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走上去,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李若,禁不住留下眼泪。
李若指指边上的凳子,我领会她的意思,拿过凳子坐下,将头埋在床沿上,“呜呜”哭了起来。
李若扶着我的头,苦笑道:“阿鸿,别这样,将眼泪擦了,姐姐不喜欢流眼泪的男人,要记住,男人可以流血,但绝不能流泪!”
我将眼泪擦干,说:“李姐,这一枪之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李若摇摇头,苦笑说:“阿鸿,你还没有长大!”
我帮她把被子盖严实,我想问她很多问题,但她目前这样的情况,我又不忍心开口,禁不住轻轻叹息起来。
李若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我说:“阿鸿,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要紧,我告诉你我怎么会在柳巷。”
“别,别!李姐,有的是时间,看你现在这么虚弱。”我赶忙阻住道。
“阿鸿,你这样的话就言不由衷了,我知道你的脾气性格,不要紧,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养几天就好。”说罢,她的眼眶盈满泪水。
我轻轻帮她擦去泪花,说:“李姐,我什么都不问,好好养伤!”
李若对我招招我,我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她轻声说:“你不开动脑子想想,我们的病房是受特殊保护的,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隐私可言!”
我佩服她的细腻,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那天,我下班很晚,我离开的时候,李永忠匆匆赶到了公司,直奔卢祥林的办公室,我就听到里面说了一句话:把那小子做了!我想到了你,所以给你挂了电话,知道你在柳巷。后来,我看见李永忠杀气腾腾地走了,非常担心你,就赶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看见了。”
我牙齿咬得“咯咯”,李若拍拍我说:“阿鸿,要冷静,等伤养好了,就离开公司,不要去趟浑水了。”
“姐,那你呢?”我稍稍抬起头问道。
“等我将公司那些烂账处理处理完,我也会离开,阿鸿,记住,千万不能再冒险!”李若焦急地看着我轻声说。
“这事就没人管了吗!”我咬牙说。
“没用的,阿鸿,你斗不过他们,再说,你也没有必要跟他们斗啊!”李若抱着我的头说。
“我就不信这世道连一点正义也没有!”我想挣脱她,但她不松手,说:“你知道公司股东钱云怡吗?”
“知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
“她是陆云飞的老婆!”
“啊——”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当利益结盟,就不会有正义可言,听姐姐的话,等伤好了,离开公司!”李若用命令式的口吻说。
“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这世界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适应着过日子吧!”李若叹息道。
“姐,你为什么不把这些情况向上反应!”
“阿鸿太幼稚,石天鹏、谢小莉的事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我感到不寒而栗!
门外传来了前门说,一个声音传来:“时间够长了,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我抬起头说:“姐保重,我得走了!”
“等出院了一定离开公司!”李若用央求目光看着我说。
我转身出门!
四十二医院惊魂
半夜时分,我被一个噩梦惊醒,浑身都湿透了,我拉亮了灯,看看时钟,已经将近半夜一点。我刚想坐起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是房间灯亮了,门外的便衣想问情况,我坐了起来,对着大门说:“上洗手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开,随即闪金一个身影来,李永忠!我这一惊非同小可!
李永忠穿着黑风衣,戴着墨镜,我惊愕地问道:“李哥,你怎么来了?”
“啪!”李永忠点上香烟,说:“我怎么不能来?部下光荣负伤,作为领导来看看你,怎么?不行吗?”
我点点头,指指凳子请他坐。
他拉过凳子双腿叉开坐在我边上,对我喷了一口烟,说:“你小子,行啊,我服你!”
我摇摇头说:“李哥,我没听懂你的话!”
他点点头,冷笑道:“好!好!”说罢,将烟掐掉,突然一把掐住我的喉咙,照着我伤口两拳。
我痛得将嘴唇都咬碎了,怒目看着他说:“李哥,你这算什么?”
“小意思,不要以为有丨警丨察保护,我就奈何不了你!”说罢,又是对我伤口一记重拳。
我痛得差点叫起来,咬牙说:“李哥,你要我的命,就来个爽快的!”
李永忠放开我,站了起来,说:“你小子,有种!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干,工资你开!还有一条,立马滚蛋!当然还有一条死路,今天你选择吧!”
我看了看伤口,上面在渗血。
“李哥,你容我想想!”我摸着伤口说。
“今天没有余地!必须作出决定!”李永忠强硬地说。
“你这个王八蛋!”我突然骂了一句,还未等李永忠反应过来,我顺手将灯关了,随即跃起一脚!黑暗中,李永忠一个趔趄。我刚跳下床,李永忠找准我伤口又是一记重拳,我痛得站立不住,整个人失去重心,我的手刚好抓住了床边的凳子,我不顾一切提起凳子向他砸去,李永忠非常机灵地躲开,我再次砸向他的时候,他也不躲闪,硬生生地接住凳子,然后用力将我顶到墙角,那凳子卡在了我的胸前!
“我喜欢你这不怕死的性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跟我干,还是滚蛋!”李永忠冷笑着问道。
“我操你祖宗!”我狂吼一声,用那只受伤的手挥拳向他脸上袭去。李永忠吃了一惊,刚一松手,我再次抢过凳子,对准他的下三路扫去。李永忠闪过,连续后退几步,我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李永忠可能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连续退到了门口,我操起凳子,使尽最后一点力气,狠命向他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凳子砸在了门上!
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便衣,那便衣在门上的玻璃窗上朝里面看了看,问道:“什么情况?”
我把灯打开,看着他说:“没事,摔了个跟斗!”
那个便衣四下看了看,离开了。
李永忠藏在门背后,我怒目看着他说:“李哥,你我都是一条命,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把命留下!”
李永忠摆摆手,说:“好,好,你小子比我还狠,你有种!”说罢,掏出两沓钞票,往床上一扔,说:“你先养伤,等好了我们再做了断!”说罢,掩身出门。
整个晚上,我的伤口疼痛难忍,至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我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睁眼一看,贝小宁正背对着我来回晃动。
我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说:“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贝小宁转过身来,虎着脸说:“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凳子都打烂了,门也砸坏了,你不会说你是梦游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