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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爸爸出门给蓝若买玩具,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妈妈说,他出了车祸。过了几年,蓝若考试没考好,回到家里就多了个叔叔。她始终不肯叫叔叔爸爸。叔叔就带着妈妈住到了国外。蓝若跟着姥姥,留在原来的房子里相依为命。

楚锋走了,蓝若就认为是因为她把楚锋看黄色书刊的事告诉佳佳,另他无颜面对乡亲,才远走他乡的。佳佳和她解释了很久,最后表示成年人该做的事,他们早做了。书的事其实是小巫一桩。见蓝若不信,她把陈向越搬了出来:“向越也看那种书的,他不是没有走吗。”

陈向越的脸红成了番茄:“我是为了缓解高考的压力。”

蓝若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性的问题。意识到之后,她开始钻研,并不时向陈向越询问:“今天你遗精了吗?”陈向越埋头在书本里,总是不吭声。有时也会莫名其妙的吻过来,然后喘着粗气跑到水池边洗脸。

后来,当蓝若的问题变成“我们什么时候把那事办了”时,陈向越就不再吻她,把椅子搬远,跑到另一头看书去了。

高考折腾蓝若,蓝若折腾陈向越,他复读一年后,再次没有发挥好,和蓝若一起进了一所二本大学。佳佳实现了诺言,考到了楚锋所在的城市,虽然不是同一所大学,但两人终于可以常常见面了。

送走佳佳后,蓝若觉得自己坚强了很多。她那时认为,所有的人都会离开,只有陈向越不会。

“只有”两个字其实很可怕。

分手后,蓝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一阵。那时身边已经没有亲人,姥姥在几年前过世。每天下班后,她一个人呆着家里,不敢看电视,不敢看小说,不敢上网,不敢逛街,只怕想起那个人。终于撑不下去的时候,辞了工作,远走他乡。

一场情伤,虽没有到头,自那以后,还是慢慢好了起来。最放不下的,无奈放了手。世人都被造化玩弄过,她又能怎么样呢。

27忘情湖

十年匆匆,回忆起来却是没完没了。蓝若见天色渐亮,就早早起了,打好水去子离屋伺候洗漱。屋里却有个比她更勤快的。

子离抹了脸,正将帕子递给身边的霓多。蓝若端着水盆默默退下,却被冲进来的猴子撞了个踉跄,整盆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盆子落在地上的声响,惊到了霓多,子离脸色微变,冷冷道:“毛手毛脚,成什么体统。”

猴子蓝若忙跪下。霓多体恤下人,上前拉起蓝若猴子,又取了块帕子,替蓝若抹额前的湿发。子离看了这才摆摆手:“下去吧。”

猴子蓝若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猴子颇愤慨:“这么不经吓,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蓝若打了个喷嚏:“穷乡僻壤长大的。别和她计较。”

两人刻薄了一阵,各自回房了。蓝若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回了子离处当差。进屋的时候,子离正握着霓多的手画画。她犹豫再三,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们身后。过了一会,猴子也轻手轻脚的挨了过来。

子离的身子想来是全好了。弯腰弓背的扶着霓多的手,写写画画多时未见一丝疲态。蓝若在后头憋久了,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正巧被子离瞧着了。

子离放下笔,直起身。袖子轻轻的一挥,桌上的茶碗就在蓝若跟前摔了个粉碎。斟酌了半天,蓝若终是跪下了。子离没让她起身,拉着霓多走出了屋子。

猴子凑到蓝若跟前,一边帮着收拾,一边问:“跟不跟?”

蓝若想了想,咬牙道:“跟。”

子离拉着霓多却是去了湖边。遏贝草原上有个景致极美的地方,忘情湖。湖虽好,位置却偏远,离着王爷府几十里路。子离,霓多各驾一骑,遥遥在前飒爽。猴子驮着蓝若,苦苦在后追赶。草原的风与西漠比起来,厉冽外又多了几丝阴寒,蓝若在马背上颠着,渐渐有些头重脑轻了起来。

到得忘情湖,子离与霓多在湖边散步,对着湛蓝天空,踏着碧草清幽,携手而行。蓝若和猴子在后头畏首畏尾的跟着,颇有些杀风景。

两人还是识趣的,揣摩着步子,慢慢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蓝若整宿没睡,早上浇了盆凉水,路上吹了冷风,如今在湖边一走就浑身开始发冷。她扯了扯猴子:“要不我们先回吧。”猴子摇头:“爷真犯糊涂了。我得瞧紧了。”

蓝若死撑了几步,摔了一跤。猴子伸手来扶,终于察觉了。“我去禀了爷就回。”他说。

猴子跑到子离身边耳语几句,子离点了点头又携着霓多向前走去。

蓝若回到王爷府当晚发起了烧。她让猴子替她告假,又灌了碗苦药下去,就窝到被子里发汗。烧得糊里糊涂的时候,隐约见有人进来。她强睁眼,看到了霓多。

霓多端了碗薄粥进屋,坐到床前,扶起蓝若,慢慢喂了起来。薄粥温润清香,味淡却暖人心肺。蓝若喝完讷讷道了声谢。霓多微微一笑,收了碗勺走了。

蓝若烧到第二天,猴子有些急了。禀了子离,带了个大夫进来。大夫诊后说思虑过重郁结于心才引的体虚发热。蓝若认为大夫太过煽情,向猴子表示了不满。

蓝若烧到第三天,子离亲自带了个大夫来看诊。伴在他身边的霓多说,这是遏贝草原上最好的大夫。子离客气的对大夫作揖:“这位是镇西王府的家眷,比不得寻常下人。先生费心了。”

蓝若的烧在第四天退了,借着病后体弱的幌子,又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天天窝在床上,看猴子带来的话本子,日子过的颇悠哉。霓多自第一日探了一回,就没有再来,却时常托了猴子转达歉意:“待我和子离得了空,就来看你。”

蓝若再回到子离跟前伺候,众人已开始打点回皇城的行李。蓝若进了屋,就见着霓多正拿着个手工颇劣的荷包问子离:“这个怕是有些时日了,颜色暗了不说,有些线头都松了。”子离正站在窗口看风景,听了霓多的话,转过身来。目光淡扫过蓝若,望着霓多道:“扔了吧。”

猴子上前接过了荷包,悄悄塞与蓝若。蓝若将荷包拽在手里,触到了一个圆鼓鼓的物体。晚上回屋打开看:墨绿的石头上一个“离”字黯淡模糊。

28罚酒三大碗

霓多郡主在遏贝草原上住了16载,终是要离开了。老王爷霓旬十分不舍。七十二台嫁妆装满十辆马车,金银玉首饰,文房四宝,古玩绸缎,衣裳被褥,件件不拉的装在了里头。蓝若猴子看着一抬抬嫁妆从面前经过,瞠目结舌许久后发出了“爷赚了”的感慨。

临行前一天,老王爷安排了一场极别致的送行宴。草原夜暮下,到处点起了篝火。遏贝的将士们围着大小火堆席地而坐,饮酒吃肉,大声言笑,场面很壮观。

最大的火堆旁,老王爷身边围坐着霓多,子离和一些颇亲近的将士。猴子和蓝若也凑在了里头。

老王爷兴致很高,大声吆喝着将士们尽兴,自己手中的酒碗也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子离这时的酒量已大大长进,陪着老王爷一碗碗的干,面不改色。

远处传来了将士们的歌声,老王爷愈发豪情,跟着吼了一阵后又命霓多歌舞助兴。霓多穿着草原女子服饰翩翩舞了起来。她本生的白皙,映着火光的脸又添了朦胧的红,身姿婀娜的转动,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转身后,她舞到了子离的身前,解下颈上纱巾递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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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番红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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