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抱着怀着的表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哭的很厉害,嘶声力竭的,显然也是饿了。
可是婶婶已经走了,根本就没人可以给他喂奶。
见此情形,我也有些着急,毕竟这孩子是我婶婶拿命换来的,不能因为他的眼睛看着可怕,就根本不理他的生死。
我抱着表弟,一路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敲了敲好几户人家的门,但凡是家里有孩子的,我都让她们给侄儿喂喂奶。
可是那些女人,一看到我侄儿的眼睛,吓得直接把门关上,根本不给我们任何的机会。
我当时差点就哭了,从来就没有这么无助过。
看着这么小的婴儿,饿哭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都压根不给开门,更是不给表弟喂奶。
我眼睁睁的看着表弟哭的声音都快沙哑了,我都快给他们跪下来了,可是依旧没人愿意开门。
我心里一阵绝望,这样下去的话,我表弟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正在我已经不知所措的时候,正好路过了一个牛棚。
想到这里,我不禁找到了一个机会。
我连忙抱着表弟来到牛的面前,它看着我,我看着它,江云天曾经跟我说过,万物皆有灵,只是我们经常忽略罢了。
我蹲下身来,语气严肃的说道,“我表弟的娘刚刚走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他需要喝奶养活,那些人不愿意喂他奶水,我只有找你了,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那牛眼睁睁的盯着我,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突然点点头,侧着身子,示意让我自己挤奶。
我当时就愣住了,我也是想着试试,不知道牛到底能不能听懂说话。
全然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听懂。
我整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挤了奶喂给表弟、
喝了奶的表弟顿时就不哭了,满脸满足的闭上眼睛,沉睡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牛,突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是他救了表弟一命,我抱着表弟向它跪下来叩谢。
可那牛似乎意识到我在做什么,连忙用它的头顶着我,将我硬生生抬起身来。
我抱着表弟一路准备回家。
突然面前站着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面前的男人横眉冷眼的看着我,穿着一身红色的大长袍,与我们的穿着打扮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古代人官员的穿着。
我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阳间是不会有这样穿着打扮的人,除非,是阴司的人。
他身上散发的阴气,果然和阴司的气息几乎一致。
我愣了愣,惊愕的看着对方,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大晚上的碰上阴司的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吾乃阴司酆都城判官府阴律司判官,今日前来,听闻你私藏阴司重犯一事,接下来请你如实回答!”
男人怒不可遏的说道。
他浑身的气势,足以震慑住数千阴魂的姿态。
我当时就傻眼了。
判官?!
酆都城?
酆都城的权威可比城隍庙大多了,酆都城的司职人员一般是不会到阳间来的,此次前来,恐怕有问题。
果不其然。
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支笔,这就是江云天跟我说过的判官笔,这支笔可是能随意定夺人生死的笔。
判官的权威就在这个笔身上。
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毕竟我现在抱着表弟,江云天和杨朵都不在身边,目前可没人可以保护我。
倘若判官爷真想要了我的命,我可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支笔,一个生死薄,定能让我魂飞魄散。
“你想问啥?”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近日阴司有重犯逃离,听闻你们村镇,你跟一个道士在这里,与阴阳之间打交道的人,难免会碰上我们追查的重犯,你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告知,便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判官语气严肃的说道。
虽然他没有点名道姓的说出来,但是我也猜到,多半是为了城隍爷的事情来的。
这城隍爷被屠杀满门,估计我爹是栽赃陷害的方式,让酆都城的人都以为是城隍爷丧尽天良,所以专门派人来调查他的去向。
见此,我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我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毕竟我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可是当着他的面撒谎,总觉得有些心虚作祟的感觉。
可是我心里明白的很,毕竟城隍爷是被人诬陷,这个事情,我做的并没有错。
判官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突然怒不可遏的冲着我大骂,“混账!竟敢在本官面前信口雌黄!早有孤魂野鬼亲眼看见,那重犯跑到了你们屋子里,这事儿,你认还是不认!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阴阳两界向来各司其职,可你掺和了阴司的事情,若要问罪起来,你可是难辞其咎!”
判官的气势凶恶的很,我当时就有些慌了神。
莫名对于这样的气势,有些不敢造次。
他头顶乌纱,腰围犀角。手擎牙笏,身着络袍。脚踏一双粉底靴,登云促雾,怀揣一本生死簿,注定存亡,鬓发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
一生气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难怪这人能当判官,毕竟浑身上下的气势,本就能狗震慑住那些阴魂。
“你信孤魂野鬼的话,也不信我,我能怎么办?那孤魂野鬼说我杀了人,是不是我也不能反驳了?”
我忍不住的嘀咕了句。
虽然我的确撒谎了,可是判官爷的说法,我确实不能认同。
凭什么,一个孤魂野鬼的话,就判定了我的行为?
判官爷自己都没亲眼所见,却愿意相信别人随便的说词。
判官爷的脸色越发的凶恶,眼神直直的盯着我,似乎对于我的这番言论显得很是愤怒。
我见势,便又继续说道,“任何事情,凡事都要将就真凭实据,没有足够的证据,你这样的行为就属于污蔑,而且,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判官微微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质问,“乡下人,陈九。”
“那你就说错了,我爹陈家福,也是你们阴司的人,相信你对这个名字应该有所耳闻吧?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阴司重犯,但是我爹好歹也是阴司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了,你这么恶意针对我,我爹知道了,必然也不会放过你。”
我故意这么说。
毕竟,我和爹之间的那些恩怨,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最关键的信息就在于,是我爹去屠杀了城隍爷全家,告状给了酆都城,如今,找到我来质问,岂不是显得可笑。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我爹的敌人,我却窝藏,这分明不可能。
自然而然,判官爷也会有所疑惑。
相信,我爹的行为,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自然没这个本事,判官爷在酆都城这些年,必然也会听到点风声,我爹如果有所势力,他自然也会有戒备心。
这么公然的找我算账,他也会害怕得罪了我爹。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