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他很明显精神比我们都好，也比我们乐观，因为他错过了刚才地下手术那一幕。他可能以为只是勒索，而他有钱。

“我估计暂时没有……到这时候了，我不怕跟你说，我不仅有个老婆，而且还有二奶、三奶和四奶，她们彼此也都知道，从来不争风吃醋。”他的语调里有些许得意，还吧嗒了一下嘴。真是个垃圾，我按捺不住心里的鄙视。

“我那公司现在工作都走上正轨了，我有时候也不去，四个老婆估计都以为我在别人那里……所以，你别指望我。”

我指望他？他真好玩，他连自己自救的机会都不肯别人沾光，是不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要这样？

“姐姐，你呢？”阿大抽泣着，他这一声姐姐，让我心抽搐了一下。

“我没有家人，我和苏馨住在一起，她在休假，单位不会找她，家里人以为她和我旅行去了，应该也不会认为她出事……”

这么巧，四个人同时失踪，却没有一个人的家里会报警。我苦笑了一下，捋了一下被眼泪打湿的头发。

“你们没看看有没有路能逃跑？”真凡问。

“前面右侧头上有个小门，我听他们锁上了。”阿大回答。

真凡站起来，走过去撞了几下，传来链子锁的摩擦声。他咕哝着又走了回来，“真tm臭，就不能找个好地方关我们”。

没人回答他，地下室又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阿大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身体和意识就是无法完全对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身体的生理反应永远都那么真实又守时。

“我饿了，你们饿不饿……”

灯，猝不及防又打开了。

一阵开锁的声音过后，薛峰又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盆米饭，笑意盈盈地踱了过来，将米饭放在地上。

“嗨，老兄，看你气色不错，昨天睡得如何？”他很真诚地看着真凡。

“你跟我们开玩笑吧……薛峰老弟……”真凡哈哈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谄媚。

“我也想跟你们开玩笑，不过那个胖子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薛峰指了指胖子躺着的推车，“你们都看见了不是？”

“什么胖子，我没看见，不如你放了我，我出去请你喝好茶，请几个姑娘给我们作陪，你看如何？”

“其实我从来不喝茶，茶都是给你这样的人准备的……”他眯起眼笑了笑。

“那我给你钱，我有的是钱，你打电话，他们马上给你送来，要多少，就有多少。”真凡急切地说。

“啪！”他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这人真奇怪，说你风雅吧，满脑子都是鸡屎鸭粪，说你庸俗吧，你又满嘴都是子曰诗云。我要钱干什么？钱能买到一个艺术家的天分吗？”

-------------------------------------------------------------------------------------------------------------------------------------------------------------------晚上不能来更了，因为又要出去玩。。。。。再次谢过耐着性子看由尔码字的老大们。

2010-8-320:28:00

他停顿了一下。

“不过，老兄，看在你喝了那么多大红袍的份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薛峰笑起来，整张脸半明半暗。

“都听着，饿了吃饭，想拉想尿那边有纸壳子，别给我弄脏地板……”

他拍了拍薛峰的脸，走向胖猪躺着的那个推车。

我不敢看，一会儿，听他说，“怎么肿了……真麻烦……看来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了……”他把视线仿佛又投到我们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兄？！”他喊真凡。

“在……在……薛峰哥有什么吩咐？”这个恶心的男人，被打了一巴掌，他马上更改了对薛峰的称呼。

“这个胖子暂时得晾一晾，可我手痒，特别想做个雕像试验下……你说下一个，我用你们谁做呢？”

我心里一时恐惧到绝望，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被抽脂，我不要被做成雕像。我紧紧咬住嘴唇，略腥的血顺着我的齿痕弥漫到舌头，口腔里充斥着血液的滋味。我强忍着不让身体颤抖。

“雕像？我不懂薛峰哥的意思……”真凡没有听过我和薛峰的对话，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薛峰托着下巴笑了，“不懂没关系，老兄你是个聪明人，随便点个人给我就行了……”

我斜着眼睛看真凡，他眼珠四转，很显然看到了胖猪他也感受到了恐惧，他不是傻瓜，他总该知道把人点个薛峰总没什么好事儿。

他忽然指向我，边说边谄媚地笑，“薛峰哥，你看她漂亮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皮肤还不错，就她吧，就她好了。你可以先领着她去客房休息休息，等她服侍你服侍舒服了，你们再干点别的……”

这个混蛋！他拿我谄媚这个杀人狂。我的喉咙哽咽得象藏了一块火炭，我想大声骂，却又骂不出来。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你真够无耻的……”薛峰笑，“你比我都无耻……”

他走过来盯着我，仿佛如同一只狼俯视着羊圈里一只小羊。

生死的瞬间，我想起了墙安，想起了大雅斋，素素，还有胡七，那顶大粪一样的绿头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我笑了笑，抽了抽鼻子，将头扭了过去。如果生死都被别人决定，乞求又有什么用。

他慢慢踱向真凡，却又转身蹲在阿大面前。

他仔细打量着阿大，我听到阿大嘴里传来小兽受伤后的呜咽声，薛峰皱了皱眉毛，“我刚又想了想，如果身体同时大量脱水，会不会小呢？”他伸手捏了捏阿大的胳膊，“你比较瘦，虽然高了点，不过骨骼还在发育，应该比较柔软……”

我听到一阵子汩汩的声音，阿大失禁了。

“该死的，我还得给你洗澡。”薛峰甩了甩脚，站了起来。

“大熊……”他高声喊，那个长得象猩猩的壮男又从门口进来，阴沉着脸走到阿大面前，将铁楔子猛地拔了起来，阿大一声惨叫身体顿时软成一滩烂泥。

他晕过去了。或者此时此刻，晕过去是种福气。我的眼泪止不住哗哗流下来，流到面颊上，流到鼻子里，流到口腔中。到处都是咸的，到处都是咸咸的绝望。

阿大，我猛地站起来喊，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的腿脚发软就象面条一样，我又能干些什么。

听到声音，薛峰回过头微笑着摇了摇头，“别冲动，知道吗？一会儿，你们就会看到伟大的夹纻作品的制作过程，你们是见证奇迹的第一人，是荣耀哦，千万别做傻事，别错过这个机会……尤其你，失去了你这样的观众，我不知道自己会多无聊。”

薛峰走了，屋子里又黑了，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忽然，我疯一样地爬起来，跌在苏馨的身上，我用牙齿狠狠地咬她，苏馨，你给我醒过来，你必须给我醒过来，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下一个就是你，你必须清醒，你必须想办法，你还欠我好几个月的房租没交。

我象一头嗜血的母兽，唯一不同的是，母兽在撕咬的时候不会哭，而我在流泪，我在哭泣。我能感觉我的牙齿一层一层突破她的皮肤，微温的血液渗透进我的嘴里，又滋润着我干裂的嘴唇。

我听见真凡在旁边问我，“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我疯了，即使要死，我也要苏馨她清醒着死，即使只能看到这个肮脏的地下室和那群肮脏的人，我也要她最后看这世界一眼。我扬起头，发出狼一样的嘶吼，我忍不住地狂笑，这时候，我听到了苏馨转醒的呻吟声。

“墙薇？”她迷迷糊糊地问。

“苏馨……”我疯狂地叫着她的名字。她醒了，她醒了。

她问，“你怎么了？我怎么被绑着？”她挪了挪身体，“你趴我身上干什么？好黑啊，怎么浑身都软，浑身都疼啊……”她轻声呻吟。

“墙薇，你刚是不是咬我了？”她的声音懒散而迷惑。

“她咬你是为了叫醒你，现在就嚷嚷疼，一会更疼呢，我们都快死了。”真凡冷哼道。

苏馨沉默着，她在判断发生的一切，一会儿她的声音正常了，“墙薇，是不是我们住到黑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