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亲。”范雄说:“‘道德’的概念是狭隘的,几千年人类历史,对道德的定义也在随时变化,只有大道的本源,才如如不动。在宇宙诞生之初,大道混沌,宇宙本来是什么,就是一团意识,一个灵体。如今很多的思想者都在讨论维度,如果你们没有升维的概念,把自己永远禁锢在三维的世界里,那么看到的东西只能这么多了。”
下面的观众有点听不进去,范雄的理论说新鲜吧也不太新鲜,像是一些民科的大杂烩。
有人喊着:“这都是伪科学。”
范雄冷笑一声:“是不是伪科学,过段时间便会验证。我说过了,我的《戴森球》是对未来的一种预言,相信我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到时候灾难来临应付的办法,不信我的就等着天降灾祸吧。”
这时有三三两两的观众离场,主办方发现见面会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便草草宣布结束,让大家有序离场。
我在心中和谛一沟通,让他看范雄是不是谛言。
谛一道:“范雄不是谛言,但她的所说所想,这么离经叛道,倒是和谛言有点像,说的就不是阳间的话。此人肯定知道谛言的下落,朱鸿运,盯紧她。”
观众里真有对范雄很崇拜的,没有马上离场,而是上去聊天,和范雄交换沟通方式。我从高处走下来,侧面忽然有一人说道:“原来是你?!”
我回头去看,眼前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听声音正是刚才在台下自称破解了范雄密码的人。
看到他,我心里一怔,心跳陡然加快,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本尊另一个分身的弟马,我们在深山有过一次交手,他被我们伏击。
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出现在范雄的会场。
我头上隐隐冒汗,他应该是找到了谛言的线索,这才追踪到了范雄。我更担心的是,当时我耍手段害岳野魂飞湮灭,这个眼镜男就在现场,虽说他知道这件事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我第一眼看到他,还是心虚。
我们两个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占据不同的阵营,两个老仙儿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这个气氛就很微妙了。
“来的很快嘛。”眼镜男冲我点点头。
“你也不差。”我也礼貌地回应。
“能几乎找到这里,我们算是棋逢对手了。”眼镜男道。
我勉强笑笑:“你老仙儿没事了吧?”
眼镜男脸色苍白起来,眼睛里是深深的恨意:“当日之仇,日后定当回报。”我心里一咯噔,他的这个眼神很让人熟悉,怎么那么像山猫精。
错觉,是错觉。
眼镜男看看我:“我们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了,最后谁能获胜还不得而知。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强。”
这时范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我,没有停留,直接转到这个于强的身上:“你好,是你说破解了《戴森球》的密码?说说看,是什么?”
于强顾忌地看了我一眼:“这里闲杂人等太多,找个地方单独说。”
范雄又看了我一眼,略考虑了片刻,对他说楼里有个咖啡厅,可以过去聊。两个人顺着后门走了。我想追上去又没有理由,迟疑一下问谛一怎么办。谛一道:“胡月。”
胡月的神识暂居在我的肩窍里,她答应一声,“在。”
“你去暗暗盯着范雄,不可距离太近,察觉不好赶紧离开。”谛一吩咐道。
胡月答应一声,肩膀的窍门一松,胡月盯梢去了。
我一个人慢慢从展览厅溜达出来,满脑子都是那个眼镜男于强,疑惑地自言自语:“好奇怪,他是怎么找来的?”
“最近百里内,能开天眼通找到范雄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程大发。他能这么快找来,唯一的助力,也只能是程大发了。应该就是这个老瞎子透漏的,他居心够毒,想让我们两伙人干仗,斗个你死我活。”谛一说。
他是这么分析的,我觉得可能有,但直觉上又不对劲儿,哪不对劲儿还说不出来。这里肯定有想不到的玄机。
“对了,朱鸿运,岳野当时是怎么死的?”谛一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我心猛地一提,到了嗓子眼,勉强镇定地把当时情景又讲了一遍。谛一“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从展览厅出来,我在附近找了家饭馆吃饭。
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觉得肩窍一紧,胡月回来了。
“什么情况?”谛一比我还着急。
胡月道:“范雄和那个眼镜男,叫于强的,在咖啡厅的角落说话,我过不去,不知他们谁设置了法阵结界,有强烈的桃树气息,阵核应该是桃精,此物取五行之精,能驱散灵体,我无法靠近。”
谛一非常不满意:“难道让我亲自出马吗?”
胡月道:“不过我还是探听到一个时间,下周的阴历十五。这个时间点是于强说的,他说和画作藏着的密码有关,范雄就是听到这个时间后,他们的谈话才出现了阵法结界。”
“下周的阴历十五,那是什么日子?”我疑惑地掏出手机查起来。
这个日子并不是什么节假日,也没有特别的说明。
我放大搜索面积,找到国内一家最著名的知识网站,终于发现一个帖子,上面标题写着:特大消息!下周将会出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文现象,血月!
血月是一种很奇特的天文现象,说简单点就是月亮变成了血红色。根据科学家的解释,发生月全食的时候,大气层把什么多余的光都吸掉了,就剩下了红色,折射到月球表面,所以形成这般形象。
发这个帖子的人说,血月是浪漫的代表,是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普通的血月常见,但像下周,大型的月全食血月却是数百年难得一闻。到时候可以带着自己最爱的人到高山野外,去鉴赏血月的浪漫,许下最美的誓言。
我把这个帖子读了一遍,胡月“哈哈哈”冷笑,谛一也难得的笑了笑。
他们笑得很怪异,我问怎么了。
胡月道:“看血月是不知死活。血月是不祥之兆,至阴至少寒之相,预示着巨大的灾祸降临,随便看上一眼都能生出霉运。大概在百年前,我经历过一次血月,当时藏在深洞里不敢出来,就为了躲避灾祸。网上这个人发帖子蛊惑别人去看,不知是无知和蠢,还是别有用心的坏。”
我疑惑道:“范雄在画里画到了血月,那是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
胡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谛一道:“可猜测的方向太多,但肯定有一点,在下周血月的当天,范雄有个计划、。她想做什么我不管,也管不着,我们的目的就是盯紧她,找到谛言和偷走的阴间至宝。”
胡月当又被派出去,任务是盯紧范雄,走到哪跟到哪,范雄可能有神通在身,不敢太近,只能远远的监视。
其实做这个活儿最好的人选是山猫精岳野,可惜这小子魂飞魄散了,只能胡月来做。
距离血月还有段时间,我思来想去,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血月当晚,很可能就是我们几方势力图穷匕首见,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刻!
我暗暗盘算,目前我的敌人有范雄、眼镜男于强、没有现身的谛言,还有自家老仙儿谛一。加上血月当天灾祸降临,大难即将临头,这个局儿简直是必死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