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六婶沉默不语,张小柴又问道:“六婶,你真觉得这件事和我妈有关吗?”
六婶的脸色有些苍白,垂首道:“这……我也不知道。”
“六婶,为了你和我爸的将来,你有事就照实说,别瞒着我。你在我家到底做了什么梦?或是……你到底有什么怪异的感觉,你都告诉我。”
面对张小柴的一再追问,六婶只好低声说道:“我在你家睡着后,就梦到了你六叔,梦里他一会儿泪流满面,一会儿拿着刀子杀我,我很害怕,但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地,我拼命挣扎就是醒不过来……大仙说是你妈怨我占了她的位置,小柴啊,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跟我妈绝对无关!”张小柴打断了六婶的话。
张小柴看六婶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六婶,你和我爸的事我完全同意。我说和我妈无关是因为我那个懂行的朋友说的,他说我家里没有任何怨气,所以我觉得可能有别的原因。很可能……有别的脏东西或是这里风水有问题。”
张小柴直觉上这件事可能和死去的六叔有关,但是他也没见到六叔的鬼魂,一切也只是猜测。如果贸然说出来,只能让六婶更加害怕。
果然,六婶一脸迷惑。张小柴又道:“这样吧,六婶,晚上你到我家里吃饭,我领着我那个会看的朋友上你家好好瞅瞅,怎么也得让你和我爸有个结果啊,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六婶被张小柴说的脸红的像块大红布,张小柴就顺势向六婶要了她家的钥匙。
张小柴回到了自己家,老爹还没醒,李邦迪正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发傻。张小柴一看时间还早,就把放在行李中的《驱魂手札》拿了出来,趁机翻阅了一会儿。
等李邦迪彻底清醒了,张小柴就拉着他到一旁去商量晚上的大计。
到了晚上,六婶就来了,张小柴早就帮老爹整治了一桌的酒菜,张有财看到六婶前来,儿子也在眼前,一张脸几乎笑开了花。
六婶看到屋里有个老外,顿时吓了一跳,张小柴急忙解释,说李邦迪就是他那个很懂行的朋友。李邦迪早就和张小柴串好了戏,立即就装出一副很矜持的样子,让人摸不清底。
六婶没曾想张小柴说起的懂阴阳的人竟是个老外,意外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张有财在旁边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张小柴急忙向他老爹使了个眼色,张有财只好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上了酒桌,为了晚上的行动,张小柴就吃了点儿饭菜,滴酒未沾。
看看气氛正好,张小柴笑道:“我和大邦迪出去溜溜,你们俩就好好的在这培养培养感情,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
他这话一说,把张有财和六婶都闹了个大红脸。张小柴笑嘻嘻的拉着李邦迪走出了家门。
二人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晚风习习,蛙鸣阵阵。李邦迪显得有些紧张,他虽然见过鬼,但是和张小柴一起见鬼还是头一次,所以全身心都处在紧绷状态中。(看来李邦迪心中还是崇敬周金石多一些。)
入夜后村里的人都在自家院子里乘凉,所以张小柴也没碰上什么人。他们很快就到了六婶的家门口,张小柴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钥匙,打开大门后和李邦迪快速的闪了进去。进门后,张小柴又从包里拿出了几张黄符,吩咐李邦迪贴在门窗上,省的一会儿真见到六叔的鬼魂,他们万一谈不拢,六叔再逃跑可就不好找了。
张小柴进屋后并没有点灯,屋里很暗也很静,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稍微急促的呼吸声。
张小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阵温热的呼吸吹到了他的脖子上。
张小柴一怒,回身就给了贴在他身上的李邦迪一下子,“你好好的,贴我那么近干什么?”
李邦迪哆嗦着答道:“师父,我……我想上厕所。”
张小柴头疼的指了指门外,“你就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李邦迪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张小柴继续向着他白天看到那个小房间走去。但是屋里实在太暗,张小柴又怕点灯会惊到六叔的鬼魂,只好从包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
蜡烛的微光亮了起来,张小柴慢慢看清了屋内的情况,他快速的向着那个供奉六叔的房间走去,蜡烛的火苗不停的晃动着,让眼前的一切变得忽明忽暗。
到了小房间,张小柴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屋内是幽暗的,而且还弥漫着一股香味,想必是六婶在出门前又上了香。
张小柴把蜡烛放到了小桌子上,面沉似水,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六叔的黑白照片。
过了半响,张小柴突然恭敬的向六叔的照片鞠了一躬,说道:“六叔,我是张小柴,从小在这村里长大。我小时候还常爬你家的墙偷柿子吃,你还为这个打过我,我想你一定还记得我吧。
现在六婶和我爸情投意合,我看着挺好。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阳世间的事儿你就别挂念了。你要是能放手,看在同乡的份上,我就帮你做一场法事,让你有路进入阴间,到时候你就能早日投胎再做人了。
但是如果你要继续纠缠六婶不放,你他娘的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直接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