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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皮没有看错,那王秀才好没心肝,亏得秀才娘子这般为他辛苦张罗,他却拿着老婆的血汗钱去孝敬青楼女子!“明颜眉头微皱,对面青楼的丝竹频传,此时却觉着分外刺耳。

鱼姬叹了口气:“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当真是一点不错。“

“掌柜的,你说秀才娘子到底清不清楚那个贱男人的所作所为?”明颜心中疑虑,总要问个清楚明白。

鱼姬抬头看看天,沉声道:“知夫莫若妻,倘若连枕边人的背影都认不出,哪还叫什么夫妻?”

明颜心头火起:“那她怎可如此离去?要换成是我,早就上去痛打负心人!哪能由着那奸夫淫妇风流快活?!“

鱼姬摇摇头,涩声道:“情之一字,若是浅尝即止,自然可以随意取舍;若是情根深种,只怕是……..唉,看来今晚又会变天…….“

王秀才……

王秀才……

芳儿……

芳儿……..

三皮的声音一直在绛妍脑海里转来转去,就好象一条可怖的毒蛇在心里翻腾,带起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可偏偏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面色苍白,偶尔有认识的街坊和她打招呼,也是置若罔闻。

世间好象一片死寂,又好象纷纷烦烦的喧嚣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停住了脚步,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回到了故居的宅子。

大哥当年升迁置下的产业,在没出阁之前,她很幸福的生活在这里。虽然不见得如何的富裕奢华,也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待字闺中,托庇于兄长,少有机会可以看到外面的繁华世界,所以她喜欢在后院荡秋千,喜欢晃荡在半空的时候瞥见墙外的景色。

初次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黄昏,她悠然的荡着秋千,然后听到墙外他为自己吟哦的诗篇……

一切就象水到渠成一般,他向大哥提亲,惶恐而诚恳;

大哥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去王家,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只为成全最疼爱的小妹的小小任性和一生的幸福;

凤冠霞帔,洞房花烛,壁人成双……..

由不解人事的少女,成为他羞涩的新娘,冠上他的家姓,一切都是那么美满.

或许这已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尽管他的父母,兄长似乎对于她的到来有几分不以为然.

可是不要紧,有他的呵护怜惜,无论怎样艰难她也可以维系这个家,甚至低眉顺眼的扮演好妻子,媳妇和弟妹的角色,照顾他和他的家人,维持一家人生计。从最初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而今的面面俱到……

七年光阴似乎不只是瘦削了脸庞,粗糙了十指,风霜了容颜,似乎夫妻的恩爱也在时间中渐渐的淡化。

她也曾经安慰过自己,情到浓时反转薄,然而却渐渐发觉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

她相信他是在书馆刻苦攻读,只为求取功名,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所以

家境拮据了,她会努力赚钱养家;

翁婆诘难,大伯无理取闹,她也可以无声的忍耐,只为了倾心相待的那个他.

她的丈夫。

既然彼此承诺了天长地久,也自然要象大哥所祝福的那样,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然而,种种希望却因为那个熟悉的背影而突然崩塌碎裂,背叛两个字如同利刃直插心间,痛得无法喘息。

一阵寒风吹过,单薄如她,颤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大哥不在这里,空荡的大屋不再是她的家了.

她已经是王家的媳妇,擅自滞留在娘家是不容于礼数的.

她不能够让自己的丈夫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绛妍紧了紧衣衫,呵了口气温暖那早已经冻僵的手指,迈开疲惫的脚步,只是想着天快黑尽,须得回去为翁婆相公准备晚饭,无论那个被称为相公的男人今晚是否会回来。

这般失魂落魄的走过街头,虽然是想着回家,却不自觉的又转回了东市。

倾城鱼馆的幌子被门前的灯笼照得很亮,可是她看不见。她的眼光落在了鎏金阁那片灯红酒绿,耳中只听见楼上的淫声浪语,酒令猜拳…….

“王公子,你说是我好,还是你家的娘子好?“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不依不饶,作为一个深谙欢场之道的风尘女子,即使年纪尚轻,也一样准确的把握着腔调。

“那还用问?“王秀才的声音听来已有七八分醉意,轻薄孟浪:”她怎配和你比?……..芳儿是我的小仙女儿,笑一笑便是千样娇百样俏…….哈哈,瞧这食指青葱,又怎是那粗皮老枝能比?…….“

也许她的手已经不再娇嫩,可是它又是为什么而粗糙?!为的只是将操劳所得,交付那负心人来博红颜笑吗?

声声誓言言尤在耳,而那多情温柔的郎君怀里却已经换了一个人。难道她倾尽心血,得来的居然是如此的结局?!

长街寒夜再冷,又怎么能够冷过她此刻的心境?

绛妍呆立在楼下犹如一座雕像………….

“再来玩个‘投金锺’!”那个芳儿的声音娇得肆无忌惮,一只白瓷酒杯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没有命中那挂在檐角的灯笼。

“不中….不中…….”王秀才熏熏然探出头来,睁开惺忪的醉眼,想要找回那只失准的酒杯,放浪形骸的神情却蓦然凝固在那恬不知耻的脸上!

借着鎏金阁糜烂的灯光,他看到自己那悲愤的妻子额头上一抹红到妖异的血色!一时间惊骇起来,瘫滑在地,连带拉趴了那个得意非凡的芳儿。

就在他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楼下很多人的惊呼!

事实上,被砸中额头的绛妍在看到他狼狈的神情后颓然倒下,如同寒夜冬雪压折的一枝白梅!

绛妍这一病就病了接近一个月,开始王家的人包括她那负心的丈夫在内还心有愧疚,收敛了许多.

王秀才即便要再去寻芳儿鬼混,也不好再通宵不回.

何况她这一病,算是断了家里的营生,却又哪来许多闲钱去鎏金阁做火山孝子?!

然而再这样下去,却是不成。

王秀才捂着脸藏着掖着,把书房的书搬到当铺当了,换回一两四钱银子,心中寻思那娘们一倒,倒断了钱粮,看这年关将至,别说过年,就是过活只怕也成问题。

回到家中却见老父兄长眉飞色舞,似有计较,一问之下才知道而今这家徒四壁,却另有一桩财路!

绛妍自归家之后,有一段日子病得迷迷糊糊,待到清醒,却悲戚不已,黯然神伤。

虽然家中暂时由婆婆主持,病中要药要粥也只得强打精神自己来,幸亏平日里与街坊结下善缘,众人轮流看顾,人年轻,歇得足了自然慢慢好了起来。

思这人情冷暖,觉着这结法夫妻还不如四周邻居更近人情。

在酒馆生意不是很忙的时候,鱼姬明颜也时常炜了汤水去看那苦命女子,言语之间开解于她,只是这心病却是由心而生,心结不开也是枉然。

时常有人陪伴,绛妍原本凄苦的心境也渐渐消淡了一些,有时候也可以看到那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微笑。

这天,绛妍身感疲惫,将身靠在床头微寐,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觉得屋里多了个人,好象在唏唏梭梭翻什么东西!

她一惊之下,睁开眼睛,却见那负心人正在窗前翻那梳妆匣。那匣子虽不贵重,却也是大哥幼时亲手所雕,而今骨肉分离生死不知,便是唯一的念心,难不成那不成气的男人居然打这匣子的念头?!

“你在找什么?!”绛妍的声音惊了王秀才,半晌才讪笑这转过头来。

“没有……我……在找梳子,你头发有些乱了,我想给你理一理。”或许有些男人天生就有骗女人的本事,尤其是对还爱他的女人而言。尽管在旁人看来这是句蹩脚得有些过头的谎话。

绛妍心中一动,依稀记起恩爱正浓时梳发画眉的良辰美景,心里早软了下来,本要呵斥的话却再也骂不出口。

“娘子,以前都是我不好…….”王秀才试探性的握住绛妍冰凉的手,柔声道:“现在我好生后悔…….只望娘子宽宏大量,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你……你当真如此?”对绛妍而言,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些时日来的种种,她不敢去相信她那薄情寡意的丈夫会突然洗心革面,然而心却万分的期盼真情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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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馆幽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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