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前面
上天涯已经半年了,几乎全是在鬼话混。读了不少的好鬼话,受益匪浅,收获颇多。读着读着,心也痒了,手也痒了,也不由得地想写“鬼话”了。真要写,其实也还是很有些忐忑不安的。类型文学于我来说,与其说是一个新的课题,不如说是一个新的挑战。以前写的东东,“他们”讲是“纯文学”,我就不懂,什么是“纯文学”,想去想来也想不出个名堂来,索性也就不想了。现在写鬼话了,“他们”是不是又要讲这是“俗文学”了呢?
“纯”也好,“俗”也罢,我只有一个标准,读者喜欢才是硬道理。俺本一俗人,写俗事,也算是歪锅配歪灶吧,正好。谁叫俺一向喜欢脚踩两只船涅?嘎嘎~~~
现在想来,之所以要写鬼话,是因为,我应该写,我冲动啊我(快雄起了,我容易吗?)。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侗族人,从小就生活在湘西的大山深处,浸淫在湘西文化的氛围里,耳濡目染,感同身受,湘西的人和事,处处都充满了迥异于其他地方的特点,诡异、魔幻、神秘……
一旦决定了要写湘西这片土地上的恩恩怨怨、爱情情仇,那些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事就历历在目、纷至沓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初步打算,写的是系列长篇小说,三至五部。暂定题目:系列奇异悬疑恐怖小说《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人物互有关系,但不影响独立成篇。人物、故事,尽可能给人耳目一新、不落俗套的感觉(我只敢说“尽可能”,表挑字眼,难道就不允许我眼高手低、才疏学浅吗?),因为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所以,写作进度不会很快。但可以保证的是,每天更新1500字到3000字,万一完不成任务,请筒子们原谅。另外,由于是在线写作,错别字和其他的错误之处在所难免,欢迎砸砖,只求下手轻一点。
废话一大箩,不说了,免得“只听楼梯响,不见女人来。”这不,来了,一个大男人~~~~~姓哈哈(这帖子要是在筒子们的吹捧下火了,就向娃哈哈讨广告费去,一人一瓶娃哈哈纯净水,浇浇身子上那个什么“火”来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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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奇异悬疑恐怖小说《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
作者:湘西土著(侗族)
太阳落入山背的一刹那,天,就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黑了下来。刚才还是人声鼎沸,此刻,随着黑暗的降临,一下子就沉寂了。
风从山垭口吹来,呜呜作响。在寨子的中心,那一块众上的坪坝上,上千的人,上千双的眼睛,都盯着那院坝中间的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端坐在一张用水竹制成的凉床上,头低着,像一只幸福的小羊羔,又像一只等待宰割的小鸡仔。那女子一身着红,红衣红裤,头发也是用红色的丝线扎着,连银子打的头盔,也插满了红似彩霞的杜鹃花。三天以后,就是她出嫁的日子。这时,她的心里,想的是她的年轻英俊的情郎,还是她马上就要面对着的给她“开红”的寨老?此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有人愿意花脑筋替她想那么多,想多了,脑壳要痛,如果一不留神,想到了别处去,还会惹得神灵不高兴,怪罪下来,轻则三病两痛,重则家破人亡。就是连她的三天以后的丈夫,他也不是一样地敢多想的,要想,也就是祈求寨老秉承着神的旨意,把福禄财寿,都一骨脑儿地赐予他们那一个红红火火的木屋里,惠及他们家的子子孙孙。
院坝边缘,是寨老家那硕大的吊脚楼。这是全寨里最大的吊脚楼,一共四层,比一般人家的多了一层。跑马干栏上,坐着一排人。坐在中间的,就是寨老,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他的头上包着灰色的头帕,厚厚的十来层。但还是没有遮盖得了他的白如晨霜的头发。眼袋下垂,眼皮耸拉,他目光其实是散漫的,故意装出很肃穆的样子,威严地地盯着院坝里的人们,思绪很是渺远。三个时辰后,他就要代新郎行使给那新娘开处的神圣的使命。
端公肃然站立。他穿着红色的法衣,一手执着一只镂了亮银的牛角,一手执着包了熟铜皮子的法拐。端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因为,他的脸根本就没有露出来。他的脸上戴着一付傩面具。傩面具是用上好的楠竹制成的,用朱砂、红汞和着麝羊的血染成了红色。整个红色的面具上,只有两根白色的牙齿弯曲着,像两个细小的月牙儿。面具的顶端,是如火焰般一样的头发,直立着,似乎要刺破那深不可测的天空。
端公把牛角凑到嘴上,鼓起腮帮,吹了起来,呜——呜哇——呜——呜哇——。一边,还把那法拐摇得丁咣丁咣地响成一片。牛角声一短两长,意味着法事正式开始。”端公”的徒弟双手端着一只陶盆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下,高高地举起陶盆。只见”端公”把牛角挂在了自己的腰上,敲燃了火镰,把陶盆里的松明油点亮。那徒弟就把那陶盆放在院坝中。
端公再将牛角吹了起来,这回,是一声接一声地不歇气地呜呜地吹着。
连吹了三声,那陶盆里的火,便越发地旺了起来。
这时,人们一人手里执着一把松明柴棒,排着队,走到陶盆前,把那松明柴棒默默地伸到陶盆里,点燃后,再回到院坝边上。一个时辰后,满院坝里一片灯火通明。
端公的徒弟把端公身边的猪皮大鼓咚咚咚地擂了起来,鼓声雄浑激越,压住了那呼呼的山风。端公走到场地的中间,左手高举过头,拇指与中指相连,捏了一个连心诀,高声叫道:“让神圣的火燃起来,让神明的光亮起来,让鲜艳的血飚出来!”
上千的人吼叫着,一起涌到了院坝中间,兴奋地跟着端公一起喊叫:“让神圣的火燃起来,让神明的光亮起来,让鲜艳的血飚出来!”
这时,一身新衣新裤的新郎倌走出人群,来到了那个姑娘的身边,一句许也不说,把姑娘背到背上,往寨老的吊脚楼走去,一步一步地爬一楼梯。
坐在寨老面前的一干人,便都散了开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只有寨老,仍然端坐着,一动不动。
新郎放下新娘,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寨老面前,趴下,磕头。
新郎低着头,朗声说:“恭请慈祥宽仁的寨老秉承‘玛神’的旨意,降福给我们吧。”
寨老苍老的声音在他们俩的耳边响了起来:“感谢‘玛神’。”
新郎站起来,跟随那一班人下了楼。
两个女子把寨老扶了起来,另有一个女子扶起了新娘,把他俩送进了“降魔房”。
三个女人退出房间,把房门从外面扣好。
新娘茫然不知所措,正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就感觉到了,一双皱皮皱垮如枯萎的松枝干的手便伸到了她的领子上,解下了她的第一颗扣子。
随着她的衣扣一颗一颗一被解下,她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她只能悄悄地,在心里唉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兔子,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她的第一夜,不是和自己的心上人过,而是和这个七老八十的人过,和这个离天近离天远的人过,是人都不愿意啊。他是寨老,是来代替那个神圣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玛神”来行使降福的使命的。
这时,新娘那发育健全、雪白光滑的身子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寨老的面前。
院坝里,端公翻起了跟斗,人们围绕着端公,呼呼地舞动着火把,狂热地跳了起来,边跳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