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显感觉到我们团里多出一个人，或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混到我们中间，所以今天打牌的时候见到您，我心里怀疑，就想下来问问房东师傅，谁知道摸错了屋，摸到您休息的屋里去了，实在是抱歉……”我话说了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刚刚被您吓了一下，我转身跑的时候，发现老刘站在我背后，看着我！”

房东和白师傅对视了一下，都站起来说，过来看看，于是就领着我回到储藏室里去，我们拿着蜡烛顺着白色的墙照过去，发现进门的西墙下，是一个窄窄的神龛，摆放着一个香炉，还有三个盛供品的盘子，其中一个已经翻了，几个馒头散落在桌子上，可能是被我刚刚慌乱的时候碰倒的。

房东举着蜡烛继续往上照，墙上钉着一张黑白的遗照，房东问我：“你看到的……是他吗？”

我定睛一看，果然，那照片里的老头六十来岁，虽然看年纪比老刘大了些，可是五官神情简直一模一样，我惊呆了，刚刚我看到的身后的眼睛竟然是一副遗像，而且，凭直觉我认为这其中必定有联系，于是急切地盯着房东，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房东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那天你们住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老刘跟我死去的爹长得一模一样，当时我也只是觉得巧合罢了，可是当天晚上老刘就出了事，你知道吗？出事那天，正是我爹的忌日，20年前的那天晚上，我爹就是非常离奇地死了，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我娘以为他起来去厕所，谁知道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一个人默默地把自己反锁进储藏室里，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谁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直到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他蜷缩在墙角里，把自己的半截舌头咬了下来吐在一边，满口鲜血，死得很惨……后来有人说是那储藏室有问题，我就把房子都拆了，盖成了现在的四层小楼。那天晚上，我们送老刘去医院的路上，车里很黑，谁都没注意到，老刘在昏迷中已经把自己的舌头也嚼烂了……医生说，那种狠劲儿除非有必死的决心才能做到……所以我就觉得当年害死我爹的那个玩意儿，隔了20年又出现了，这才趁你们上山，请了村上的白师傅，来给看看……”

“那您见到那‘东西’了吗？您觉得是什么呢……”我的话刚问了一半，忽然外面大厅墙上的挂钟“当当”地报起时来，几乎与此同时，楼上又是一个女人“呀——！”地一声惨叫，我们都被吓得一个激灵，白师傅从我和房东之间闪过，出门就往楼上跑，我和房东也顾不上多想，紧步跟在后面……

第十八章提前一点

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我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上去才发现许多人已经打开门，都挤在各自的门口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我不管别的，先是一把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冲进去，大喊着毛毛的名字，屋内漆黑一片，喊了两声，一个细细的声音才接上话：“我在这呢！”

我摸出口袋里打火机打着了，看到毛毛蹲在床前的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抖成一团，于是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问她，你没事吧，怎么自己在屋子里也不点蜡烛？

“我刚刚洗澡呢，刚洗完就听到窗户上有声音，我以为有老鼠，就拿着蜡烛出来，还没走到窗户边，就听到隔壁那个女人的叫声，我吓得手一抖，蜡烛就掉地上了，你也不在……我好害怕，腿一软就蹲下了，然后你就进来了……”

还好毛毛没事，我重新打着火机，找到掉在地上的蜡烛点上，然后拉着毛毛从房间里出来，右手隔壁住的是近虎和恩雨，两个人都卷着毛巾被在门口站着，好奇地张望着外面发生的事，我跟毛毛说你跟近虎他俩在一起，别乱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然后就转身回去，来到出事的房间，那是我和毛毛房间的左手隔壁，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却没人敢往里进，我分开众人挤进去，看到房东和白师傅正在床边，床上赤裸躺着的正是那天玩击鼓传花时候敲鼓的那个高大的眼镜男，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混身筛糠一样地哆嗦着，白师傅正用一只手狠狠地掐着他的人中。

“他是大夫，让他看看……”房东看我进来，连忙跟白师傅说。

白师傅松开手，腾出一个身位给我，我低下身子，翻开眼镜男的瞳人看了看，有点晶状体浑浊，而且双目上视得厉害，牙关咬得死死的，双拳紧握，我想到刚刚房东的话，于是对他说，去拿个毛巾过来，于是房东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条白毛巾，我叠了叠，卷成一个棒棒，然后跟白师傅一起撬开眼睛男的嘴，把毛巾塞进去，垫在舌头和牙齿之间，手刚一松，毛巾就被死死地咬住了。

“情况不是很严重……”我直起身对白师傅和房东说，“像是癫痫发作，就是抽羊角疯，这病不会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然后转身问坐在床角抽泣的女人，那是眼镜男的女人，看年龄比他小很多，也许不是他妻子：“之前他有这种病史吗？”

她摇了摇头，一脸的无知，我又追问：“发病时，你们是不是……？”

她听我这么问，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应该是下山的时候淋了凉雨，然后又加上性刺激，导致旧病复发了……阵发性的应该几分钟就会恢复意识，让他稍休息一下，只要不是持续发作，就不会有伤及脑神经元的危险。”

房东紧张地盯着眼镜男的情况，连续两天出现这种事，他以后的生意估计都会很受影响，白师傅沉思了一下，示意我借一步说话，我们两个就走到窗边，白师傅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看不像是抽羊角疯……倒像是鬼上身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癫痫，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会非常鄙夷老白的这种说法，可是现在，我不敢打保票了，我没有接话，转身朝窗户外面看去，忽然发现了一些东西，于是低声喊白师傅，老白，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白师傅也凑过来，仔细看着窗户，那玻璃上面一道一道地，晶莹发亮，反射着微弱的光，好象是指甲抠过的痕迹，连窗台上的土和泥，都被划过了凌乱的道道，好象有什么人，刚刚从这三楼的窗外，爬了进去！

我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听到窗户上的动静，随即碰了一下老白，也不敢跑，慢慢地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我们屋子的窗户前，那玻璃上凌乱的抓痕比隔壁玻璃上的要多好多倍，看得出来这个“东西”在窗外经过了反复的挣扎和尝试，最终没能进得来，可是，我们的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为什么它却进不来呢？

我苦苦思索着，忽然抬头看到窗户上悬挂着的护身符，正迎着夜风轻轻飘摆着……

明白了，它是怕这个东西！老白也看到了，伸手把护身符取了下来，仔细看着，一边看一边啧啧地称赞：“这是个好东西，写这个符的一定是位高人，不过……”

“不过什么？”我听他口气不对，紧张起来。

“这符得由施术者的精气神三元合一，然后用右手食指的血来书写，这根手指也叫通心指，是直连人心的地方，由于太耗心血，据说……写一张这样的符，施术者都要折一年阳寿！”老白又把符递给我，“看得出来这东西是奔你们来的，进不了这间屋，才去了别处，如果不是这张符，可能昨天晚上你们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冲我们来的？”我纳闷地看着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