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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寒冬来了。

蓝若在将军府里的时候,也过了2个冬天,彼时与子译胡闹,仍几个雪团子,堆个雪人冬天就这么过去了。可在皇宫后第一个冬日里,她却觉得出奇的难熬。

或许是这年特别冷,又或许是皇宫内沉沉的肃穆,蓝若窝在暖炉旁却还是冷得连脚趾都缩起来。猴子就在这时,再次出现了。只见他跺着脚,耳朵冻得通红的跑进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后,递给蓝若一个包裹。

蓝若接过,打开看,是水貂围脖和一个颇精致的手暖。

“爷病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猴子说

蓝若抚着手暖不言声,锦睁却在她身后热切的说道:“那便快拾措拾措回去吧。”

于是,蓝若就跟着猴子回到了梁庄宫。

回到宫中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子离背手站在卧房的窗边。窗户开着,可以看到窗外被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卧房里是透骨的冷,凛冽的风时时吹进来,将子离的几缕发丝一次又一次的吹起。

站在他身后的蓝若,望着这幅情景,推了推猴子:“你不是说爷病了吗?”猴子哼了一声。

听到声响,子离转过头。“回来了?”他淡淡的问道,目光与蓝若交错,却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回来了。”蓝若点头,上前关了窗,择了件裘袍给子离披上:“你这病不打紧吧?”她问。

正一声不吭弄暖炉的猴子突然又哼了一声:“你去烧个三天,看看打不打紧。”

蓝若听了踮起脚,伸手探了探子离的额头:“果真烫的很,你快躺着吧。”

子离依言坐靠在了床榻边上,蓝若探着身去取床内侧的被褥子,脸侧离得子离的胸膛近了,耳边便清晰的传来了他的心跳声。蓝若的手停了停,又拉过被褥子给子离盖上了。

子离低垂着眼,静静的看着蓝若靠近,看着她将被褥子盖在自己身上,看着她直起身时额边的发轻轻擦过他的脸。许是烧久了的缘故,子离苍俊的脸庞上竟渐渐泛出了淡淡的红。

12二月初七

子离的这场病,好好坏坏,坏坏好好,拖沓了不少时日。蓝若日日在塌前端茶递药抹帕子,尽忠尽责,任劳任怨,连邱嬷嬷也忍不住夸了她几句。

子离病愈的时候,寒冬正好将将过去,蓝若一算时日,自己满15了。刚进将军府时,郎中向夫人编派了蓝若的身世,说她孤苦可怜,2岁丧母,3岁丧父,4岁丧了外祖父母,5岁时全村人丧了洪灾就她一人存活了下来。此后流落到皇城,以乞讨为生。夫人听了心酸,望着蓝若说:“你怕是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吧。”蓝若刚想答,又听到夫人说:“那就和子译同一天吧。”就这样子译的生辰就成了她这世的生日。

子译生在二月初七,按阳历来算应该是双鱼座人士。蓝若觉得自己本是热情奔放的好射手,响当当一个火象星座,一穿后,竟成了水水的双鱼,顿时有些失落。但后来一分析,现代的星座在这里及其行不通,分析的根据就是子离,子离阴历三月初三生,可他的身上哪有天真可爱的小白羊的影子。分析后,她释怀了。

话说这年二月初七,邱嬷嬷早早的将蓝若拉了起来。蓝若睡眼朦胧的在梳妆台前坐定后,邱嬷嬷便慢慢的为她梳起的头发来。一边梳一边说:“你既是将军府出来的,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今日你便成年了,往后行事为人须作出大人的样子来,断不可再胡闹了。”

蓝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原来,宣国女子满15岁便要行及笄之礼,由家中长辈梳头点妆,用笄贯之,意指女子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邱嬷嬷自然知得蓝若的伪生辰及伪身世,便替夫人好心的代劳了。

蓝若一瞌睡醒来,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怔了一怔。邱嬷嬷此时已为她上好妆,淡妆褪去了原本的青涩,衬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来。邱嬷嬷端详了半天,又在蓝若的髻上插上了一枚白玉发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蓝若换上了邱嬷嬷准备的缃色新衣裳,喜滋滋的出了房门,向锦睁宫中走去。刚转过一个墙角,便一头撞到了子离怀里。

子离伸手扶住她,恍神了瞬间,随即又淡淡说道:“及笄是大礼,这个你拿去吧。”

蓝若接过,是个丝绒的小锦盒。打开后,一个翠绿的玉班制静静的躺在里面。她愣了愣,回过神时才见子离已走开了。跟在子离身后的猴子,鬼祟的回头,对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蓝若取出颈中挂着的玉班指,对着锦盒中的那个比了比。只见,阳光下,两个一模一样的班指争相闪出了刺眼的碧光。

蓝若的这个生日,收获颇丰。子离的班指,邱嬷嬷的白玉簪子,连同屋的戈秀也赠了她一方锦帕子。戈秀做的是洗衣织补的活计,白日里很少和蓝若碰着。晚时,蓝若回屋,戈秀早已睡下了。所以两人平日交往不多。谁知,今日蓝若目送走了子离,刚走了几步,就被戈秀叫住了:“今个是你的大日子,我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这帕子是自个儿绣的,你别嫌弃。”

戈秀的脸上有一丝羞怯,蓝若低头看那帕子,只见那淡青的绸缎上一枝白杏,素雅清丽。

蓝若也羞怯的接过了,抚着杏花瓣道:“姐姐的梅花绣得真好。”

戈秀一怔,转即笑道:“只听过绣虎成犬的,今日我却绣杏成梅了,哪里秀的好了。”

蓝若听了,脸一红,扯了戈秀的袖子:“我真喜欢的紧,姐姐今日忙不忙,随我去一处可好。”

午时,戈秀便和蓝若一同去了锦睁的宫室。锦睁早已备下了小宴,为蓝若庆生。

蓝若引了戈秀给锦睁认识,又取出那方锦帕来。

锦睁看了,啧啧称赞。末了,拉着戈秀的手道:“妹妹真是一双巧手,得空也给我绣个这样的桂花吧。”

戈秀羞得通红的脸更加通红了。

13翰林学土成康

那日小宴之后,蓝若和戈秀的关系日渐亲密。蓝若时常拉着戈秀去锦睁的宫室嬉闹,连带着锦睁也和戈秀熟悉了起来,锦睁颇喜戈秀端慧的性子。

转眼间,又到了子离的生辰,蓝若入宫也满一年了。

子离十八岁的生日,过得极朴素。原来,老皇太后近日报恙了,宣皇很重视,停了宫中一切娱乐活动,好让老皇太后安心养病。这就殃及了子离,三月初三那天,宣皇赏赐了物件后便和子离打了声招呼,宫中就不为他操办生日了。

宣皇放了子离半天假,子离早早的回到了梁庄宫。蓝若正在日头下晒书册子,回头见子离回来,便迎了上去:“那书架子上真不该放个花瓶,俗气了不说,还祸害了书本。”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心虚的笑容。

子离听了,淡淡一笑,没有言声。猴子却在后头道:“不知是哪个祸害惹出的祸害。”

蓝若瞪了眼,正要和猴子论理,就看到子离身后还站着个人。这人便是成康。

翰林学土成康彬彬的文质,堂堂的相貌。此时,挺直的鼻梁上一双睿智的眼睛戏谑的望着蓝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姑娘好风采,不知许人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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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番红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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