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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城里晃悠,我壮着胆子还敢跟着毛妈,可出城的话我就不敢了。如果毛沫活得好好的我当然不怕他,死得透透的我也不怕,我就怕他死了又活了!我打电话给夜哥,夜哥接了,可他那边除了呼哧呼哧的喘息之外,静悄悄的,不像是在电影院,我问夜哥:“你不是说去看电影吗?你干嘛呢?”

夜哥恶声恶气地说:“下雨了,没去,忙着呢!有话快说!”

我说:“你先别忙了,我在海尔路车站,你快来找我吧。”

夜哥说:“找你干吗?我这儿有事儿呢!”

我说:“你造人的事儿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有什么要紧?先救人吧!这儿要出人命了,你快来吧。”

夜哥紧张地问:“你?!你怎么了?”

我说:“不是我,是毛妈,毛妈坐703路车好像是去石沟桥了,石沟桥那边就是山中湖,她会不会是跳湖自杀呀?”

夜哥说:“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报警呀!”

我说:“人家毛妈也没说去自杀啊,我瞎猜的,我报什么警啊?你快来和我一起跟在后面去看看,我自己不敢呐,快点儿吧,车开走半天了。”

夜哥说:“好,好,你等着我。”

我按掉电话,焦躁不安地绕着站牌转圈。可是想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呀,毛妈的邻居和我讲毛妈每天晚上差不多这个时间都出去,有时候凌晨三四点才回,也就是说毛妈每天夜里都会去山上,去陪着毛沫!那毛妈今晚应该也不是去跳湖的。看来无论毛沫是人是鬼,毛妈就认准了毛沫长留在那里了……可不管毛妈是不是要去自杀,我既然看见了,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天黑路滑,她一个老太太万一摔在哪里起不来可就坏菜了,我还是得去。

一辆大卡车轰鸣着从远处驶过来,开着远光灯,照得雨丝里的人影一条条都虚无缥缈起来,脚不沾地地往前奔,我想,阴间估计就是这景象吧?

我不愿意再往路上看,只好歪了脖子去瞅旁边等车的人,把伞刚一撩起来,无意中就瞥到远处一个黑影嗖地一下走到了树丛后面,我还以为是那里有条岔道,路人刚好拐进去,也没在意。可等我溜达了两圈,再一回头,还是那个地点,还是那个黑影,又一下缩进树丛之中。这个时间里等703路车的人本来就少,来了两辆703之后站点上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凋地站在这里。当我第三次看到那个黑影一现即隐的时候,我就纳闷了,心想反正夜哥还没来,干脆过去看看是谁在那里来来回回地路过。

我擎着伞,盯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脚下又怕踩了水洼,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约莫到了刚才有黑影的地方,定睛一看,静立的只有树,树下便是草皮,草皮再过去是一道一米来高的铁栅栏——没有人。

难道是有谁抄近路黑灯瞎火地翻栅栏或者是溜着栅栏边儿走?我明知道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可好奇心上来还是蹲下去往树丛里看了一看,我倒是没发现树丛里面有什么异样,可就在我眼皮底下,马路牙子两侧,星星点点全是白色的渣滓,我低头仔细一看,发根刷地一下立了起来——那些白色的东西,是粘湿的面包屑!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脏狂跳。我暗想,是毛沫,毛沫在这附近。毛沫是在跟着我还是跟着毛妈?我看着那些面包屑,我甚至能感觉到毛沫就默默地站在我的对面,他看我的时候是什么眼神?是感激还是怨怼?

我向后踉踉跄跄倒退了两大步,踩到人行道的积水上,泥水四溅,又灌了我一鞋,脚上一凉,我清醒过来,扔掉雨伞转身撒腿朝公交站点跑去,跑了有一段才看到夜哥已经到了,正扶着出租车的车门站在车外向我招手。我没命了一般跑到夜哥面前,弯下腰呼呼地喘着粗气。

夜哥说我:“你干嘛?让鬼撵了?”

我抬头瞪了夜哥一眼,没说出话来。

夜哥可能看到我的神情的确不同寻常,把车门拉得大开,拽着我肩膀上的衣服说:“先上车,上了车说。”

我还没说话,前面的司机先问:“你这是怎么了?雨伞都不要了?要不要去前边把雨伞捡了还是直接去石沟桥?”看来夜哥和司机说好了先到车站接我,然后再转到石沟桥的。

夜哥听司机发问了,说:“不要那破雨伞了。”然后又问我:“你怎么了?还去不去了?”

我说:“别,可别去了。”

夜哥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对司机说:“还回去我来的地方。”

出租车启动了,雨水淋在车窗上就把外面的光影扭曲成不真实的抽象画,我躲在车厢这个狭小又昏暗的空间之中,再看着夜哥和司机这两个大活人,内心里由衷地喷发出一种真实的安全感。直到此时,我才把手压在心口上,说:“吓死我了。”

车开了一会儿,夜哥问我:“你刚才怎么了?”

我还心有余悸,说:“夜哥,我好像看见毛沫了。”

夜哥听我这么说,往后一仰脖,低沉地啊了一声,问我:“你看清了?”

我说:“没有。”

夜哥说:“那你怎么说看见毛沫了?”

我说:“我看见黑影了。”

夜哥说:“这满大街不都是黑影吗?!”

我说:“不是啊,那黑影一隐一现的,而且不只是黑影,还有……一地的面包屑,毛沫最爱吃面包,毛妈家里还堆了一堆。”

夜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我说:“亏得你看见的是面包屑,你要是看见的是一地香蕉皮你还得说碰到孙悟空了呢。”

我说:“你别打岔呀!你想想,哪有人下雨天站在马路牙子上吃面包呢?要说赶巧吧,那一回巧两回巧,那也不能三回四回都巧成习惯了吧?”

夜哥瞟了一眼司机,低声问我:“那怎么办?”

我说:“回家吧?”

夜哥说:“如果真的是毛沫呢?”

我说:“要是真的是毛沫我们更得回家了!毛沫自己就能照顾毛妈了,用不上我们了。”

夜哥说:“不对,你想想,如果是毛沫,那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等毛妈上山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你?”

我说:“他能求我什么呀?我衣服都烧给他了。”

夜哥说:“会不会毛妈真的要自杀?毛沫让去救她呢?”

我说:“那更不用了!毛沫水性比我好多了。”

夜哥说:“你傻吗?要是毛妈跳到湖里,有个鬼扑腾扑腾过来救她,她一看是她儿子毛沫,那她更不上岸了,一心沉底算了。”

我说:“也对。那我们还去不去?我有点害怕呢……”

夜哥说:“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我说:“你又不是张天师,万一毛沫跟着我怎么办呐?”

夜哥说:“跟着就跟着,咱们这是行善呢,菩萨都罩着咱们。”

我忧心忡忡地说:“一眼照顾不到没罩住可就挂了……”

夜哥没再管我,直接和司机说:“师傅,麻烦你,还是去石沟桥。”

到了石沟桥,司机死活不往前开了,说前面路黑,人烟稀少,怕危险。夜哥付了车费,问司机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们一个小时?司机说不行,给多少钱也不在这地方停着,宁愿空车跑回去。

夜哥看着出租车走远,还抱怨:“没了你张屠户我还吃带毛的猪了?”

到了山脚,夜哥在前我在后,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走,全都摔得一身泥浆。本来阴天的夜里是该有些朦朦微光的,可一进到林深处,高低错落的树木遮得周围一片漆黑,偶尔坡陡路转,正前方就蹲踞着一个黑影,我睁大了眼睛看清楚才知道原来是一簇灌木。漫山遍野的虫鸣叫得天地间一派空冥苍凉,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阔叶上蓄了水,冷不丁地倾斜下来,哗啦一声,吓得我心一颤。

夜哥在前面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是漫反射吧?”

我说:“啥?”

夜哥说:“你看天上的云,并不十分的黑,是光的漫反射吧?”

我说:“呃——你脑袋没问题吧?我都快吓死了你就别科普了!你盯着点前边,别半路碰上毛妈。”

夜哥说:“怕什么?我们两个大男人呢。”

我低声说:“夜哥,夜哥,我是真害怕了,今天你就自己当男人吧。”

过了半山腰,雨似乎是止了。天幕那么低,一直压在山尖上,湖水也是凝滞的一团黑。我蹲下来,说:“先听听,看有没有动静。”

夜哥也蹲了下来,用手拢了耳朵,偏头过去听了半天,说:“没声呀。会不会已经死了?”

我说:“你别胡说!在不在这儿还不一定,又不肯定她就是来自杀的。我们下去看看。”

山中湖四周便是石头和松树,可还是镶着窄窄的一条草滩,一边连着湖水一边连着林木。我和夜哥弯腰到松树下边,小步往前挪着。我说:“旁边儿就是我们上次烧衣服的地方。”

夜哥说:“过去看看?毛沫不是在那里出事的吗?”

我说:“别去!你记得我们上次在这里听到哭声吧?可能就是毛妈。雨水旺的时候湖水就会从另一头泻出去,估计毛妈是以为毛沫的尸体会被冲到那边,所以去对岸那边哭了。”

夜哥说:“那快点走,去看看。”

我和夜哥绕湖小半圈,渐渐地,就听到前边传来规律的唰啦唰啦的声音。我们猫着腰,又向前挪了几步,模模糊糊就看到前方一个瘦小的身形,正从石头缝里往外拉扯什么东西,一边拉扯一边小声地啜泣,等她拽出来了,我喘气都喘不匀乎了。我颤声问夜哥:“拽的什么东西?好像个人……”

夜哥对我嘘了一下。

我轻手轻脚地躲到石头后面,刚一走神,就听到扑通一声,前边那个身影跌坐在她拽出的东西旁边,随后呜呜地哭了起来,是毛妈的声音。她哭着说:“沫沫,天黑落雨啦,妈妈在这里,你别怕……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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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接连死人,而且之前……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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