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疯言疯语

原来这村子闹鬼已经有好几天了。开始只是到了入夜时分，村民们便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比如什么东西挠门的声响，或者在窗边会传来奇怪的哭声。后来在夜行时，甚至会有感觉到身后有奇怪的脚步声跟随，或者有莫名其妙的石块飞出，击打行路的村民。到最后发展到了明明是睡在床上，第二天一家大小却全部睡在院中这种古怪的事情。

但以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让人恐惧，但却没有危害到人命，但以今天刘小栋的遭遇来看，那妖物是要向刘小栋下杀手了。刘小栋解释说，是他今日夜行回家时，在身后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以前他都是听说有人碰见过这种状况，自己却从未遇到过，他自小胆大，便开始对身后的脚步声咒骂起来。

哪知这一咒骂起，身后的脚步却急促起来，四周也开始刮起阵阵阴风，他回头一看，只见到一只像猫的凶兽正朝自己扑来，他只得连滚带爬的开溜，再后来就遇到张子虚与陈卓群两人，救下了他。

当时张子虚和陈卓群听了这话，都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按说山精之类，你若不去主动招惹它，它是不会与人为难的，那些要主动为祸的山精之属毕竟是少数。看这情况，这地方是近日来才发生这种情况的，在此之前一直是风平浪静。这事若不是刘大杰父子有所隐瞒，就定然跟疤脸道人所说的地方有关。

两人先前还是在考虑这事，因为事情的始末并不明朗，若是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折损功德。但是那刘大杰见两人这般踌躇，便换了个话头，问两人在这穷乡僻壤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张子虚便把那道士给他的纸条交与刘大杰看，哪知刘大杰看了这纸条，面色蓦地一变，彷佛十分惊慌，然后嘴中不断念道，怎么要去这里，谁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这样的话。

张子虚问他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哪知刘大杰把心一横，银牙一咬，对二人说，如果二人要去这个地方，必须帮村子了解了这是事，他便亲自带他们去。如果二人不答应的话，恕他无可奉告。

张陈二人看着老人似乎是已下定决心，也是毫无办法，所以只好答应了，与村长定下计策，隔夜若那妖物再来，还让刘小栋出门去引诱它。然后待它以为要得手，精神放松之时，再由张子虚去除。

谁知当晚那妖物却一直没有出现，想来是吃了张子虚的亏，一时还不敢妄动，所以张子虚便在村长宅门外布了一个阵法，便招呼众人休息去了。

而翌日清晨张陈二人起身后，发现刘大杰父子已经不在宅中了，桌上已然泡好了两杯香茗，想来这父子二人该是下地去了，然后便有了张陈二人饮茶聊天的情景。

却说这刘大杰回到宅里，朝二人这么一问，张子虚便答道：

“今天晚上可以按原定的计划，不过我们还想四处去看看，对这村子多谢了解，免得到时候那东西跑脱，我们不好追赶。”

张子虚这么一回答，一来是因为对刘大杰所说的情况一直有所怀疑。二来也趁机绕过了陈卓群的话头，不再让他问下去，看来这个看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年轻人，也是有些话不愿多言。

“那我陪两位小师傅去转转，你们看如何？”刘大杰道。

“这倒不必了，看老伯你满头大汗，想必是刚刚从地里回来，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听了这话，张子虚道。

这时那刘大杰还想要说什么，陈卓群则一摆手制止了他，心中暗想道，若是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我们还能问出什么来？你还是乖乖在这里待着吧。

这番话一说罢，张陈二人便放下茶杯，对那刘大杰拱拱手，旋即转身出门。两人走到门外，陈卓群便问道

“你觉得这刘大杰父子说了实话么？我觉得山精之属，大概是没有那么容易随便攻击人类的吧。”

“不可说真，也不可说假，真真假假的，编的是恰到好处。”张子虚闻言笑道。

“我就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都已经到了要丢性命的地步了，却还不肯将事实和盘托出。难道都想学柳家那些人一样么，非要搞的家破人亡才知道后悔。”陈卓群道。

张子虚听完，只是摇摇头，叹息道

“世人皆以为能够凭借诡诈欺天，却不知天道不可欺，天道只是不言而已。若是业报来时，才知道何谓苍天有眼。”

就在这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刘大杰的院子，两人朝四面一看，只见在白日里，这村庄显得是安静闲适，天空是纯净透彻的蓝，阳光下，四处都是青翠的绿色，微风一拂，那草丛中的不知名的野花随风轻摆。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偶尔能听到几声呼朋引伴的人声。伴着这些声音在红土小路上行走，脚步踏下，是迥异于城市坚硬马路的触感。

陈卓群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虽然这地方偏僻，没有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可是这新鲜的空气，却也是城市中的人，不也是一种奢求么？究竟谁贫穷，谁富足。确实说不清啊。”

听了这话，张子虚没有回答，他早已沉浸在这让他身心舒适的环境里了。而就在这时，对面一个老汉正扛着锄头向他们迎面走来，陈卓群见状是赶忙几步赶过去，对那老汉拱拱手，说道

“老伯，你好，我们是你们村长请来的为你们除妖的天师，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扛着锄头的老汉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旋即满面堆笑，非常恭敬的对陈卓群说

“知道，知道，两位小师傅昨夜救了村长的儿子嘛，真是谢谢你们了，不过，我知道的东西少，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去问村长吧。”说完也不等沉着去答话，便扛着锄头，转身疾走而去，似乎在回避什么。

陈卓群正想追赶时，张子虚却过来一把将他拉住，然后说道

“不要追了，很明显他是不想说，追上去也没用。你这问法就没有对，哪有直接就表明身份去问的，如果真是他们有意隐瞒，你把喉咙说干，都问不出什么来。”

听了张子虚这话，陈卓群也点头称是，暗中有些后悔，只好问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且先跟着那老汉走，不要让他发现，人在这种时候，如果遇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定然会把所遇到的事情与人谈论，在他们的谈论里，难保不会出现有关这事情的话，我们偷听就是。”张子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