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祸是错,私设公堂复仇也是错,和什么宗教天理啥的没有啥关系,以杀止杀也绝对不是什么正义!
我想大概我和蒙尘以及那个taoer5211314的理念分歧也就在这里。
再阴暗一点举例吧,虽然拿这个说事不太靠谱。
倘若这次药家鑫的案子,真的被关系户扭曲,胡乱判了。苦主丈夫一怒之下拿凶手开刀,我们大部分人都会说姓药的活该,但是复仇者也逃不了法律制裁,锒铛入狱。或者秉着有杀错没放过的想法,不光宰了姓药的,就连旁听的不相干的人也捅上几个,不知道那个时候舆论又会如何。
延伸一下,几年前的杨佳案,一下子粉碎好几个家庭,那算是血性的产物了,但当真公平吗?被杀掉的多是文职,可以说和杨佳之前的纠纷完全无关的人,就因为穿了那身皮,就被一刀一个解决了,人家的孤儿寡妇又上哪儿哭去?
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不应当过度的呼唤血性,而应该是理性。可能蒙尘你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天真。
记得去年斑斑转交给我你关于第一卷稿件修改意见的时候,你的建议有一大重点,就是除《相思藤》和《双生花》之外的篇章都不够凄厉。从功利上来说我很认可你的那个关于动作商业片和《山楂树》的理论,但是从个人喜好和认知上来说,并不完全认同这一点,也许惊悚偏激的东西的确可以触发读者的胃口,但是时间一长,疲劳轰炸之后,还会留下些什么,甚至会造就些什么,书籍作为载体,会给看过的人怎么样的影响。
我虽然很讨厌膏药国,但却是看着膏药国的动漫长大的一代人中的一枚。记得有一套漫画叫做《地狱老师》,不太出名,估计看过的人不多,里面也记载了很多恐怖凄厉的怪物和故事,但是小时候看过却没觉得害怕,大了再回顾,发现里面虽然负能量很多,但是希望和关怀却无处不在,是粉饰太平也好,虚妄也罢,至少让人看过心里还可以保留希望。
呵呵,一家之言,得罪勿怪。
《鱼馆幽话》第二卷之第二话
《绝狱岭》
汴京街面依旧飞着细雪,倾城鱼馆大堂里的火盆光线却渐渐暗淡起来。
鱼姬取过火镰在火盆里微微拨弄几下,翻起一些暗红的火炭,转头看看一旁打盹的明颜:“这丫头倒是睡得实沉,不似平常一般聒噪。”
三皮已然洗完了成堆的器物,自后堂转了进来,顺便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背后蓬松的尾巴上搽了搽,撅嘴嘟囔道:“什么活儿都让我做了,她自然睡得香甜无比。”
话没说完人早已挤到了火盆边,顺便拉长身子伸伸懒腰。
鱼姬见他这般痞懒模样又是好气:“我拜托你把尾巴收起来好不好,虽说龙捕头不是外人,但要是被别的人看了去,咱们还能在汴京城混下去么?”
三皮满不在乎的翻翻白眼,只是扯过尾巴坐在屁股下面:“都这会儿了,天又冷,外面别说人了,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害怕被谁看了去?整天啰嗦个没完,倚老卖老……”
“你说谁倚老卖老?”鱼姬的声音高了八度,虽说面上依然带着微笑,但双目灼灼自带几分威吓。
三皮嘴碎倒也非不识时务之辈,见事不对忙陪笑道:“哪有此事?是三皮口齿不清让掌柜的误听了,三皮是说掌柜的整天忙过不停,太过操劳,辛苦,辛苦。”
龙涯见状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会见风使舵,这些年来越见精乖了。”
三皮细长而妩媚的双眼斜斜的瞟了瞟龙涯,眉毛微微一扬,起身将身一扭,顷刻间化为一名丰姿绰约的冶艳女子.
众人皆是愕然,三皮早欺身贴了上去,顺势歪在龙涯怀里,伸出纤纤玉指轻点龙涯的下巴,娇声嗔道:“岂止是精乖,更乖巧的都有……”
龙涯倒是不妨三皮使出这一招,软玉温香抱满怀居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冷天的蓦然出了一头冷汗.
抬眼见对面的鱼姬垂首扶额,已然是看不下去的无奈神情,唯有干咳两声:“掌柜的,洒家可以揍他么?”
“请便。”鱼姬答得轻描淡写,心想看来这段时间那小狐狸确实过得太安逸了,居然想出这般荒唐的点子来耍乐。
“你……当真舍得?”三皮娇笑连连,秋波频传,见龙涯避之唯恐不及这般形状,越发觉得好玩,却不料一时间乐极生悲,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袭来.
一抬头,只见明颜叉腰立在眼前,一双碧泠泠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手里的长柄酒勺正落在他头上,然后听得明颜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我舍得!”
三皮突然出了身冷汗,将身一晃恢复本来面目陪笑道:“大伙儿这么熟了,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开玩笑?”明颜火冒三丈:“你这没节操的死狐狸精!”说罢抡勺便打。
两人在堂里一追一逐,几个回合下来三皮头上已然挨了好几记,只敲得他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鱼姬连连摇头,转眼见龙涯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也觉好笑:“龙捕头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两个冤家一天不闹腾,便觉得日子难挨。”
龙涯搽搽冷汗,叹了口气:“好在一物降一物,只是那明颜丫头下手没轻没重,别出乱子才好。”
鱼姬摇摇头:“放心吧,三皮那小泼皮让着她呢,要是真动起手来,现在的明颜哪里是他的对手。”
言语之间目光落在那对正在打闹的冤家身上,虽是在笑,但眉目之间却带几分忧心。
龙涯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沉声宽慰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不如放宽心,随其自然的好。”
继而目光追逐着明颜三皮两人的身影,突然一笑:“话说回来,明颜妹子这脾气倒是一直都是如此。
对了,当年掌柜的离开宿马驿之时,不是说道还人情,这些年来洒家煞费思量,但始终不明白掌柜的所指”
鱼姬莞尔一笑:“以后你自然也就明白了。那时候本以为还了人情便了了心事,不料没多久又兜兜转转的遇到了,之后更是来来往往,经过那么多事,早算不清这许多”
“你是说绝狱岭那一次。”龙涯叹了口气:“感觉自打和你们认识以来,就好像是上了一条船。”
“贼船?”三皮一面躲避明颜的酒勺,一边忙不迭的插嘴道。
“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明颜手里忙着,口里也不消停。
龙涯将手一摊,神情甚是无奈:“虽不是贼船,但惊奇诡异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鱼姬笑道:“现在下船还不晚。”
龙涯摇头道:“既然上都上了船了,说啥也是不下的了,在绝狱岭时候如是,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三皮好奇道:“听你说了许久,到底绝狱岭是个什么地方?”
明颜也停下了追打,叹了口气:“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鱼姬点点头,先前的嬉笑表情此刻也变得凝重起来:“不错,的确是个可怕的地方。”
事情还是得由龙涯经历宿马驿一役,返回京城说起。
一路行程安排虽然紧凑,但边关离京城也有大半月行程。
待到他回到京城,已是上元将近,衙门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也乐得清闲,时常在汴京街头溜达闲逛。
上元又名元宵、春灯,相传乃是上元天官赐福之辰。
故而中土人士历来便有燃灯相庆的俗例,在汴京城中更是隆重,自正月十三便开始点灯,直到正月十七方才落下,前后足有五天之长。
白昼为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夜间燃灯,种种精致花灯争奇斗艳,蔚为壮观。
御街坊前,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汴河之中也有浮灯无数,牵起两岸青年男女的无声情愫。
更有京都少女载歌载舞,万众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