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中午，我到三舍去找法学院的一位朋友，可刚到宿舍大楼里，便忍不住想上厕所。男生三舍是老楼，厕所比较简陋，而且一“所”多用，洗衣、洗澡、解手“三位一体”，由于“状元郎”们平日过分专心读书求学，以至于忽略了冲厕所这类的生活小节，搞得其气味熏天，臭煞旁人。我捂着鼻子前往卫生间，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张博士”在里面冲凉，由于已是深秋，水温较低，他不停地从嘴中发出“啊！啊！啊！”的怪叫声，很有力量。可一看到有人到了，又马上沉默下来，在冲凉时发出怪叫声，或许是他释放自己的方式之一。“冲凉呢，难道不冷吗？”我问道。“没事儿，习惯了！”他只笑笑地回答了一句，便自己咭哩咕噜的自说自话，仿佛用的还是俄语，我没有再去与他答话，我知道他是一个“怪人”，这是我唯一一次与“张博士”较为近距离的接触。

后来，我一个四川有线电视台的朋友听说川大有这么一个“怪人”之后，便扛着摄像机跑到了川大去采访这位“张博士”，我从她的嘴里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关于“张博士”的故事。据说“张博士”已年近50了，他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吃饭穿衣主要靠师生接济，他居无定所，三舍、四舍、操场看台……，各个能以容身的角落都能成为他的住处，还好川大从未恶意赶他走，相反，还尽最大努力地照顾他。他不愿出去打工挣钱，认为这不符合他的人生理想，他的理想是“数学研究员”和“俄语翻译”。

他从小很喜欢读书，由于是学校里唯一的“白专分子”，他在14岁被学校勒令退学。随后，押到重庆的一家木材厂专门生产棺材，但他不甘心。

他的旁听经历很丰富，曾到重庆大学、西南师范学院做过旁听生。但原单位的人很不喜欢他，便跑到学校去说他是疯子、神经病。于是，他被学校赶了出来。没有办法，他只有回单位去上班，但为了读书，他把书拆成一页一页的放在口袋里，偷着学。1985年9月，32岁的“张博士”从重庆辗转到四川大学，更名张跃川，成为数学系的旁听生，旁听完了数学的本科课程。

当他旁听完数学的本科和研究生课程后，也很想找个工作，可没有文凭、学位，未能成功。再加上他只想成为一名“数学研究员”，所以索性不再找工作了。由于崇拜列宁，他又攻读俄语，试图成为一名俄文翻译。

在四川大学旁听的十几年，他住过猪圈，厕所，衣食住行主要是靠人接济。川大学生给他赠送饭票、肥皂、牙膏等日常生活用品，他还学校食堂干过，每天管他两顿饭，只有理发靠他自己通过卖报纸的钱来解决。

他对我的那位记者朋友说：他觉得自己这么做非常有意义，因为学知识可以让他弥补某种创伤。他认为“精神上的东西比物质上的更重要”，在物质上，只要能活命就行。

由于始终是旁听生，有时他也认为自己很下贱，但后来他又觉得下贱是一种很虚伪的东西，只有知识才最实在。幸好，川大学生没谁歧视他，甚至还很尊敬他，川大的老师对他也很好，上课时，老师也经常让他回答问题，让他过一把正式学生的瘾。当然，也曾有人要把他的书、衣物堆积起来烧掉，还叫丨警丨察来抓他走（丨警丨察没有一次来过）。但他从未放弃读书，相反更加坚定。“如果学校不容我，我就只好流浪街头，就算流浪，我也会继续学习下去。我不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人生最大的幸福便是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等到我老了，就路死路埋，沟死沟埋。”

经过了几年的俄语旁听，他在俄语方面的听、说、读、写都没问题。前几年，听说“张博士”被一名川大俄语教授推荐到了四川省农牧厅，让他到俄罗斯去做农业翻译，也不知后事如何。

那位记者朋友给我看了那封他写给她的信，我被满纸充斥的“罪恶的文化***”“四人帮”“资本主义”“无耻”等文丨革丨字眼而窒息、紧张。我知道特殊历史下的外部刺激与内部性格，让他变得有些偏执了，他也试图向所有人倾诉，但没有人听，因为时代已经变了。创伤似乎只留给了他那个年代的人。

我讲“张博士”的故事并不只是为了向大家介绍一位勤学苦读、追求真理的典型，因为，多元生活和价值观可以让我们有很多种选择，并非只有认死理的读书求学。但我确实被他的那种在外人看来有些迂腐的理想主义色彩感动了，我相信，在现实之中没多少人有勇气去选择他那样一种生活方式的。当然，我讲述这个人物故事更注重的是为了对大学生活的追忆。大学之大，有容乃大，我想这应当成为川大一种内在的人文气度，只有宽容、善意、自由、博学才能共同构成一所大学的真正精神，才能称得上是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

这些年，我走访了很多所中国大学，发现这种精神品质正在消失，包括川大在内，大学已变成了一个拜金主义的公司。很多人认为这是市场化所带来的苦果，我不这么看。我想，越是拜金主义横行霸道，大学才越有责任成为一个捍卫理想主义的最后栖息地。但我们目前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在拜金主义的倾向上，大学比社会还要“前卫”和“先锋”，它不仅仅是体现在高昂的学费上，而是体现在所谓实用的教育内容上，它们以身作则地带头示范“拜金主义”真实精神，对于中国乃至世界教育史上，这种现状真是千古难寻。说到这里，我便想到了著名的汉语言文学家周有光先生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中国最的问题是教育，而近几十年来教育对于中国人的创伤，难以弥补。”

“大学”越来越多，“张博士”越来越少，以后，我们的大学生活，该拿什么来回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衣衫残破、脸色惨白、手捧俄语书的川大“幽魂”，他让我看到了读书的意义和尊严。

第九章：开明族守护千年的秘密

9.1“末代蜀王要让你们守候的是什么秘密？”罗三与沈沅都激动起来，一前一后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那个秘密就是海眼。”

“海眼？”罗三与沈沅对望了一眼，虽然早已猜到吴教授所说的秘密必须与眼前的这间厕所有关，但是在他说出来的时候，二人还是有点吃惊。同时，更有太多的疑惑。于是罗三开口道：“吴教授，你可否告诉我这海眼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成都的地底下会有这种海洋，这与我们所知的地理知识似乎不相符合呀。”

“哼！人类未知的世界何其广大，你怎么知道现在教科书上说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定，凡事皆有例外，凡事皆有可能。”吴教授教训道：“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么幼稚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这地下为何会有海洋的问题。我能够告诉你的是，眼前这块石头关系着华夏的存亡。”

“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沈沅突然开口道，“我还知道，除了这块石头外，还有其他几块石头也关系着华夏的存亡，而且有人很可能已经开始动手去处理这些石头了。如果晚一点的话，我们可能会在迈出这间厕所的时候发现，整个成都已经是一片泽国。”

“哦！”吴教授与罗三同时面露惊奇的表情，罗三是吃惊沈沅怎么没把这事告诉他，而吴教授则吃惊的是，沈沅从哪里知道这些亦真亦假的信息。当下他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一群等级深严。似乎是要恢复大唐帝国的那群人说的。”

“又是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呀。”吴教授叹了口气，对二人道：“那我就把这个我们家族保守了3000年的秘密告诉你们。……”

从吴教授的口中，罗三与沈沅得以知道，在平坦的成都平原上，存在着众多古怪的大石，比如说石笋，天涯石、支机石等等。众所周知，成都平原是不产石头的，周边的浅丘也不可能出产像石笋那样巨大的石头，但是现实是这些石头却偏偏就这么反常地存在于成都平原上。在这其中，除了目前四教女厕中的石头是什么来历吴教授讲不出来外，其余的石头均与望帝杜宇在位期间那场洪水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