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据说是楚霸王传下来的枪术,霸王举鼎,力拔山兮气盖世。
使出这一招,最重要的就是力量。
传闻之中楚霸王气力无双,有裂山断江之能,而这一招,就是将全身气力杂糅在一起,猛地甩出去。
若是用的好了,可以使出超越自己最大力道的一枪!
刘子通很有经验和章法,以腰肢为轴,带动全身,手腰腿眼一线连,沉重的玄铁大枪挟着千钧力道,猛然砸下。
呼!
仿佛将空间碾碎般的,枪身带着微微的颤动,掼向了李福山。
可李福山却不闪不避,抽出贴身软剑迎了上来!
在外人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刘子通却面露凝重。
他这一招,若是躲避只会让他的气势更加连贯,下一招会接踵而至,如同跗骨之蛆,根本闪躲不开。
果然不愧是李家前任最看重的亲传子弟,可惜啊……
过去始终是过去,该死的人也终究要死!
刘子通两手更加用力,枪身的震颤也更快了几分。
李福山的软剑挑在地上,江滩之上的碎石极多,都是被反复涨落的江水冲刷圆润的鹅卵石。
两块石头精准的击中了枪杆,啪啪两声,那不断震颤的枪杆却整个将石头震碎!
暗劲透枪,不同凡响!
李福山却更加直接,他欺身而上,软剑直接劈中了枪杆!
枪杆的震颤并未将软剑弹飞,反倒是软剑如同毒蛇一样,在枪身上缠绕两圈。
李福山借了力道,整个人如同燕子般轻盈的在空中翻转,径直到了刘子通的侧面。
兔起鹘落,全程只有几秒的时间,两人身影已然交错,过了三招不止!
比起异术斗法,这样真刀真枪的交战,更有种别样的美感!
周围叫好声不断,此时却是李福山占了上风,他的剑缠在枪杆上,离开之时已经让刘子通露了个破绽!
“李家大枪,我也熟的很!”
他刚才的缠绕,精准的找到了力道衰竭的所在。
刘子通的双目精光一闪,眼中露出一丝得意。
李福山的剑从侧面像是毒蛇吐信般扎来之时,他的脚却踢在了枪杆末端!
“百鸟朝凤!”
李福山认出了这一招,他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刘子通是不想活了?
这招根本就打不到侧面的他,等枪尖回旋,他的剑已经见红了!
可下一秒,他就惊愕的看到,刘子通的胳膊骤然张长了一截!
刚刚长出来的那一截胳膊,在空中诡异的弯折开,而原本需要回旋往复的枪尖,此时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一步之遥!
刘子通眼中的得意几乎快要流淌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等的就是这一刻!
由始至终,他也并未瞧不起李福山,他清楚李福山的资质与能力,李福山沦落到今天,都是命运使然。
他也知道李福山对自己的仇恨,所以……他要将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一枪砸下去的时候,他就开始布置起了陷阱。
从枪身的震颤,一直到现在,他突如其来的亮出了杀招!
以李福山的实力,绝对接不下他这一枪!
惊艳一枪!
刘子通作为一个合格的野心家,他很满意自己的一些列布置。
他的余光能看到李福山脸上的惊讶,这惊讶让他从内而外的感到畅快。
死吧,带着仇恨去死吧!
只有死掉的天才,才是最好的天才。
他的骨骼诡异弯折,同时他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以他目前的实力,至多能做到这个程度!
已经够了,这一枪的速度足够将李福山刺成串糖葫芦。
此时,李福山的剑距离他还有颇远的距离,不可能挡的下来他的枪!
刘子通的嘴角翘了起来,一丝安心的微笑在他脸上绽放。
他的余光扫荡,准备好好欣赏一下李福山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他突然发现,李福山的神色异常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
不对劲!
他本能的觉察出问题,没有任何一个将死之人会是这样的表情!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李福山还有什么破局的机会!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瞬间,他的嘴巴突然惊愕的张开!
他看见了一件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福山松开了手,扔下了手里的软剑。
怎么回事?
刘子通觉察出不对味儿来,难道他要寻死不成?
放弃抵抗了?
下一秒,他浑身上下的汗毛在瞬间立了起来!
那把被李福山松开的软剑,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悬在半空中,绕了个弯子,径直向着他的玄铁枪卷了过去!
就像是一条活了的蛇,竖起来的眼眸盯着他的枪,将他的枪当成了猎物!
“你以为,只有你有后手?
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嘛!
你觉得我来做土匪是为了什么?”
软剑将枪缠住,让玄铁枪顿了一瞬,接着李福山一个侧翻,让开了刘子通的枪口,那把走远了的软剑,又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次,刘子通走不脱了。
李福山的剑架在了刘子通的脖颈上。
唰!
感受到脖颈之间摄人的寒气,刘子通想也不想,将枪扔到了地上。
他看着目光冰冷的李福山,咽了口唾沫。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走不了!”
“是么?”李福山看了一眼高惊雷。
高惊雷摊了摊手:“生死勿论,这可是他们校长说的。”
刘子通这次真的怕了。
“别,别杀我,我……”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绕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周!
嗤!
血线飞扬,如同瀑布飞洒。
刘子通的人头被李福山拎在手中。
“大胆!”
手下学员被斩杀,韩令春怒意难耐,扬起脖子怒吼出声。
讲武堂的方队里面同仇敌忾,正要发作。
高惊雷一扬手,铁甲舰缓缓调转方向,上面经过改装的黑洞洞炮口,齐刷刷的对准了人群。
高惊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怎么,是不是玩不起,刚才是你说的生死勿论,现在技不如人,又想抵赖?”
铁甲舰上面,那可是实打实的重炮,若是一轮齐射,威力难以想象。
韩令春可是很了解这东西的威力,他皱起眉,恨恨的放下手:
“生死比斗死了也无怨,可你手下将人头割下,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李福山缓缓抬起头,整个人都被阴霾所笼罩,神色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他紧盯着韩令春,嗓音嘶哑:
“他与我有刻骨仇恨,我全家的死都同他脱不了干系,这是我的生死仇敌!”
“你看看,你看看。”高惊雷满脸的义愤填膺:
“生死大仇啊,难道这不该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对吧?
韩校长……将心比心啊!要是你全家都被人杀了,别说只是割个脑袋,估计你就直接把人家凌迟了,你说对不对。”
“哼!”韩令春鼻孔出气,却不好再反驳。
他脸色难看的很,看着一地的鲜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