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我们从那样高的崖上跳下来没有受伤，你说是什么原因？”

“你是说平台没有我们预先猜测的高？”

莫乘风点点头，“完全可能。你想，如果真的是从2、300米高空掉进水里，水面张力也把我们的骨骼、内脏震碎震破了。”

“是啊，极有可能这天坑是四周高，中间低，就像四川一样是个盆地。”

“所以，完全可以假设我们醒来的地方仅仅是盆沿到盆底中间的一段。”

“那我们这样一直滑下去就不是到地府，而是到了我们向往的目的地？”

“正是。”

“咯咯咯……”

“哈哈哈……”

刚才还担心忧愁，现在却开怀大笑，这就是女性。虽然张童是老师，平时在同学面前极力表现得比较老练，但女人的天性一到这样的特殊环境就彻底显示出来，莫乘风反倒像是她的大哥，思维活跃，遇事冷静，逻辑理性。

终于下到底，洞穴也变宽阔了些，地面却更泥泞，有些地方还积得有水，水中有一种像竹节一样的生物。张童说那是竹节鱼，是一种很古老的物种，地面上很少见了，只有在一些高山湖泊中偶尔可以看见，比如四川唐家河曾经发现过。泥泞最深处有一米多，人陷在里面行走十分困难，张童个矮，泥泞有时没过了双乳，呼吸都有点困难。莫乘风把她举起来，背下面上，平躺在泥泞上面，在前拉住手拖着前进，这样就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长期浸泡的泥泞细腻光滑，摩擦力非常小，微一用力人就飘很远，张童觉得好玩，“咯咯咯”的笑声不断。

走完这一段沼泽，前面的洞穴越来越大，而且石头变少，泥土越多，大概是到坑底了吧。两人身上裹满了稀泥，粘粘的十分难受，有时候眼睛突然发痒，也不敢去揉，只好相互用嘴吹气。这一段时间两人相处得像一对新婚的爱人，心里都装满了浓浓的蜜情爱意，这样近距离吹气，就难免引起一些绮思，他们只好憋着。

终于走出了洞穴，来到一处空旷的山谷，二人顿时心胸为之一畅。这山谷是一条极大的河道，比原来的那条河道大得多，几乎比得过外山的大江大河的一条重要支流，两岸的“山”有几十米高，有些地方还是悬崖峭壁。这些是他们后来逐步探索出来对这条大河的整体认识。

河道的中间有平缓的水流，水深河阔。他们迫不及待的冲进岸边水里，洗去全身的泥泞，痛痛快快的游泳了大半个时辰。狭窄的洞里憋得太久了，这一放开，就仿佛他们已经逃出了地狱一样舒畅，尽情的嬉笑。累了，就爬上岸躺下歇息，人困风轻，二人很快酣睡过去。

第五节辟尘龙珠

【1】

一觉醒来，肚子咕咕作响，饿得实在有些厉害了，莫乘风拿出鱼来，“咦，乘风，这鱼没有眼睛。”张童大惊小怪的嚷道。“可能退化了。”莫乘风又拿了几条出来，都一样。一个动物没有眼睛，感觉上怪怪的，可吃了它后偏偏可以增强视力，造物主之奇实是不可思议，“极寒至极热，无眼至有明。这无眼鱼恐怕也只有我们两人有这个口福了。”二人吃完，立即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他们根据已了解的地下河流的流向，粗略的分析了地面的地貌特征，决定顺着上游探索，期冀这其中或许有一段露出地面的河道，比如说再来一个瀑布深潭什么的，他们就彻底解放了。商量妥当，二人手拉手沿着河岸前行。这一次由于空间开阔，气流通畅，加之见到这样规模壮阔的地下河流，精神上首先就比较愉快，信心足了许多。这河道的水位线其实比涨水季节下退了许多，他们一路几乎是行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沿途看不见什么景致，除了右边的河水，就是左边黑幽幽的山脉。视力可及范围内不见一颗植物，也没有发现有生命存在的迹象，但他们相信是有的，就隐藏在这悠悠的河水里。

越往上走，河水渐渐变急，已听得见哗哗哗的湍急声，山也开始向中间靠拢，水位上涨，供他们行走的路越走越难。到了他们准备第二次“开饭”的时候，出现了一条支流，虽然说是支流，但入口处却看不到对岸，可见这条支流的规模也不小。他们停下来，吃饱肚子再定行止。

张童边吃边说：“像这样走，我们得累死、饿死。刚才这条河这样大，一定距地面较远，不如走这条小河，小河往往有地面渗漏，容易形成洞穴。”

“唔，有道理。”莫乘风回道。

“这一路不见生物，我们还能支持多久？”张童无不担心的问。

莫乘风估计了一下，“如果节约一些，每次少吃两条的话，可支持大约20天左右，这是按一天两次计算的。”

“粮食不多。从现在开始，我少吃点。”

“不行，我也必须减。”

“傻乘风，你不见我长胖了吗？再吃就成猪了。看看这手臂上的肌肉？你是男人，不吃够怎么行。”

莫乘风很大胆的看着张童，张童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看什么？摸也摸了，还怕你看。”

莫乘风立马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童姐，你没觉得你更健康漂亮了？皮肤也……”

“又没镜子，我哪里看。”张童感觉很甜蜜，女人很在意男性对自己相貌的看法。莫乘风连称呼也改了，让她有了再一次恋爱的感觉。“都快成男人了，不男不女的，还漂亮。”

“真的，张姐。”

“叫童姐。”张童轻轻地说，莫乘风感觉她吹气如兰，忍不住心里“咚咚咚”的跳了几下。

“……”

“我们必须在断炊前找到出路。如果前路没有补充的话，只有呜呼哀哉了。”

“不至于吧？有水的地方一定就有我们的食物。”

“道理可以这样想，但如果是大型古生物呢？比如恐龙，还说不定你吃它还是它吃你呢。”

“就是啊，按刘云老师的判断，这里的地质形成于寒武纪，大型生物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的，可到目前为此，除了怪鱼、竹节鱼，连虾米都没见一个。”

“我可不想见什么寒武纪、白垩纪的动物。”

他们沿着小河前进。小河河道比较曲折，弯道较多，而且脚下的石头已经风化，半沙半土的。拐过一个山嘴，他们立即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只见远远的河水里一片灯火通明，点点星光犹如银河横空，灿烂辉煌。他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在天坑之下，疑是八月十五遥望九天银河。张童欢呼着奔过去，越近越发现这一点点的星光还在河中不停的游走，好像有人在水下面提了一个灯笼，她有些犹豫，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莫乘风赶上来问：“怎么回事？咋不走了？”

她用手指一指，疑惑道：“灯火在动。”

莫乘风仔细一看，“果真在移动。”

他们惊疑不定，前面的那片灯海变得诡秘难测。

“难道是地狱？鬼火？”

张童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还没有死，怎么会到地狱？”

莫乘风对她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侦察，看看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