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说：“达尔文在他的《物种起源》中，我指的是第一版，未修正时的第一版，他用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认为熊到了水中，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熊可以变成鲸鱼。但这个设想没有证据，后来他在修改版中就把这个设想去掉了。‘万口一词，不可破也；千年一律，不自知也。’，但一个假说，接受的人再多，如果缺乏确凿的证据，经不住严密的推理，那这个假说就无法上升为真理，即便被人们当做了真理传诵，它也毕竟不是真理本身。达尔文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考古发现上，他希望有一天生物学家们能从各种物种化石上找到确凿的证据，给他的进化论假说带上科学理论的王冠，但事实上，越来越多很怪异的化石，却把他的进化论钉死在假说的空洞里。在美国马萨诸塞州，人们在六亿年前的寒武纪岩石里，发现了制作精美的金属花瓶，在内华达州发现了形成于2亿年前的鞋印化石，还有豆娃的那块燕子石，可是您亲眼所见，难道这些还可以再用进化论来解释吗？”

李国义抢先说：“那块化石，已经送到省里去检测了，还没出结果，也许就是假造的。”

文静说：“好吧。就算达尔文的这个假说可以成立，那么，你们不认为人在进化过程明显缺失了一个环节吗？”

李国义问：“缺失什么环节？”

“从猿到人，化石归类可分为‘古猿’、‘类人猿’、‘猿人’、‘智人’，几个环节，可到现在，唯独没有发现‘类人猿’，人类的始祖，从尾巴进化萎缩的那个阶‘类人猿’阶段，一直没用发现物证。每次宣布发现了‘类猿人’，每次都很快就被否定了。”万理说。

李鹏飞说：“目前所谓的‘实证科学’，其实封闭了人类的思维空间。我们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了解太少，缺少敬畏之心，总认为人定胜天，能够战胜大自然，其实人类只有勇于承认自己的渺小和无知，才能继续前进。”

王子斌说：“中国为什么出现不了真正的大科学家？不就是思维固化，不接受新事物嘛，是不是？教科书里的东西就成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一说神，就说是愚昧迷信，那真正的真理还怎么去发现？”

文静说：“我觉得，无神论还是导致人类道德败坏的一个根本原因，人心里没有了神的约束，没有了因果报应的畏惧，道德在一些人眼里才变得一文不值，唯物主义就物质第一，说白了就是金钱第一，这才导致人们疯狂的敛财，为了敛财致富不择手段，肆无忌惮。”

几人在说的时候，金忠奎没再辩驳，他点了支香烟，边吸边听边思索着，听文静说完，他又笑了，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全国都在破除封建迷信，那时人们的思想觉悟却普遍很高。人的素质高低，与信不信神不是绝对的关系，也不是根本原因。”

这边激烈地争论着，那边豆娃趴在小方桌上，小手摆弄玩具一样的摆弄着两位记者的摄像机、照相机。孟兆霖回头看见了，说：“哎，娃子，别给叔叔弄坏了。昂？”

豆娃说：“你们……就知道……搞这些玩艺儿。”

“来，小朋友，叔叔给你照张相。”李鹏飞起身离座。

豆娃说：“你们，很多功能，都消失了。”

“来，小朋友，抬起头来。”李鹏飞端起了炮筒子。

豆娃仍然低着头摆弄摄像机，说：“你们，需要提升。”

李鹏飞说：“小朋友，抬抬头。看着叔叔。”

“你们，跑偏了，方向。”

李鹏飞终于注意到了他的话，问：“他说的什么？”

“他是说，我们，太注重发展一些物质的东西，忽视了心灵和精神领域的一些东西？是不是这个意思？豆娃。”文静也过来了。

“你们，dna，被锁住了。”豆娃像个老手，熟练地把摄像机中储存卡给锁住了，又打开，说，“像这样，要解锁。”

李鹏飞问：“他说的什么呀？他还知道dna？”

文静蹲下身来，把住了他瘦小的肩头，问：“豆娃，你说我们的dna，被锁住了？被谁锁住了？怎样解锁？”

“你们，循环了很多次。”豆娃说。

“你是说，轮回？那真的有神佛了？上帝造人之说是成立的？”

“智慧生命，来过，又走了，你们就说：‘天神。’”

两人这几句对话，李鹏飞已经听傻了，他看看豆娃，又看看文静。文静说：“天呢，我明白了。”

豆娃又说：“循环。”

文静试探着问：“是不是，地球上的生命经历了很多次循环？很多次文明？毁灭，再开始，然后又毁灭，又开始？”

豆娃两眼又开始放亮，熠熠有神，他一根细小的手指点在她的脑门上，说；“你懂。”

“我还是不懂。”文静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只问出了一句：“豆娃，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豆娃答非所问，又蹦出一句：“你们，养小白鼠，你们，也是小白鼠。”

文静听呆了，李鹏飞更傻了。两人面面相觑。文静问：“你是说，人类，不过是，宇宙智慧生命的试验品？”

“很多东西，不是你们能玩的了的。”豆娃拍拍相机，“你们，玩这样的，还行。”

“你是指核武器？”

“你们，还挖，还造。”他摇摇小脑袋，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文静。

那边，停止了争论，话题转移到钻孔上。这两天进度很快，钻机昼夜不停，向大地深腹挺近，已经打到1000多米了。李国义说已经跟林院长汇报了，过两天更换2000米钻机，领导们都很关心这个孔，专门给配备了新的钻机，这一两天内就到。

金忠奎忆当年，感叹道：“我们刚参加工作那时候，用的都是苏联的老钻机，得用木头架子做支撑，升降时用手，刹车时用脚踩，只能钻100多米，后来更换了钢粒钻机，年工作量也不过五千多米。最发怵的是搬家，钢粒钻机差不多有3吨重，那时候没吊车，要是平路还好，平路上铺上木头，用绳子拉，要是赶上山路，就只能人力扛。十多个人用肩膀硬抬，一步都一个坑。”

高翔说他最早用过的是1.9吨的小口径钻机，提钻取芯还得砸钢粒，费时又费力，后来从三院引进了‘金刚石绳索取芯’法，一下子提高了140多米。“想咱那时候，就是落后啊。”

“那时穷啊，连双水靴子都没有，没钱买，就捡塑料袋子，套脚上，充当水靴子，成孔的时候注浆，到处是水，脚陷在泥里，‘水靴’里灌满了泥水，冰冷冷的，泡得脚都脱皮，我那腿的老毛病，就是那时候泡出来的。想想那时候，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不容易啊。唉。”李国义抚着自己的一双老寒腿，感慨万分。

高翔举起杯子说：“两位老领导，老专家，为地矿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代表咱钻队所有工作人员，敬二位一杯。我先干为敬。”他一扬脖，喝干了杯中酒。

李鹏飞和万理也端起杯子，说：“我们俩代表新闻媒体，向所有工作在一线的地矿工作者致敬，也干一杯吧。”

文静也举杯说：“那我就代表作协的文朋诗友们吧。干杯。”

酒下肚，气氛热烈起来。万理问：“金院长，咱省的矿产资源储量现在大约还有多少？”

金忠奎想了想，说：“咱省虽然是个矿产资源储量大省，但同时也是个资源消耗大省。现在，500米以上的勘探已经基本告罄，金、铁、煤储量已经所剩不多了。很多矿产已经开始依赖进口。单说铁矿石吧，从2000年到现在，全省铁矿石的进口量已经从七百多万吨猛增到近六千万吨，还有增长之势。而且，这两年价格也在不断地涨。”

李鹏飞问：“那，如果出现磁异常的这一带果真蕴藏着铁矿石，储量估计能有多少呢？”

金忠奎又想了想，说：“大约有5亿吨吧。”

“5亿吨啊？哇塞。”

看着一伙人都那么兴奋，李国义又掐着手指头算给几人听：“每3到5吨铁矿石能出一吨精粉，按铁矿石精粉每吨500元算吧，这片矿藏的价值就是500亿人民币。”

“500亿啊？”大家伙更兴奋了。赵书记更是两眼放了光，说：“哎呀，还真是藏着宝呢。咱老百姓啊，这回可有盼头了。”

文静迟疑着说：“金院长，我……我有句煞风景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