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的剑已然出鞘架在时羁脖颈之上厉声喝道:“究竟是谁不知死活?!”
时羁错愕的看着身着金翎侍卫盔甲的鹰隼,猛然醒过神来:“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魇璃从时羁手掌里抽出手来笑道:“我要是你,就没功夫关心这些无谓的事情。”
时羁冷笑道:“是么?”言语之间将头一偏避过鹰隼剑锋,
双翅一拍,一股飓风自地而起,然而还未成形便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同时,时羁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铁手紧紧攥住一般,剧烈的疼痛之下那里还有御风之力?
原本张开的双翅早已收回体内,健硕的身躯弯的像虾米一样,瞬时汗流浃背。
忽而痛楚乍停,时羁抬眼看去,只见魇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纤纤素手捏就一个法决,早已明白过来,涩声道:“原…...原来是你在捣鬼……”
言语之间铁臂在地上一撑,便朝魇璃扑将过去!
可惜还未触到魇璃的衣角,就已被她旋身避了开去,下一刻,那股要命的剧痛又一次直袭心头!
魇璃故意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将时羁折腾得气若游丝,方才收了法决蹲下身去缓缓言道:“我劝你还是把尾巴夹紧点,也少吃些苦头。”
时羁此时此刻方才真正的体会到何为恐惧,颤声问道:“你究竟对我做过什么?”
魇璃笑笑:“也没什么,只不过先让你尝尝冰封之术的滋味,
再在你胸口开了两道口子,又用血禁咒替你修补续命,
若是你乖乖听话,自然相安无事,倘若你再无状,我的耐心也是有限,撤去血禁咒任你自生自灭也是你活该。”
时羁惊怒交加,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扣住魇璃的咽喉:“我杀了你!”
魇璃也不闪避,任时羁锁住自己咽喉,只是再次捻指催动血禁咒,时羁顿时手捂胸口蜷缩于地,就连喘息也是不能!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血禁咒乃是以我自身灵血炼就,
若是我死了,残留在你体内的血液也自然会腐朽为毒,你的结局会比我撤回血禁咒痛苦百倍。”
魇璃伸手捏住时羁的腮帮强迫他把头抬起来,一双犀利眼眸将时羁眼中的恐惧一览无余: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时常会变得虚弱不堪么?
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对付你这畜生所做的功夫,
冰封术也好,血禁咒也罢,都是刺取自身灵血累积淬炼,而今看来滋味不错。”
鹰隼吃了一惊,心想数百年间积聚的血气一遭用尽,难怪帝女可以使出如此霸道的冰封之术来。
而今虽掌控局面,但她之前所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
时羁睁大了双眼,气息流转想将体内的异物逼将出去,谁知却徒劳无功,
折腾许久方才恨恨言道:“你这阴险女人使这等下三滥手段,有本事便明刀明枪斗上一场……”
“啪”话未说完,时羁便觉得右脸上一片火辣,魇璃的一巴掌力道不大,却刚好打掉他的气焰。
“对付下三滥的货色,自然使下三滥的手段。”魇璃冷笑道:“我在你风郡煎熬五百年,灵力虚耗多时,
也亏你脸皮够厚,说得出‘明刀明枪’这四个字来。”
时羁盯着魇璃双眼冒火,半晌才渐渐平息怒气:“既然落在你手里,多说无益。
要杀要剐,只管放马过来,休想变着法子折辱于我!”
魇璃叹了口气:“没那闲功夫,只不过想烦劳太子殿下送我等出宫而已,
至于你这条命,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时羁闻言思量片刻反倒笑了起来:“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太子岂会任你摆布?
而今早已入夜,我若彻夜不归,明早外边的侍卫自会警觉。
就算你挟持本太子,也一样走不出外面的重兵把守。
咱们且在这里耗着,看看谁耗得过谁。”
魇璃满不在乎的笑笑:“那就耗吧,现今戌时将尽,等亥时一到,倘若咱们走不出这宫苑,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有堂堂风郡太子陪葬,实在是与有荣焉。”
“你说什么?!”时羁怒极咆哮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魇璃起身踱到榻边轻轻摇撼沅萝,将之唤醒,一面缓缓言道:“太子殿下的铜羽双翅是挺坚固,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异化的藤州魔藤?”
此言一出,房中众人皆是一惊。
鹰隼心念一动,蓦然想到月前魇璃借行云珠送出的那副布条来,
想来定是叫大皇子亥时拔出定于藤州风郡边界之上的穿山石放出魔藤来风郡为祸,制造混乱脱身。
只是风郡极大,那魔藤怎会直接来这瑸珲宫中?
思量之间魇璃已然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魔藤嗜血如命,尤其是对生人鲜血尤为喜好,
而今在滕州别院的那几十号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混蛋就是最好的饵食,
我回来之前已经在他们身上划了许多条口子,确保血流不止又不伤性命。
等亥时藤州境内的御风轮启动,自会使得风郡境内风向西行,
那些为避过御风轮清洗的魔藤没了穿山石的限制,自会蜂拥而出,
一旦感应到风中传来的血腥味……”
言之于此魇璃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等无所谓,倒是太子殿下你莫名其妙的将命送在这里,
想来明日你那庶出的尚在军中历练的四皇弟就可托得这个机缘,荣继太子之位,
日后身登大宝为一方霸主,想必又是一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