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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乱素知长安民俗,自是坦然自若,偏偏胯下的雪驼少见市面,受惊之下发足狂奔,没头没脑的撞向右面的人群!

人群原本挨挤密集,哪里知道那身形庞大的雪驼会直冲过来,不由得人人惊呼发喊,四下逃窜!

云乱心知除了乱子,慌忙力挽缰绳,那雪驼吃痛,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然而人群受惊,如决堤之水一般没了分寸!

人群鼓噪之中只听的马嘶连连,一白马人立而起,马背上之人惊呼一声倒摔下去,如此这般就算不被马匹踩中,只怕也难逃四散奔走的人群踩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出来,将堕马之人拦腰抱住,方才免去这等惨事!

云乱原本已经翻身掠出,见已有人抢先救援,于是转身一把抓住惊马的缰绳,他本就擅骑术,知道如何安抚受惊马匹,一拉一拽之间,白马虽嘶叫连连,却也不再狂跳,只是原地踏了两步就安静下来。

云乱暗自庆幸没有酿成大祸,稍稍舒了口气,转过身来却见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约与自己同年,青色锦衣,头戴乌冠,足踏官靴,看其衣着打扮应该是四品以上的武官。

而他怀中那人身形娇小,身着宽领胡服,虽面目姣好,却惊魂未定,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任谁都看的出是个妙龄女郎。

大唐民风开化,时有女子着胡服男装游历市井街头,众人也都早已习以为常,只是那女郎身上的衣衫材料考究,料想也非寻常人家女儿。

那武官面露关切之色,言语温柔贴己:“表妹受惊了,有我在此,无人能伤你分毫。”

那女郎不多时已然回过神来,面对那武官的嘘寒问暖似乎颇为尴尬,于是挣脱表哥的怀抱,整了整衣冠:“我自无事,表哥不必担心。”

云乱手牵白马走上前去:“都怪在下一时疏忽,险些让姑娘遇险……”

那女郎转过头来,正好和云乱四目相对,只一瞬间,两人心头都浮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青年武官见云乱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表妹,心头颇为不悦,于是伸手将女郎拉到身后:“表妹,咱们也出来大半天了,也该早些回去,免得娘亲惦念。”说罢已然劈手自云乱手中抢过缰绳,拉了白马和女郎扬长而去。

那女郎虽与那青年武官一道离去,却一路频频回首,眼神却带几分疑惑。

云乱呆立原地半晌,心头也是茫然一片,只觉得那女郎好生面熟。身后早有随从上来,悄声催促继续前行,于是转身会到队列,翻身骑上雪驼,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朝前开进。

到得安业坊的驿站,安排手下各自照看马匹货物,驿站中早有回纥驿丞引上前来,诚惶诚恐。

当然,此时的云乱已然官拜左叶护,更是以回纥王弟的身份出使大唐,远非当日尚且稚嫩的小王子。

而回纥的驿馆也因为国力强盛而加以扩建修葺,昔日被查封的薛苑而今已然划入驿馆范围,后院的玉蕊花树仍在,依旧葱郁茂盛花团锦簇,似乎已然还是当年模样。

云乱睹物思人,不免唏嘘,旁边的驿丞早将大唐天子宣见回纥使节的圣旨宣读,告知云乱明日午时天子将于大明宫中紫宸殿内接见使节,随后安排一干人等休息饮食。

晚宴之后,夜色渐沉,云乱遣开随从,踱步花树之下,花香馥郁,似乎深染心田。

当年连蝉所赠的玉蝉一直贴身挂在颈项,早带上他的体温,时常把玩,更显得温润通透。

云乱仰望树冠,心中思量不知这些年她过的可还好…….

正在心神恍惚之间,突然听得回廊尽头影壁之外脚步细碎,转头看去只见有人正伸手轻摇花窗,左右晃动之下已然将花窗取下,顿时洞口大开!随后一只竹篮被人放上那镂空花窗。

昔日云乱与连蝉就是摇下那花窗才可以偷跑出去游历,不料长久以来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通道,是以也没有加以修善,只是重新上过朱漆,反而更不容易让人发现。

这等夜色中翻墙而进的自然不是什么佳客,更何况此地已经安置了回纥使节和大量财帛贡品。

云乱冷笑一声,已然飘然掠到影壁旁边,只等来人一现身,就抓个正着!

不多时,一人翻过窗洞,动作颇为笨拙,身形更是矮小。那人攀住窗洞,小心的落在地上,然后伸手自洞口取下那个竹篮。

云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人肩膀,只听到惊呼一声,那人转过头来神情慌乱,却是日间在长安街头看到的那个胡服女郎!

云乱背光而立,身材高大,那女郎更是惶恐,不由手一松,竹篮跌落在地,掉出几张彩签。

院外侍卫早听的响动,个个腰刀出鞘冲将进来。

云乱不动声色转身挡住那女郎,回手将侍卫们遣开,那女郎方才稍稍镇定。

“姑娘深夜潜入我驿馆,不知为何?”云乱日间间接造成女郎遇险,心中本有歉意,更何况这般近距离接触,越发觉得女郎似曾相识。

那女郎借着廊下灯火,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回纥使臣,忙侧身倒了个万福,开口言道:“只因今日适逢花朝,这苑中玉蕊花树尚无惜花之人相护,故而冒昧携花签而来……”

云乱听她言语温文尔雅,心中不由一动:“护花应节本是好事,为何姑娘不自正门而入,平白添了误会?”

那女郎柔声言道:“原本今日也曾来过,只是驿丞言道此地要招待使节大人,不肯放行,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云乱微微颔首,只是心中尚有疑问:“这长安城中花树甚多,姑娘为何偏偏对这棵玉蕊花如此眷顾?”

那女郎沉默片刻,方才柔声说道:“这里本是我家故居,那玉蕊花树本是家母亲手所种。自前年家母仙游之后,每逢花朝,我都会来此看顾凭吊……”

女郎言语虽轻,在云乱听来却犹如初春惊雷,心神激荡之下早忘了礼节大防,伸手握住女郎纤纤素手,颤声问道:“你….可是连蝉么?!”

那女郎先是被云乱的举动吓到,本要挣扎,突然听到云乱呼叫自己名字,不由心头一颤,抬头仔细打量云乱面容,只觉眉梢眼角像极了幼时玩伴,可是分别十余载,一朝重逢总有几分虚幻之感:“云乱?”

云乱惊喜交加,连连点头,伸手探入颈项,取出昔日连蝉所赠的玉蝉,只见昏黄灯光之下玉蝉光洁剔透,灼灼生辉!

两人阔别多年,虽同在一城,却为宫墙所阻,一直无缘相见,而今重逢,都长大成人,亦非昔日小儿,说及别后之情,其中的感慨唏嘘,自有恍如隔世之感。

原来当年连蝉随母回宫,因驸马薛锈之事,唐昌与玄宗父女终有隔阂,何况玄宗子女甚多,对这个女儿素来都无多少恩宠,安排唐昌母女回唐昌未嫁之时所住之处定居后就将这对苦命母女忘在脑后,虽有人伺候衣食起居,却少有人问。除了唐昌同母胞妹常山公主不时前来探访之外,基本上已被人遗忘在深宫禁苑之中…….

唐昌命运坎坷,这般深陷深宫,更是抑郁成疾,与天宝三年病逝,临终前将连蝉托付与常山公主。

唐昌蚤薨之后,玄宗方才想起这个女儿,颇为自责,于是应常山公主所求,让常山将连蝉带出大明宫,于宫外的常山驸马窦绎府中抚养照看。

云乱白日在长安街头所见的青年武官就是常山公主之子窦鼎,去年驸马窦绎病故,窦鼎便子承父职,官拜卫尉卿,执掌皇城军卫。

连蝉依常山公主而居,方才结束了之前宫帏樊笼一般的生活,有机会时常出府游玩。

初时她也曾回过这薛苑,可惜云乱奉诏回归回纥,而这薛苑也被拨为扩建回纥驿馆所用,种种情状都已是物是人非……

昔日两人青梅竹马相交,也只知姓名,不明身份,长大成人之后更是音容变化很大。

所以云乱入城之时,连蝉并不知道那骑着雪驼的回纥使节就是时常挂念的云乱。

此番重逢对两人而言,无疑是上天赐予的一段良缘。

两人一同将花笺系在玉蕊花树枝头,携手花下,互诉离愁,两情缱绻。

直到月上中梢,云乱方才送连蝉回去常山公主府,一路共乘一骑。

虽骏马缓步慢行,云乱心中却只愿路途更远一点,可与佳人多聚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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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馆幽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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