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涵惊喜地说:“我也看到她在笑。”
田龙在后面也插嘴说,我也看到笑了。
胡娘娘大有深意地看着我,继续说:“介绍一下,我家老仙儿叫胡月娥,跟随铁刹山黑老太太修行,现在受天命下人间出堂修行,我便是她的弟马。你们都来上柱香吧。”
众人按照辈份排序,依次上来敬香。轮到我的时候,先把香插上,然后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胡娘娘对我的举动颇为满意,点点头。沈悦涵和田龙也学着我的模样,跪下磕头。
胡娘娘道:“我讲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有一股黑暗力量入侵到我们的陈水乡,这股力量已经撒下了诸多鬼魅混迹在人群里。现在已经对我身边人下手了,小沈姑娘也遭遇了袭击,是吧?”
沈悦涵赶紧点头。
胡娘娘道:“景和,一会儿你来做乩童,我协助你,咱们找到这股黑暗力量到底在哪,到底是谁。然后我会出堂请老仙儿擒拿。其余的人,如果不是修行中人,请站在角落不要出声,我的弟子要形成法阵,护佑我们娘俩,大家清楚了吗?”
众人一起回答,听明白了。
胡娘娘让赵景和从神桌下面拖出一个类似茶几的黑色矮桌,上面铺满白沙,沙子上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工具,像是一支笔。
我虽然没见过,但马上认出来,是扶乩的工具。
扶乩是一种通灵的方式,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
赵景和盘膝坐在矮桌前,双手扶住笔一样的工具,把它立起来,笔尖对准白沙。
胡娘娘安排我们其他人站位,她的三个弟子和我站在法阵上,法阵有凸出的四个角,正好可以站人。
沈悦涵和田龙站在角落,不准吭声。田龙冲我眨眼睛,低声说:“老朱,我会保护好悦涵的。你放心。”
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当下没时间细掰扯,只能瞪他一眼。
安排好之后,胡娘娘回到法阵中心,坐在赵景和的身后,慢慢把双手搭放在弟子的肩头。
屋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各归其位,没有人说话。
屋子门窗紧闭,墙上还挂着厚厚的黑色窗帘,屋里照明很差,神台上两盏照明灯,火苗轻轻摇晃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站在这里简直是煎熬。气氛诡异,房间里似乎藏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怪声,我被吓了一下,顺着声音去看,居然是赵景和发出来的。
他好像处于一种昏迷状态,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上半身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软趴趴悬在半空。他的双手自然握在那个工具上,笔尖顺着白沙划出去了一横,刚才的声音就是笔尖和沙子摩擦发出来的。
我心脏狂跳,呼吸快了起来,这就是扶乩?赵景和难道真的通灵了?
笔尖在沙子上开始动,一横一竖一撇动起来,杂乱无章,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字,更不像是画,不知道画的什么。
这时出现了异象,先是桌子上的两盏长明灯火苗,拼命闪动,左右动的分外活跃,像是有一股感觉不到的风吹过。
紧接着,供奉的那尊老仙儿胡月娥,神态开始变得狰狞,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眉头紧蹙,表情变得很严肃。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心念一动,胡门仙印随心而生,一股热流从四肢倒流进了心田。我使劲儿揉揉眼,看到了极为匪夷所思的一幅景象。
屋里竟然出现了两个胡娘娘。
一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搭放在赵景和肩头。一个站在旁边,也是胡娘娘,拄着拐棍,目色冷酷,正在左右扫视。
屋里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到站着的胡娘娘,因为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他们的目光只落在坐着的胡娘娘身上。
我心里有了计较,难道胡娘娘出魂了?站着的,是她的魂儿?
一想到这儿,我不自觉的浑身汗毛倒竖。
站着的胡娘娘一瘸一拐来到神桌前,双手合十,面向老仙儿塑像。
我看得目不转睛,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时听到深深的一声叹息,叹息竟然来自那尊老仙儿雕像,我心脏狂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胡月娥?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时候,拜向老仙儿的胡娘娘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完全是下意识向后倒退一步。这一步出去我知道坏菜了,因为出了阵法。
就在这时两盏长明灯的灯火,没来由的“噗”一下灭了,屋里顿时陷入深深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屋里的灯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传来众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听到沈悦涵在叫我,“哥哥,哥哥。”
“别怕,我在这儿。”我沉声应答。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叫,“师父,师父!大师兄,大师兄!”
黑暗的房间里忽然有了光,有人打开了手电,屋里黑得一塌糊涂,手电光仅能照明一小片区域,形成一个光斑,众人清清楚楚看见,胡娘娘和赵景和一起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众人赶紧过去搀扶,我正要去,手被抓住了,正是沈悦涵,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鹌鹑,紧紧依偎着我,轻声说:“哥哥,没事吧。”
我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示意不要害怕。
这时田龙凑在沈悦涵的身后,离得很近,我极其不爽,推了推他,示意往后站。
田龙谄媚的笑了笑,赶紧离开。
“你别这么不客气。”沈悦涵轻声说:“你这个徒弟,不是坏人。”
“放……我根本就没收他做徒弟,算了,不说这个了。”
现在最大的事是胡娘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有人在黑暗里把门打开,有打着手电的,有抬人的,大家七手八脚把胡娘娘和大师兄赵景和搬出房间。
我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赶紧挤过去说:“这两个人不能动吧?”
老三一瞪眼:“你算干什么的,滚一边去!”
“师父和大师兄正在作法,情况不知,我们还是不要贸然动他们。”我皱着眉说。
老三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师父她老人家如果出点意外,你能负责吗?我就问,你能不能负责?!”
我哑口无言,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看不明白其中的玄机,谁敢拍胸脯打这个保票。
这时沈悦涵过来,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言。
我心情极为郁闷,看着这几个人抬着胡娘娘和赵景和出了房间,众人顺着走廊回到前面的宅子。
师父和大师兄都出了事,老三开始主持大局,他让一个徒弟到前院通知春姐,其他人在这里守候,谁也不准乱走乱动。
这大局是这么好主持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我心里冷笑,抢权力谁不会,关键是还要担责任。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时间不长门推开,春姐带着几个人走进来,看到昏迷的胡娘娘,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这是?”
老三把刚才内室作法的经过说了一遍。
春姐也有点失了分寸,老三赶紧道:“春姐,你就别愣着啦,打急救电话,让救护车来。算了,我打吧。”
他正要掏电话,春姐一把按住他的手:“胡娘娘和赵景和是作法出的问题,是虚症,打电话没有用。很多高手都在前院,我去找几个人来,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