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奎看着她,微微一笑,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文老师,请讲。”
“我们这样疯狂的向大地索取,向大自然掠夺,这样疯狂的破坏环境,以此为代价发展经济,恩,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不是得不偿失呢?”
金忠奎闻此言,又微微笑了一下,说:“文老师,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是值得人们反思。但经济总是要发展的,让这些深埋在地下的煤和铁,为人类的发展和进步发光发热,也是有意义的。环境污染,也是发展经济不可避免的代价,每一个发展中国家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也是无奈,只能尽力避免吧。”
“可是,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百年之后,地下的矿产资源都挖光了,可怎么办呢?”
李国义说:“是啊,我也时常这样想,人无近忧,也当远虑。不过我相信,随着科技的发展,将来人类会大力开发出更好的资源,比如风能、太阳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取代现有的煤铁石油等。”
“你们,真可怜,太低能了。”就在文静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耳畔忽然响起了豆娃的声音,声音很细小,但极其清晰。文静四下里看,找豆娃,却发现豆娃仍然趴在不远处的小方桌上,在画画。
“对牛弹琴。”耳畔又传来一句。
文静看豆娃,豆娃一心在涂抹着,头也没抬。
文静晃了晃头,自语道:“天呢,我真的出现幻听了。”
王子斌端着酒杯过来,笑嘻嘻地说:“文姐姐,赏个脸,我敬你一杯。”
孟兆霖又大呼小叫上了:“文姐姐,你别喝他的,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去,少搅和,我跟作家姐姐探讨一下文学。文学,你懂吗?”王子斌转回脸来,认真地说:“文姐姐,你那本《苍天无言》我昨晚看了大半夜。太佩服你了。真的。”
“哎,文姐,我老奇怪了,你说你从来没去过香港,你怎么写出来的?”
孟兆霖也拉着马扎子凑拢过来,说:“政治、金融,还有黑社会,写得跟真的一样,看着就跟看电影似的。”
王子斌说:“孟哥,谈文学的时候,咱能不能提高点技术含量?奥,没去过的地方就不能写啊?合着文姐姐要是想写个唐朝的故事,还得进入时光隧道穿越时空回到千年前去兜一圈?什么逻辑嘛?不懂别装懂,昂?我先给你讲讲什么叫文学创作,创作的源泉和动力是什么,文学是为谁服务的。”
孟兆霖说:“你先别给我讲文学。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王子斌,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啥不?”
王子斌说:“那孔子还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呢,做为孟老夫子的传人,你咋就不知道谦虚使人进步呢?”
徐波瓮声瓮气地说:“你俩在这比酸呢?作家姐姐还没吭声呢,你俩夫子门前读孝经呢?”
文静忍着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本书是怎么编出来的。书出版以后,我自己都奇怪了,我是怎么写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写这个?”
“天意。”
“是啊,有时候我也这么想,也许是天意吧。”说完,文静忽愣了一下,她问:“天意?刚才你俩谁说的天意?”
王子斌说:“没有啊,我没说。”
孟兆霖说:“我也没说,怎么了?”
文静一指徐波:“你?”
徐胖子揉着肥圆的红鼻头,瓮声瓮气地说:“甭管好事坏事,都想别赖我头上,我可不是好惹的,告诉你们。”
文静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又凝神感觉着什么。
王子斌问:“文姐姐,你怎么了?”
“你有过多次轮回。”耳畔又响起了那个细小但极其清晰的声音。文静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把王子斌和孟兆霖都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咋了这是?文姐姐,咱不带这么一惊一咋的行不?”孟兆霖拾起掉落的筷子。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一个说话的声音?很细小,但很清晰。”
“没有啊。”
“文老师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金忠奎说,“下午就不要去工地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李国义也说;“是啊,文老师这两天太辛苦了,白天跟着上工地,晚上还得熬夜写稿子,休息一下午吧。”
文静说:“不是幻听,我确实听到了。---豆娃。”她离开饭桌跑到小方桌那里,板过豆娃的肩头,看着他问:“豆娃,刚才,你对我说话了?”
豆娃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豆娃打复活以来,几乎从没笑过,总是一脸漠然,面无表情。此刻这十分罕见的微微一笑,看上去就有几分诡异了。
豆娃说:“你,心比西子多一窍。所以,他们不懂的,你懂。我给你又解开了一窍。”
“我?”文静傻傻的看着他,张口结舌道:“你……你刚才没张嘴巴,嘴闭着的,可我……我听到你说话了。你说:‘你,心比西子多一窍。所以,他们不懂的,你懂。我给你又解开了一窍。’对不对?”
“我把我的脑电波,波形和频率调整得跟你一致,你就能听见我说话了。”豆娃语音清晰字句流畅的如此“说”。
“心……心灵感应?”文静惊喜的问道。
“但你只能感应到我的,听到我的。除非,遇到一个脑电波波形、频率和你完全一致的人,但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千万分之一吧。”
“天呢。”文静轻声叫了一声,又惊又喜,还有点怕。
“别怕,这没什么可惊奇的,其实在最远古时期,你们的祖先,有很多人具备这种功能,心灵感应、遥视、遥听、预知、意念搬运,只是,后来在进化的过程中,dna被改造,被锁住了,这些功能逐步退化,随着你们心理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依赖仪器,更是几乎完全消隐了。你们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最原始但却也是最高能的灵性。”
“哦,我明白了。”文静发现自己与他交流,也不用张口说话了,“可是,被谁锁了?你是怎么给我解开的?”文静想起来了,在刚才他摆弄摄象机的时候,他用一根小指头点住过自己的脑门,当时有点麻飕飕的,却没在意。
豆娃“说”:“你虽然不能与其他人感应,但你的第六感觉会变得比以前更加敏锐,你的预感会比大多数人都灵。”
“真的?那太好了?”文静又问,“豆娃,这种感应,我会一直有吗?”
“越能保持心灵的纯净,感应会越强烈。你们,内心世界太阴暗,太复杂了,自私、贪婪、怯懦、猜忌、算计,勾心斗角,你们的心思用在这上面太多了。你们的内心就像一潭污浊的浑水,杂念越多,灵性越少。在追求物质的过程中,你们抛弃了很多其实很珍贵的东西。你们现在索取的越多,将来失去的也会越多。”
他没说完,文静已汗颜。
孟兆霖过来,探头探脑的看看文静,又看看豆娃,说:“你俩,在这干啥呢?下神呢?这大眼瞪小眼的?啥意思啊?这幸好是个小娃子,这要是换了王子斌,被我那牛粪姐夫看到了,还不臭烘烘的垛他一脸啊?”
王子斌说:“你少来,我王子斌乃恺悌君子,我和作家姐姐那纯真圣洁的友情是不允许任何下里巴人怀猜疑之心用俚句巴辞来肆意亵渎的。明白乎?”
徐胖子撇着嘴说:“你就搁这儿酸吧,还恺悌君子呢,早晚变成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