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蛊附身?岂不是跟不久前的韩天成一样!
“莫非他也是被种过蛊虫的人么?”
“不,他去那里是为了帮我解除麻烦的。”
对此,胡牧阳皱眉不解道:“你这般高深佛法灵力加身都只能选择暂避,他刘伟强一介凡人,如何能解除这种事情?”
苏毅笑道:“若是对付鬼魅邪祟,数量再多,实力再强我也无惧,最多不过一死证道。但面对遑遑暴怒的人类,还是金钱最有效果啊。”
是了,金钱方面刘伟强的确有这个能力,不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见胡牧阳先是恍然大悟,继而又若有所思,苏毅复又说道:“他这人年纪不大,但行事老成。现场便着人分别统计各家实际损失,承若大家将被骗走的金额原数奉还。不到半天时间,就解了我头痛万分的麻烦。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无欲无求,但既然承了人情,我还是要郑重谢过才是。这人倒也干脆,直接说出了这次主动出手助我的目的,就是帮他驱鬼!”
果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被鬼缠上了。
胡牧阳沉吟片刻,还是决定隐去零壹的相关,轻声说道:“我之所以跟你打听刘伟强的事情,便是因为这鬼魂的缘故。实不相瞒,缠在他身上的女鬼,应该就是我幼年时期的朋友。上次参加百柳山庄的拍卖会,也是为了寻找机会接近他,探寻我这朋友死后变鬼的成因。”
苏毅闻言点点头,却没再问其中细节,而是继续说道:“小徒不释,天生双瞳,无须灵力催发便可肉眼见灵。所以当刘伟强提出帮他驱鬼的要求后,不释便通过耳语告诉我,这人的脖子上的确架着一只女鬼。我心中了然,但还是以‘佛目’凝视过去。一则需要判断对方所在,二则也希望能够看出它的实力和目的。只是这女鬼好似初生灵智,虽能感觉到我的佛光,但却无法与之沟通。所以我收了功法,便去询问那刘伟强,是否需要将这女鬼直接打散,不想他却提出了一个比较怪异的要求。”
怪异的要求?
“没错,那时刘伟强对我说,这女鬼应该就是他三年前不慎坠楼而死的妻子,缠着他的目的无非就是爱意浓烈。所以问我能不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将其从身体中剥离,最好还能寄养在什么上面,以便追思。恰好此时百柳山庄广发拍卖邀请帖,压轴展品便是那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滴血莲花’。所以我便受他相邀,共赴山庄。一来若能竞得此物,大可尝试将鬼魂迁转其中,二来这毕竟是佛门重宝,我也希望能够有缘鉴赏。”
什么!这跟零壹告诉自己的说法完全不同啊。
苏毅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怎么,这里面可有问题?”
因为其中涉及零壹,所以不愿多说。胡牧阳摆摆手,道:“没什么,不过是看到情比金坚的人有些感慨。”
“哈哈,没错,当时我也是如此作想。尤其是他还拿出了两人在一起拍的那些美好的照片,任我一个出家之人看来,都能感觉到浓浓的甜蜜。不过胡兄弟也不必如此,对于零壹小姐来说,你不也同样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最佳伴侣么。”
“啪”的一声脆响,竟是胡牧阳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玻璃茶杯。
“胡兄弟你这是……”
苏毅见状连忙起身,准备跨过桌子来看详情。不过却被胡牧阳伸手拦下,笑着说道:“这咖啡厅果真就得喝咖啡,你看看,这茶杯的质量有多差。无妨无妨,你先坐,我去叫人来收拾一下。”
说罢,从桌上拿起一块拭手的白毛巾,攥在手心,微笑出门。
略有疑惑的苏毅坐回原处,看着桌角处散落的几点血迹,又转头看向胡牧阳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能与千年树妖拼死一战,怎么会伤在普通的玻璃碎片上面?
胡牧阳出门后转入洗手间,任由水流哗哗作响,人却陷入到杂乱无章的思绪之中。
按零壹的说法,这刘伟强应当是个始乱终弃、人面兽心、十恶不赦的伪君子、真小人。玩弄了艾婷的感情不说,甚至在她分娩当日做出抛弃妻女的禽兽行为。所以才导致艾婷恨到极致,跳楼自尽后化作厉鬼缠在他脖子上。
只是刚刚还俗的苏毅却也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在他的眼中,刘伟强是一个行事老成又兼具感情的好男人。虽然自知被亡妻所化厉鬼缠上,却没想着将其打成魂飞魄散,反而希望将她妥善迁转,聊解相思。
按理说,胡牧阳不该怀疑零壹。但经过种种事情,尤其是上次被灰家首席供奉陆天啸附身之后,他始终觉得有一条线,是通过零壹来牵着自己往指定方向而行。所以在苏毅说完之后,才会忽然控制不住情绪,仅用手掌力量捏碎茶杯。
望着手中仍在渗血的伤口,胡牧阳默默自语:零壹,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将受伤的左手放在水流下冲洗,轻微的刺痛混合着冰凉的冷水,让此时身虚体弱的胡牧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在这一刻忽然想通了。实践出真知,一切的源头都出现在刘伟强身上,看来需要找个机会再去会会他。
只是目前还是先要将苏毅安全送走才是。
重回雅间,小和尚不释已经回来,服务员也将碎裂的杯子收拾妥当。但胡牧阳却没再落座,而是招呼二人一同离开。
本想寻一间素食馆,但苏毅说自己既然已经还俗,大可不必麻烦。而徒弟不释其实并未出家为僧,只不过为了同行方便,才始终保持小沙弥的造型。
所以本着就近原则,胡牧阳便带着师徒二人来到了零壹开的那家面馆。
此时正值饭点,一进屋子,就感受到冲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大堂几乎人满,收款台前只有老板娘一人在整理订单。
虽然每天客似云来,但她却对那天晚上会脸红的一对小情侣印象颇深。见今日老主顾光临,故而热情招呼道:“来了老弟,今天怎么没见你那个小女朋友呢……哎呦呦,怎么几天没见,这胳膊还受伤了!”
说着话的功夫,老板娘快步绕出,引着胡牧阳往楼上走。
“哦,前些天下雪,路太滑了。没留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仔细些。楼下人多手杂,再磕碰了反倒麻烦。姐带你们三位去楼上雅座,那里清净。”
谢过老板娘的热情,又点了面和一盘小菜,三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胡牧阳在回忆不久前面馆的美丽误会,而苏毅却在不住打量这里的雅致环境。当他看到楼下大厅中央悬挂的那块写有“流萤袭月”的牌匾后,不由得轻笑出声:“胡兄弟看着有些粗粝,不想却也是雅文风韵之人呐。”
胡牧阳被打算思绪,却没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疑问道:“大师……额,你刚刚说什么?”
苏毅指着楼下的牌匾对胡牧阳说道:“你可别说这是巧合。”
一头雾水的胡牧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得转回头再次问道:“不就是一块写着店名的牌匾么,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想此话一出,苏毅就有些变了脸色,沉声道:“胡兄弟这是在考验我么。‘牧雪融阳,流萤袭月’,本是形容对美好事物的寄托和憧憬没错,但其中暗含你胡牧阳和零壹小姐的名讳,总不可能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