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羁素有风郡第一勇士之称,此时虽只是徒手搏斗未使用兵器,也不曾使用法力,但对魇璃而言,远比外面的金翎侍卫难缠许多。
其力千钧,难以匹敌,唯有仗着身形灵动,避其锋芒,迂回反击。
好容易偷得一个破绽,翻身跳出战团落在床边。
眼见时羁的随身宝剑就靠在床头,便探手一扣,只听得“呛啷”一声,剑锋出鞘,寒气大盛。
魇璃一声清叱,手里的剑已然飞快刺出,直取正在逼近的时羁,
转眼间两人已然拆解了十数招,
魇璃身随剑走步步紧逼,时羁却好整以暇见招拆招,浑然不把眼前的少女放在眼里,
果然不久就见魇璃身法慢了不少,似乎是体力不支,便更是存心戏耍,
不时偷空在魇璃脸上摸一把,就如恶猫戏老鼠一般。
时羁有心戏谑,自然也不似先前一般谨慎,
正要开口揶揄一番却见得魇璃瞳孔猛地一缩,剑尖急吐快如闪电,
蓦然胸前一寒,仓皇之间背生双翼,拍打之间身形暴退!
魇璃的致命一剑未能刺进时羁的胸膛,反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
转瞬之间,时羁那两只强健而覆盖铜羽的翅膀已然交叠而下,将魇璃手里的剑撞了开去!
就在同时,时羁脸色铁青,十指箕张交错之间,一道黑色旋风已然席卷而出!
魇璃手中紧握的宝剑早已被卷入旋风之中,蓦然身子一轻,已被一股巨力抛甩而出撞在牙床之上。
还未起身,已然眼前一花,时羁早已欺上前来将她双手牢牢按住,
时羁背后翅膀上的铜羽尖利如刀,噌一声扎入厚实的床板,将魇璃困在羽翼之下全无反抗之力!
时羁脸上的表情自是惬意:“你为她也前前后后和本太子打了好几场,可有哪次占过上风?
是因为离开梦川太久,灵力虚耗太大,还是……”
话没说完,魇璃已然一头狠狠撞向他的面门,
一时间时羁只觉得鼻梁生疼,眼冒金星,两道血线自鼻下蜿蜒而出,说不出的狼狈。
魇璃原本白皙的额头也一片血肉模糊,眼中却全无痛楚之色:“没错,我是没占过上风,但你也不见得舒坦。
要是你再打沅萝的主意,我决不放过你!”
时羁脸色有几分惊诧,转眼间却笑起来:“你怎么不放过我?就凭你梦川皇室血统独有灵角的法力?可是你的角呢?……”
魇璃的眼神瞬间变得癫狂起来,
时羁也感觉到那已被牢牢制住的身躯激起更大的力道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于是讥笑着使出更大的力气将魇璃狠狠压制,继续开口揶揄:“对了,你和其他梦川皇族的人不一样,
一生来就是没有灵角的残废,
本太子差点忘了,风传梦川帝女魇璃乃是你父皇与下界卑微的凡女所生,
委实算不得血脉正统的梦川皇族,就这副没用的皮囊,又何必为他人强出头?.”
言语之间见得魇璃脸上细细的血痕缓缓而下,啧啧咂舌道:“啧啧,你原本也是个娇俏人儿,
偏生不知道爱惜羽毛,非要逼得本太子辣手摧花….
看吧,又伤到脸了,好生叫人怜惜。”说罢埋首探出舌头,在魇璃受伤的额头不无挑逗意味的缓缓舔过。
魇璃心中愤恨,但很快便按捺住心中怒火冷笑道:“亏你还有心思做这样的事,似乎是忘了自己同胞手足目前的处境了。”
时羁闻得此言,笑意瞬间隐去:“本太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试过得不到。
你别以为仗着梦川帝女的身份,本太子就不敢动你!
迟早有一天,你也和她一样,不过只是本太子床第之间的一件玩物而已。”
“我会怕你这鳖货?”魇璃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如果你的意思是指风郡派往我梦川的二皇子翱顺利潜逃回风郡,
从此打破三部相互钳制的局面,你便可以为所欲为的话,还是省省的好。
今天大殿的盛宴上你匆匆离席,似乎听得不够明白。
梦川使臣向你父皇提及二皇子翱思乡情切,
所以向你父皇求肯赐予风郡中金蜀黍的种子回梦川种植,以慰藉皇子翱的思乡情结。
我不知道皇子翱在我梦川有何动作,但想来你的父皇应该听得很清楚才是。”
时羁闻言心念一动,早明白了几分,见得眼前的少女脸上的讥讽神色,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原本扣住魇璃手腕的铁掌自然加重了力道:“你们敢对我二弟怎样,小心本太子要你的性命!”
魇璃虽手腕吃痛,却面无痛楚之色专注的盯着时羁的双眼,冷冷发笑。
时羁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看来你还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份!”
魇璃面露讥讽之色,反而凑近时羁的耳边低语道:“你错了,我只是太过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个人质只在还活着的时候才有用,若死了,便什么用处也没有。”
时羁怒火中烧,却拿眼前的魇璃没有半点办法,唯有松开手掌重重的一拳捶在魇璃耳畔的床板上,
一双铜翼早已收回体内不露半点痕迹,顺手抓起佩剑朝门外走去,
眼见皇子铘怯生生的躲在门口,一腔怨气无处可发,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赤着上身扬长而去,就连散在地上的衣袍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