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是农村考上来的学生,朴实知足,常常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幸福就满足得好象自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如今的社会,当代的城市里再难找这样的女孩,我亦非常的珍惜,所以一直打算带她去旅游,记得有一次在电影院里,毛毛靠在我怀里,跟我提起过一次,她很想去有山有水的地方订婚。
而刚好去年10月,在湖南长沙举行了一次全国重点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座谈会,院长找我谈话,让我代表医院出席,我动了个脑筋,以需要助手为由,要求带上毛毛,刚好方恩雨也有假,就约了个网友,一个体育学院的高大男孩,名叫左近虎,逃课跟我们一起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其实如果不是这趟出游,也不会引起后面的许多诡异的经历,但人生就是这样由无数个巧合拼凑而成的,你不知道哪一个拐角,就已经不知不觉走向了死亡的深渊……
会开了三天,我去开会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在长沙市里游玩,第3天的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兴奋地跟我说,在长沙博物馆看汉代女尸的时候,在门口八一路上遇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乞丐,毛毛好心,就拿了一块钱给她,谁知道转身刚要走,就被那老妇人叫住了,还塞给毛毛一个三角形的护身符。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毛毛,那老女人跟她说什么,毛毛正在梳头,犹豫了半天才转过身来,说那老妇人说她们三个人都是面带凶相,此行有不利,而且,忌东北方向,那老妇人非常固执地交代了许多遍,一定不要去东北方向。
出门在外,很多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不过幸好我们本来的路程安排就是向西,走益阳,经常德,然后去张家界爬山的,索性也没有去想那么多。
为了把玩的时间省出来,我们决定坐夜里的车去张家界,所以晚上10点的时候,吃了饭,提着行李进了长途汽车站,刚要进站,左近虎忽然闹肚子,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站里的喇叭已经催了很多次,于是我们着急忙慌一头大汗地冲进停车区找到车,坐下来又检查了一遍行李,长途车是不开车灯的,也没办法打扑克,索性一个靠着一个,倒头就睡了。
睡到午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被毛毛推醒,毛毛哆嗦着趴在我肩膀上,跟我说好象路走错了,我睁开眼,迷糊迷糊地朝外看,正看到途经一个敞开的大门楼,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印着:平江县妇幼保健中心。
于是翻出地图,借着车窗外昏暗的灯光找了半天才发现,我们的确是上错了车,平江县正是在长沙的正东北方向!
我转过头准备喊隔壁座位上的左近虎和恩雨起来,沉睡着的两个人依靠在一起,像昏迷了一样,车窗外昏黄的灯打在两个人脸上,映出深深的阴影,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左近虎的右肩膀上,搭着一只手!
那是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手,后排是一个向后仰躺的男人,他的手是不可能伸到那么远的位置的,而左近虎临着车窗,那手就那样悬浮着,有意无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毫无痕迹地那么放着……
第六章游离的手
我一阵心慌,怕毛毛转头去看,连忙把毛毛搂进怀里,再抬头去看的时候,那只手已经消失了,我闭上眼晃晃头,还是没有,大概是看错了,什么东西的影子吧……
如今想起来,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即使有人提醒,也无法躲得过去,我顾不上多想,大声喊醒他们俩,又叫司机停车,幸亏还来得及,尚没有出平江县城的范围,我们提着行李跳下长途车,清静的街道上只有我们四个孤零零的影子,头顶是月明星稀,远处还有不知谁家的恶狗在疯狂地叫着,一声连着一声。
只好住下来,天亮再想办法往回折吧,我想。
于是又搭出租车往回走,我一路上心有余悸,招呼司机往大道上开,找宽阔的地方走,最后我们在天岳大道上的星天大酒店住下了。
进了房间,把行李放下,毛毛就跑去洗澡了,浴室的门开着,哗哗的水声传出来,我靠在床头上抽着烟,回忆着刚刚在车上看到的一幕,隐隐地感觉到这次出行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什么时候会发生,会出现什么,我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有尽力防范,随机应变而已。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竟靠着枕头迷迷糊糊睡着了,模糊中感觉毛毛洗完了澡,赤条条地从浴室出来,我极力想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那个白花花的身体靠过来,蛇一样缠在我身边,我翻身抱住她,毛毛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在我怀里钻来钻去。
我强打起精神,努力迎合着她的动作,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平时毛毛是一个很传统的姑娘,恋爱了将近一年才羞答答地把自己给我,她极少像今天这么主动的,我被她挑动得兴奋起来,摸索着把她压在身子底下,房间里只有床头灯微弱地照着一点光亮,毛毛头发湿漉漉地,像雪白的新嫁娘一样娇艳欲滴,那洁白的皮肤,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是的,一点血色全无,好象白纸糊的人一样,我心里一颤,猛地睁大眼睛,赫然发现毛毛的两只手搂在我腰间,可是……我分明感觉到还有另外的一只手,一只孤零零的手!正用那纤细冰冷的手指,正在我的背上游离抚摸着!
我清楚地感觉到那刀锋一样的指甲轻轻滑向我后心的位置,仿佛在寻找一个下手的最佳位置,然后就会忽然扎进来,将我的五脏都扯出去,我猛地回头,身后宾馆梳妆台上有一面明亮的镜子,我的背影在镜子中暴露无遗,一张黑黑的剪影映着床前的灯光,什么都没有……
我惊得一身是汗,毛毛也感觉出了不对劲,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问我,只是浅浅地说,今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是重新拉我躺下,我狐疑地四周观察,紧张地拉过被子把我们俩盖起来,毛毛什么都不知道,幸福地靠在我的怀里,亲了亲我说晚安,我也笑笑回亲了她。我把床头灯调到最亮,虎瞪着窗帘微微地飘动,除此之外,那一夜,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睡到天亮,敲门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我刚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就又一次被惊醒,打开门,迎面看到的正是方恩雨惊慌的脸。
“怎么了?”
“近虎……近虎他……”
“别急,慢慢说,近虎出什么事了?”
“近虎他刚刚睡醒,忽然右肩膀就疼得动不了了!”
我连忙跟着方恩雨一起去了他们的房间,左近虎正满头大汗地靠在床头上,嘴里叼着根烟,抽一口疼得直咧嘴。
“怎么回事?”我走到他身边,把他的t恤衫袖子卷起来查看着。
“妈的,可能是昨天晚上玩的动作太高难度了!”左近虎毕竟是练体育的男孩,泼皮得非常可爱。
“去死!”恩雨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他连忙吐了吐舌头,“是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做俯卧撑来着,可能是扭伤了……你看,这都青了……”
我仔细检查着他的肩膀,然后若有所思地坐下来,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说没什么大事,恩雨你去买些早点吧。
方恩雨拿了钱包出去了,我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对近虎说,兄弟,我们麻烦大了!
左近虎听我说这么奇怪的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神色凝重地问我,怎么了,谁找麻烦?
“不是人找麻烦,我是说,我们可能撞邪了!”我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哈……你开玩笑吧,亏你还是个大夫,想拿这话吓我啊?”左近虎笑了起来,往床头上一靠,肩膀被碰的地方又疼得他立刻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