干什么?得到我允许了吗?”
皮南山没理他,来到大门前,探着脑袋进去看,里面黑森森的,一点光都没有。皮南山打个响指:“开关在哪?”
火哥真是生气了:“你们走吧,我不看了。老黄!叫他们走。”
黄路也觉得皮南山过分,过来劝我们走。皮南山听都不听,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模式照过去。火哥沉着脸说:“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叫人了,别说我不客气!”
“大哥,你先别发火,你过来看看。”皮南山说。
火哥狐疑不定,慢慢走过去。
黑暗中皮南山的手机,发出白莹莹的光,照在门上。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在这扇木头门的后面,贴满了黄色的道家符纸,咒语都是用深红色朱砂写成的。屋里往外散发着冷气,带着所有的符纸轻轻摆动,地上还落着好几张。
一阵阴风吹出来,有些符纸从门里吹出来,像是一张张纸钱,显得那么晦气和阴森。
火哥又惊又怒:“这,这,这怎么回事?”
黄路喉头上下窜动:“火哥,这里你从来没看过?”
“没啊。”火哥说:“这家店以前也是夜店,我盘下来的价格特别低,当时手头没钱,简单装了一下就开业了,我还觉得捡了个大便宜。他妈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猫腻。这不就是个凶宅嘛,我说怎么这么便宜!老陈啊老陈,你他妈连朋友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