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我瞪你了吗?你要不是心虚看我脸色,怎么知道我瞪你?”

“我心虚?我不过是看见了个斤斤计较的家伙儿,就多看几眼罢了!”

“谁斤斤计较了!我看你才是……”

两个血盆的细胞蓦地吵了起来。于是她们所占据的地盘变得大了些,因为她们俩彼此都站成了一个圆规,周围的人或是漠然或者窃笑着,默契地为她们让出了地盘。

平静之下,隐藏着汹涌。

她们两个都是城市焦虑综合症的患者。医生这么告诉城市。

那两个血盆的细胞争执不下,变得唾沫横飞,于是身边的人退让得更甚。却当她们正吵得正不可开交,突如其来,一个佝偻的身影闪进了那两个细胞占据的地盘,夹在了她们俩中间。

两个血盆都愣住了,一时之间只是直勾勾地瞧着方才闪进她们之间的,另一个细胞。

仔细看看,也是一个女人。却并不是一个想看热闹八卦的女人,因为她老得很,手上和脸上的皮肤都皱成了年轮般的图案,一圈一圈,数也数不清。

她老极了。

颤颤巍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连同她一起倒地的还有一根手杖。砰——地一声,那老女人于是轻轻呻吟着,身子还犹在地上就慌忙伸手去抓那手杖。

眼皮本能地轻微颤抖,露出一丝丝灰白的眼珠子。

那两个血盆的细胞立刻明白过来,她是个瞎子。一个老女瞎子。

想必是因为周围的人不断退让,把这个老女瞎子给推倒了吧!

瞧她一身脏兮兮的灰色衣服,比这地下铁的色彩还要令人压抑。却正好辉映了她的一双灰白的眼珠,连手指上都沾染着一层灰色的泥巴。

那老瞎子情急地四处抓摸,寻找她的盲人手杖。她无意地摸到了其中一个血盆的皮鞋,紫色的漆皮鞋子上顿时印了个浅浅的手印子。

“你找死阿!摸我鞋子干啊!”那血盆顿时暴跳如雷,一脚踢开女瞎子干枯的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瞎乞丐!我鞋子有多贵,你捡垃圾捡一年也买不起!”

“哦哟,人家是瞎子呀,又不是有意的!你还说你不是斤斤计较?”另一个血盆于是趁机讽刺她。

“哦?你不嫌弃,你大方!来,老瞎子,也去摸摸她的鞋子阿!把裤子衣服都摸了,看她嫌弃不嫌弃!”被嘲笑的血盆于是不服气,用脚撩起女瞎子的手就往另一个血盆的腿上按去。女瞎子被陡然牵制,力气抵不过,只得发出些含糊的呻吟声表示抗议。倒是那眼见着就要被摸到的那个血盆杏眼一瞪,竟一脚朝着女瞎子的脸狠狠踢去……

年老的女瞎子被踢翻到地,脑袋闷闷地磕到了地面,发生一声清脆却诡异的响声。围在一边的众细胞们都清晰地听见了这响声,因为在踢人的那一刻,爱看热闹的他们都屏息凝神,静了下来。

原本嘈杂的地下铁忽然就静了大半,只听见那老女瞎子的呻吟越发凄楚。她似乎被踢得很痛。稍稍抬头,竟有鼻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此刻,那踢人的血盆似是有些后悔了,一张血盆都闭合起来,唯唯诺诺道,

“哦哟,不小心力气大了点,谁叫那个十三点女人忽然来这一招!我也不想踢她的,意外意外……都看什么看,都说是意外了!下班高峰,一个老女瞎子跑来挤地铁,根本就是她自己不好!”血盆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见众细胞们都窃笑着看她,干脆别过头,继续瞧着列车将要进站的方向。

老女瞎子在地上趴了一会儿,静默地用衣袖擦去了鼻血。

没有任何细胞帮她,她只得自己摸索着寻到了盲人手杖,艰难地站了起来。

鼻下犹然挂着红痕,湿漉漉,此刻倒真的像是一个血细胞了。城市这家伙儿默默看着,这么想。

城市对医生说,那两个血盆大口是城市焦虑综合症的患者?

医生回答城市,不止,不止……

城市点了点头。它看着其他细胞们或是继续目无表情地等待着列车,或是站在女瞎子的身边,窃笑着伸手在她空洞的眼前挥舞。

城市说,我觉得自己,就像得了败血症一般呢!

但城市忽然又说,可那女瞎子也不是什么好细胞。弱小本就是罪过,她的存在于我也没有益处。

医生却笑了,说,强与弱本就是相对而言。世间的万物都没有绝对。她此刻是顶弱小的,但也许下一个瞬间,她可能会是最强大的!会是拯救众生的英雄!

城市不信。它坚持,那女瞎子是一个无用的血细胞。

城市说,纵然那些生病的细胞们,起码也是活跃的,强大的。他们的焦虑有时候甚至能成为超乎想象的武器,哪怕是以攻击和暴力为基础。

城市正说着,列车开来了。

原来这场闹剧只持续了区区十分钟罢了。

众细胞们于是严正以待,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细胞把注意力集中到女瞎子身上。他们一个个都紧紧盯着即将停在眼前的车门,一个个拽紧了手里的皮包,一个个都给腿脚上足了马达。

列车驶进,缓缓停下了。车门开启,却瞬间带来一股不详的气息。

众细胞们顿时愣住了,黑脑袋上的一双双眼珠都错愕地瞪大,随即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撤退着,有的捂着嘴巴,有的捂着鼻子。

因为眼前所见绝非人间。

因为眼前所闻令人作呕。

他们都看见,闻见了什么?

整部列车竟被染成了一片鲜红的海洋,漂浮着刺鼻的恶臭。

每一个坐在座位上,曾经活生生的,都成了尸体。每一个站在列车里,曾经推推嚷嚷,吵架瞪眼的,也都成了尸体。对城市这家伙儿而言,它所见到的就是无数的死细胞堆满了整部列车。血流成河,列车显然在行驶的途中被血洗一空。

黄昏的地下铁,好似真的成了城市的血液循环。

不!除了一个!在数也数不清楚的死细胞中,有一个是活着的!

那是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所以被飞溅了满身的血也并不显得唐突。他的腋下紧紧夹着一个公文包,厚厚的,宛如每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但他的双手却突兀地各持一把枪,冲锋枪,身上挂着长串的子丨弹丨,好似女子的金项链一般。枪口正冒着淡淡的烟。

车门开着,他于是笑呵呵地把枪口对准了车门外四散逃命的细胞们。腋下的公文包歪了,他赶紧夹好,才继续端着枪对外瞄准。

他快活地笑着,众细胞们却在尖叫,逃跑。

瞧,连那两个血盆都张得比方才更大更红了。

城市骄傲,觉得自己看得真准。平静之下,这些家伙儿们果然都充满了活力。

城市说,那血洗了列车的细胞,是个患病深重的家伙儿吧!他的焦虑正让我也感到不安!

医生说,其实,分分秒秒都有这样的细胞。他们平时和其他细胞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病发了。瞧他,还珍惜自己的公文包,甚至以为明天还需要低头哈腰地上班去吧!

黄昏的地下铁于是成了血的颜色。

城市和医生说完话,自己都不忍心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屠杀。列车里刺目的红让它觉得不舒服,好似自己真是得了败血症。

不过医生宽慰他,说,别担心了。看见没?总有一天,这些得病的细胞们会自相残杀,直至消失殆尽。你没什么可忧虑的!

城市点点头。它正想要走,医生却拉住了它,说,

看!

医生要他看。

看什么呢?

城市于是狐疑地回望着。

在它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一个空洞的圆。一个以一个细胞为中心,其他细胞们都四散而开形成的圆。

城市惊讶地发现,中心的那个细胞,竟是方才的那个老女瞎子。

她拄着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盲人手杖,一拐一拐地正往列车里走着。脚步缓慢,因为方才的伤。用手杖不断击打着地板上的盲人指标,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蹒跚。

车门开启,众细胞们所看见的骇人听闻的一幕,她却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是瞎子。

她只知道,大家又象平时那般不要命地推推嚷嚷了。她甚至没注意到,这一次,人群是向后在疯狂撤退着。

她只是一如既往,极力为弱小的自己开道,坚定地往列车里挪动。

渐渐地,其他细胞注意到了,纷纷惊骇得为她留出了空间,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列车里走。因为,甚至连那持枪的男子都惊呆了,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就这么,众目睽睽,徐徐走进了列车里。

她好奇地对自己嘟囔着,人呢?

但她不疑有诈。

不安的---恐怖奇幻的短篇故事集》小说在线阅读_第89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十八弯弯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不安的---恐怖奇幻的短篇故事集第89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