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大概五十左右,脑袋上面头发没剩几根,此时平日里用来遮掩的帽子已经掉了,那几根硕果仅存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飘忽,看起来异常滑稽。
他费力的拱着身子,可被烟土掏空了的身体却虚的厉害。
这男人就是七叔,而被他不断占着便宜的女人,就是他来作坊的原因。
这女人丈夫也是郭家庄的人,可却因为办事不力被五叔给家法弄死了。
女人活不下去只能来作坊上工,却被好色如命的七叔给惦记上了。
女人的脸上带着红晕,嘴上不断抗拒,可时不时的又用圆胖的大腿轻轻勾一下男人的屁股。
“妈的,**……”
七叔差点一哆嗦,把自己交代到这里。
他再也按捺不住亢奋的情绪,伸出双手将眼前的女人给按到了地上。
女人一声娇吟,喘息也跟着剧烈起来。
“今天就弄死你!”
七叔放着连自己都不信的狠话,刚准备解开裤袋,外面却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
脚步声惶急的要命,像是被追逐一样。
“谁!”
七叔耳朵竖起,张嘴就骂:“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嘛,艹,一个个的真不省心,想领家法?”
砰砰砰!
木门被敲响,慌张的嗓音响起。
“七叔,你快出来看看吧,出事儿了!”
“快来吧!”
七叔气的要死:“啥着急事儿能吓成这样,没蛋的东西。”
他的骂声还没结束,外面突然一声惨叫。
紧接着,单薄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砰!
踹门的力道过大,木门支撑不住,整个差点飞了下来。
阳光冲进了昏暗逼仄的房间,将里面的情况彻底暴露开来。
“呀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惊慌无措,她连忙拉扯着被拽开的衣服,遮挡自己暴露了许多的身躯。
七叔也赶忙站起来,扯住自己的裤带,嘴上不停的叱骂:“谁,是不是想挨家法,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五哥!”
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七叔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身形潇洒的少年郎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光是看上两眼就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
在少年的身边,还有一个熟人……
七叔看清来人身份,顿时怒火更胜:“郭阳,是你个小崽子!
还敢来坏老子的好事,我看你是胆子肥了!
你现在就去刑堂领罚,要不然我就把你们娘俩今年冬天的补贴给断了,看你们怎么活!”
郭阳没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七叔。
“还不走?是不是找死,好!我现在就让郭宇压着你去刑堂,关你个一年半载!”
“呵。”郭阳嘴角撇开,声音冰冷:
“郭宇?他不是就在这里么!”
七叔的眼睛来回扫动,越发愤怒:“少他妈跟我装神弄鬼!”
“不信?”
郭阳的嘴角弯了弯,抬手将一个包裹扔了过去。
包裹系的并不严实,七叔下意识的用手接住,结果刚到手就松散开来。
烂布被扯开,露出了其中圆滚滚的人头!
那是郭宇的人头!
血痕未干,眼睛暴涨,甚至还能看出死之前的恐惧。
那双眼睛直直的跟七叔对视着……
“啊啊啊啊!!!”
七叔仓惶惨叫,没系好的裤带都散开掉落下来。
他的手剧烈抖动,人头骨碌碌的滚落在地,正好滚到了女人的身前。
红的白的,在地上擦出道道血痕。
女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翻了个白眼晕迷了过去。
七叔被剧烈恐慌冲昏了的脑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疯了似的跑到郭宇头颅旁边,半跪下来,声音凄厉的嘶吼:
“儿啊,我的儿啊!”
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满是仇恨,他回过头狠狠的等着郭阳。
“是你杀了他……你好狠的心肠,你不怕遭报应嘛!”
“我现在就去找五哥,敢杀我儿,我要你全家偿命!”
郭阳目光之中冰火交加,既恨又怒。
“报应……为啥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为啥……你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你就都忘了?
我家中是怎么变成这样,我姐姐是为什么死的,这些你都不记得?
要是真的有报应,那你们早就该死了,村子里面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让你给祸害了?!
有多少人被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你这种货色都还活的好好的,哪里来的报应!”
“我……我……”
七叔张口结舌,想要辩驳,却根本无从说起。
那个半裸的妇人还在后面晕着,他就算是想狡辩,也实在是没处下口。
“哪有什么公理报应,最后要比的,还不是谁的拳头大。”
郭阳冷着脸,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轻松。
“现在郭宇输了,所以死的是他,如此而已。如若是我输了,那我的下场也不会比他好半分。”
“好你个郭阳,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杀了,我看五叔会不会放过你。”
七叔的脸上满是凌厉:“你翅膀倒是硬了,可你再厉害,还能狠的过你五叔?”
七叔貌似威胁,实则也是在赌。
他看出来郭阳来势汹汹,若是不震住他,或许连自己也会没命。
狠话放了一箩筐,颤抖的腿却将他心中的忐忑暴露无疑。
他现在就期望着可以借助五叔的名头吓住郭阳,保住自己的小命。
儿子死了虽然难过,可只要自己活着,儿子终究还是会有的。
“五叔……”郭阳喃喃自语:
“五叔接触五方神那么久,的确比我强不止一筹。”
七叔心中顿时狂喜,连郭阳直呼五方神的平淡语气都没有感受出来。
有戏!
只要五叔的威慑力仍在,他的小命就保得住。
“呵,你知道就好。”
七叔连忙趁热打铁。
“若是你乖觉,现在就赶快跪下去刑堂领罚。
同族相残是死罪,可念在你初犯,或许断掉四肢,还能勉强保住小命……”
他说的畅快,都没有注意到郭阳那戏谑目光。
直到郭阳忍不住笑出了声。
“刑堂?呵呵……想让我去那里,做梦吧。
既然同族相残是死罪,那最该死的不就是你和五叔?
当年你们害了多少同族,别人不说,连你们自己都忘记了么?”
“大胆!”七叔色厉内荏:“你就不怕你五叔……”
郭阳直接将他打断:“我自然是怕,所以我找到了不怕的人。”
他向旁边走了一步,将后面的高惊雷让了出来。
“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