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即将到手的名誉、地位和权利都让这场地质灾害给阻绝了,刘很备气的七窍生烟!不过,到底是领导干部,面对公丨安丨、工程、统筹、后勤和地方驻军部队的头头脑脑们,刘很备依旧底气十足地高调发布着政令。
经过一晚上的紧急磋商,决定由地方驻军部队派出精锐的工兵团先行开道,后续部门一路跟进。
同时,善于察言观色的刘乡长特意叫人给张豆饼换了身崭新的军装,腰里武装带一扎,望山屯民兵排长张豆饼顿时觉得自己身价倍增,仿佛自己已经是武装部的大干部了。
刘很备的办公室主任安小沫把豆饼让到一间小屋里,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安主任指着满满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说“张排长,这是组织上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一路辛苦了,快吃吧,吃好了,组织上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咧!”
张豆饼长那么大这是头回上乡里,头回出大山,头回见到如此丰盛的山珍海味(其实,这一桌远远抵不上那些乡干部们平常的腐败生活),头回感受到组织上给予的如此温暖……张豆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感动的热泪盈眶!
安主任宛尔一笑,把软绵绵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张豆饼的肩膀上,柔声柔气地说道“张排长,如果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乡长说了,就把你调到乡里来当干部。你可不要辜负了刘乡长和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呦!”
张豆饼原本已经被满桌子的美味馋的百爪挠心,又被个长的妖冶的女主任把手一搭,朱唇一动,顿时就天旋地转,一时辨不清南北西东了。
刘很备的小九九被安小沫摸的准准的。
就在刘很备把张豆饼的神话故事当真的那个晚上,乡教育局的老学究茶叔突然登门拜访,两个人在屋里嘀咕了大半个晚上,老学究走后,刘乡长马上就把安小沫找来,面授机宜,要安小沫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张豆饼这个蠢货抄小道先回屯子里,叫部首火带上人把那个怪物控制住或者藏起来,等外边的路打通了,再由陆路把这个怪物运出山外,交给老学究茶叔在省里和中央的那几个老朋友,剩下的事,他刘很备就干等着升官发财,坐火箭进北京了。
但在官面上,还要美其名曰的把这种龌龊的私欲圆成所谓上级组织对望山屯基层干部的关怀精神,官场之黑由此可见一斑。
张豆饼吃饱喝足,又偷偷的把桌上的一盘子香酥鸡腿扫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小绿豆眼在桌上的残羹剩饭了来回打扫着,想着还能带点啥回去给自己那山里的婆姨见见大世面。
安小沫假装没看见,吩咐人从大酒楼又装了满满一大口袋的好东西,包好了给送到张豆饼手里。豆饼又热泪盈眶了一回。
末了,安小沫又故做神秘地往豆饼的上衣口袋里塞了厚厚的一叠子大团结,香喷喷的嘴巴贴在张豆饼的耳朵唧唧喳喳地得瑟了一通,豆饼听着听着,这才恍然大悟!
和来的时候相比,张豆饼已不再是那个蔫头巴脑,窝囊的三脚踢不出半个响屁的土老帽了,张豆饼觉得自己的身价已经涨了行势,部首火都未必比自己风光。大约是吃多了什么,张豆饼一路走下来,身后已经甩出去一串响亮的臭屁,震得山林里的树叶簌簌跌落。
张豆饼的腐败臭屁不仅震落了一路的树叶,还把一头睡的迷迷糊糊的黑瞎子给震醒了……
凡是去过东北深山老林的人大约都有这种切身的体会。
当你一个人行走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时,如果没带着方向识别装备你指定会迷路,而且还会发生鬼打墙的恐怖事儿。这个时候,人往往就会惊慌失措,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就会惊醒某些深睡中更为恐怖的东西……
张豆饼不属于这些惊慌失措的人之列。
作为猎户的后代,张豆饼自小就跟着叔叔们钻老林子下套埋夹子打熊瞎子,可以说经验丰富的很,走原始森林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眼下,酒足饭饱的张豆饼一路打着饱嗝,喷着响屁,快速穿行在各种树木和草丛之间,这样的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驾轻就熟,跟走自己家的过道一样熟络。
经过一棵足有十多人合抱的参天古木时,张豆饼的腹中一阵搅动,忍不住喷了个足可以当场吓晕松鼠的响屁!
喷完了,张豆饼舒坦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提起精神继续赶路。
古木根部有个窟窿,窟窿里睡着头老黑瞎子。刚才张豆饼那个响屁不偏不倚,正好打进了那个窟窿……老黑瞎子正在梦里跟蜜蜂抢粮食呢,忽然被一股恶臭袭击,猛然打了激灵,醒了。
张豆饼正在轻快地小跑,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猎户出身的张豆饼对这声音可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耳熟能详的境界。张豆饼心说“坏了!”心里的说法还没落地,只觉得一股阴风夹带着腥臊之气自身后铺天盖地的扑了上来。
吓的张豆饼啥也不顾了,撒开两条腿玩命狂奔!
跟熊瞎子这种动物若是在平地里赛跑,它肯定跑不过你,因为它不擅长长跑,如果跟它比赛爬树,那人就更吃亏了,狗熊天生就是爬树高手,除非人类玩坏使阴的在树上涂抹油脂(这种事也就人类做得出来)。
眼下,张豆饼可不是作为猎户在逗引老黑瞎子,他是作为一个被追击的目标在跟死亡赛跑,就看谁跑得快跑的久了。
吃了小酒又灌了一肚子饭食的张豆饼明显的体力不支,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摔的七荤八素的张豆饼才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朝天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一张黑不溜秋的、丑陋的大脸,令人作呕的唾液正从那张大脸上滴落下来,很快,便在张豆饼的身上、脸上形成各种堆积。张豆饼心里一松“完喽!这下再也见不着婆姨了,那个安主任真是好看啊……”
人之将死,张豆饼却还有心思琢磨安小沫的美貌,唉,却让人十分无语。
就在老黑瞎子准备抡起巨掌给这个胆敢惊扰自己美梦的家伙致命一击时,忽然,一阵狂风从老黑瞎子头顶的一棵大树的树冠上猛扑下来,老黑瞎子压根儿就没防备上面,躺在地下等死的张豆饼又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从地上升起来,飞行了一小段距离后,扑通一下又落到地面厚厚的腐殖土上。
当张豆饼使劲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时,森林中早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远处,小山一般横卧着那头老黑瞎子好无生机的身体。
张豆饼胆战心惊地从地下爬起来,扶着树干挪到离老黑熊不远的地方定睛一看!俺地个天老爷啊!这是啥东西啥力气啊!能把一头老黑瞎子的脑袋祸害成这样……
只见那头身躯巨大的老黑熊的头已经从中间被不知什么东西一劈两半!
在巨熊的身边,满地都是红红绿绿的脑浆子,老黑熊的两只大铃铛眼睛尽管已经离得挺远,却仍迷惑不解地大瞪着,兴许,森林之王死到临头也想象不出,谁比自己还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