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花容失色。无忧在尸王手上,缩成一团,呼呼大睡。好在尸王根本没把小珠放在眼里,视而不见。尽城急唤小珠速去带走锦夜,送到十二楼。
她望着女儿。
无忧睡得极沉。
山坳里玄鲲突的瞪大眼“嘎”一声大叫,风旋而回,四象心意相通,皆知无忧回来,一窝蜂的卷向紫宵宫。
玄鲲是无忧的守宫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无忧的所在。
停住脚步。
尸王抿下嘴,并不转身。
龙旗烈烈风展,连危、斗薰、兰歌、应泽、浅月和四象在他身后成合围之势。
他只看着尽城,无忧喊她娘,她是昆仑龙女。
尽城只看着无忧:“我儿,速醒!”她的唤声不大,很平静。
白无忧迅速醒来:“娘亲!”倏的睁眼,一时睡着,醒来居然这样!
尸王杀气已现。
兰歌第一次暴怒,尸王杀气一现,兰歌竟比应泽更沉不住气,尸王怀里抱着无忧。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小青龙夹头裹脑席席卷而来,绿云白雨揉成一体,风雨大作,云雾升腾间,不见首尾,只闻怒啸龙吟,引得雷声震天。
应泽打架从来干脆,他不声东击西,也不呼风唤雨,他只有一招:咬你没商量。他一贯恶霸强盗作风。把尸王双腿撕咬得血肉模糊。
连危烈焰喷出,全身皆带火光,小竞离和无忧最是二小无猜,不遗余力,斗薰已经断过一回的麟跛毫不犹豫伸向尸王。
四象齐起空中,顿时无天无日,一片混屯。
你们就是不想把女儿还给我!
尸王火大了,三壬暴涨,顶骨明珠闪光,把四象击落尘埃,天罗地网能奈我何。一脚踢走斗薰,一脚踏住应泽,左臂横扫,连危一翼折断。
白无忧拼命挣扎,用尽力气也挣不开尸王臂弯,眼见四象落地,连危折翼,斗薰口中喷出污血。
尽城与尸王互换一拳一脚后再也顾不上躲避,只想把无忧夺下来。
尸王任由兰歌缠住他颈项,乱咬一气,一手抓住尽城扔在玉阶上,无忧哭着在他身上乱抓,太过用力,手指蹭破鲜血直流,尸王心焦,把她双手反剪起来,不许她动。
应泽尾巴上扬,缚住尸王双腿,尸王竟一时挣扎不开,兰歌一展身子,缠住尸王左臂,探头咬他抓着无忧的右手。
尸王左臂一振,兰歌吃痛,居然学应泽硬扛不肯放松,骨胳相抗,兰歌口中鲜血涌出,身上骨节断裂,无忧心痛无比,失声痛哭,兰歌怒啸,返身一口把尸王左手吞在口中,身子一缩,全部绕在他臂上。
有节奏的近乎金属断裂的声音,尸王左臂被兰歌齐肩而断,压的粉碎。
尸王怒目,两腿畚张,顿时把应泽椎骨扯断,一脚踏在兰歌身上。
兰歌早已五脏俱碎,这一脚,踩不踩下去,区别不大。他微微抬头,龙珠如星陨落,落下冰川。应泽直起身来,被踩住颈项的他犹自望着气息奄奄的兰歌,龙尾狂扫尸王。
尸王左臂迅速长完。
把应泽绕了几圈,发力。
龙珠陨落,应泽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兰歌眼中泪珠闪落,望着应泽,又望了一眼无忧,轻轻垂下头。
不
不要
不会的
白无忧心里一片空白,尸王向尽城走去,斗薰从尸王头顶飞过,护在母亲身前。
兰歌
兰歌
兰歌
应泽
“我替你把头发梳一梳吧。”
“桃花飘去春风散,你要记得回来!”
尸王觉出异样,停步看看怀里。
无忧傻了似的看着兰歌和应泽。
梨花开了。
“冰川怎么会有梨花?”“我叫它开,它就开了么。”
“紫宵玉碟,罚我到南海受潮汐之苦,为了你的姘头兰歌。”应泽,我何曾罚你,我们必须分开,不然你一辈子也不改。我却罚了我自己,做凡人去,你不在,我也不去找兰歌,这样公平么?你佯怒,与我立下生死约,你是怕我消沉,不肯用功么。
兰歌,不是说下次梨花开,也是绿翘重修之时,不是说紫宵让给锦夜,我搬去绿翘跟你住么,以后谁在我睡着的时候,采了许多我爱吃的花儿放在我床前呢。
尸王不安的看着她,无忧身体渐冷,像冰块似的。她抬起头,天真的问他:“他们都死了么?”
龙珠陨落,黯淡无光,百千万年后,也许神龙再现,也许明珠化为珠泪,消失无踪。
尸王竟有点不知所措,不忍答她,机械的“嗯”了一声。
死了!
阿娘子,为夫的出门去了。
你这些娃娃把戏,我生的什么气。
应泽,你玩笑是假,用情是真,假戏真做么。兰歌,我知道你其实还是生气的,你怕你生了气,我就不开心。
她心里如万马奔腾,忽明忽暗,原来你们平时都是哄着我,不叫我为难,怕我不高兴,不过你看,你们总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也是,沧海桑田,百千万劫,我们都生死相随。
冰川震动,巨大的冰块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