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管我什么时候去？！就说与人为善吧，那也得有个限度，我这一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空？！明天余巧巧回来，我还要陪余巧巧去看沙维利，p嫂还不定什么时候有事还得找我。我算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是死就是伤了，这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找事儿呢。”

夜哥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服你也给别人找点事儿。”

我说：“我没那些闲心。”

……

余巧巧是下午回公司的，带着一脸的倦容，她还在跟我们闹脾气，不看我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把包丢在桌上，闷声坐了。

我等她坐好，问他：“巧巧，开会还顺利吗？”

余巧巧冷言冷语，说：“不顺利我能回来吗？”

我说：“回来正好，下班去我们一起去看沙维利。”

余巧巧说：“看他干什么？他大战僵尸还有功了？”

我说：“没功，住院了。”

余巧巧转过头，吃惊地望着我，还带着一丝惶恐，问：“住院了？”

我说：“嗯，在铝厂的附属医院呢？”

余巧巧说：“阑尾炎吗？”

我说：“你就知道个阑尾。他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了！”

余巧巧听了我的话，吓得眼睛一下就湿了，哆哆嗦嗦地小声地问我：“向荣，是不是……是不是谁盯上我们了？怎么总出意外？”

我说：“不是！他碰上抢劫的了。”

余巧巧这才若有若无地松了口气，揩了一下眼角，说：“哦，抢劫的……人没事吧？伤着哪了？”

我说：“肩胛骨摔裂了，头也磕着了，不过好像傻不了。”

余巧巧说：“骑摩托车也能被抢？”

我说：“被人家用棍子打下来了。”我没告诉她沙维利是被人用钢丝从摩托车上勒下来的，怕她又胡思乱想，再说在公司里一时半会说不明白，让别人听见也不太好。

余巧巧说：“那抓到坏人了吗？”

我说：“还没，不过丨警丨察说有线索了，应该是有嫌疑人了吧。”

余巧巧忙问：“男的女的？”

我说：“我上哪儿知道是男的女的？我又没看到那劫匪！不过劫匪还有女的？红娘子还是十三妹呀？”

余巧巧说：“我随便问问招来你这么多废话，快走吧，现在就去医院吧。”

我说：“别，等下班吧，吉叔不会放我们走的。”

余巧巧说：“不用告诉他。”

我说：“犯不上找吉叔训咱们，沙维利伤得不重，能吃能喝，就是不能干活了。”

余巧巧又说：“那买点什么过去？”

我说：“随便你，我昨天去一趟了，都忘买东西了，空手去的。”

余巧巧说：“那叫上吉叔？”

我说：“拉倒吧，别叫他了，他去了咱们几个人都别扭，有话的又不敢说。”

下了班，我和余巧巧在外面吃了饭，我在超市买了一大包上好的肋排，看得余巧巧直撇嘴，说：“哪有探病买排骨的？”

我说：“伤了骨头嘛，那买啥？”

余巧巧选了两个养乐多的礼盒和一束鲜花，在我面前显摆，说：“你看我这多好看。”

我说：“好看顶什么用，还不过两天就蔫了。”

到医院见到沙维利，沙维利的老爸也在，老人倒是很喜欢我买的肋排，直夸我会买东西，实惠，又接了余巧巧的东西，养乐多倒是好放，花却没地方插，就搁在床头柜上了。沙维利的老爸又拿出水果给我们吃，客套之后提了排骨说要回家放在冰箱里，走了。

余巧巧看没有别人在，小性子又使出来了，说：“你看让你出差你不去，受伤了吧？！”说完又去拽沙维利的病号服，要看看伤在哪里了。

我说：“伤到骨头了，你怎么能看见？！”

余巧巧问沙维利：“在哪碰到抢劫的了？还能让人用棍子打下来？”

沙维利说：“谁跟你说我是让人用棍子打下来的呀？”

我笑着告诉沙维利，说：“我刚才在公司怕她害怕，我就说你是被人用棍子打下来的。”然后就把别人怎么在路上拦了钢丝勒人脖子的手段给她说了。

余巧巧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张着小嘴合不拢，我都说完半天了，她才咽口唾沫润了喉咙，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这么缺德？”

我说：“这还算好的呢。还有人半夜在高速公路的跨桥上往下扔石头砸车，把开车的人砸个稀烂，然后下去拿值钱的东西。你想想，高速公路上那车多快呀，要是一石头正好迎头砸上，那脸还能要了吗？尸体送到殡仪馆人家美容师要化妆都没法化。像沙维利这样的，就算脑袋勒掉了，旁的地方都还好好的呢，送过去两下一拼，再系条领带，跟活人一样！”

沙维利和余巧巧听完都笑，笑过又都骂我。

余巧巧说：“听向荣说有嫌疑人了？抓到了没？”

沙维利说：“丨警丨察有打电话，说是一个外地流窜来的一个无业青年。”

我急了，忙问：“不对吧？！外地流窜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抢劫的是他那发消息的也不能是他呀！”

沙维利说：“丨警丨察是这么说的呀！”

我说：“怎么抓到的？”

沙维利说：“那傻瓜竟然用我的信用卡去商场买东西！”

我说：“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傻的劫匪？到底是不是他？！”

沙维利说：“还没定案，如果定案的话，是他也是他，不是他也是他。”

我说：“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着沙维利，沙维利也看着我。就算是那个什么外地流窜来的青年是劫匪，可跟我们没关系的。到底是谁用毛沫和peter的qq发的消息，是谁砸死了peter也还是没有眉目。

余巧巧看我和沙维利都突然不说话了，问：“你们怎么了？”

我和沙维利交换了一个眼神，沙维利把头低下了。我告诉余巧巧：“沙维利出事之前我收到peter的qq消息了，他问我‘还有谁来？’”

余巧巧慢慢缩了肩膀，双手包在胸前，往我身边靠了一靠，小声说：“你们别吓我啊，你们是不是合伙吓我啊？”

夜风吹起白色的窗帘，那窗帘就鼓鼓地悬在半空中，好像有人用手臂撩开它随时从它下边钻进来一样。

余巧巧伸手捏了我的袖子扯了扯，颤抖着说：“向荣，你们别吓我呀，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我想起夜哥的话来，就说：“你别担心，肯定是有人破解了毛沫和peter的qq密码，搅得我们心神不宁，我们整天这么战战兢兢的，越怕出事就越出事，没什么怪的。我明天给p嫂打个电话，问问她peter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余巧巧说：“进展的怎么样了？我们又不是丨警丨察，进度有没有水分我们也不知道。就好比……说抢劫沙维利的是个外地流窜来的，可万一是凶手故意拿了沙维利的钱包又丢到什么地方等人捡呢？”

我说：“你别把丨警丨察想成那样，我看负责沙维利这个案子的两个丨警丨察就挺好的。虽然我不敢肯定该他们管的事情他们会管，但是我肯定不该他们管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管。”

余巧巧想了想，说：“你这是夸他们吗？”

我说：“反正我们也不能肯定发消息的人就是要害我们的人，如果丨警丨察证据确凿说凶手和我们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发消息的人就是吓唬我们而已，不然真要杀我们还提前通知？直接下手不就完了？除非……”

一阵风又进来了，这次吹得窗帘翻滚着，呼呼啦啦一阵响动，把余巧巧惊得跳起来，躲在我身后说：“向荣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住嘴了，我也不想往下说了，因为我自己都害怕了。如果凶手真的就是发消息的人，他为什么要提前吐露信息给我们呢？都说入土为安，可毛沫的尸体在湖底沉着呢，peter的尸体又冻在冰柜里，受到余巧巧情绪的感染，我也觉得那窗外立着两个人，无声地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