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再说！

23.2

“有没有兴趣攀岩？”晚上八点左右，肖文把苏秉全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苏秉全已经在事务所里等了肖文两个小时了。

“没有。”苏秉全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爬墙会不？”肖文不死心，“人民丨警丨察这点素质还是有吧？”

苏秉全懊恼地点点头。他有些恐高，但他可不愿意暴光自己这小小的缺憾。

“那行。把衣裳换了。”肖文扔了个登山包给他。包里装着一套暗灰色的衣服，像是滑雪服，但很贴身，摸起来十分柔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两人把衣裳一换，看起来很有运动员的气质。肖文满意地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想象着霍小安在一旁露出仰慕的神情。

两人出了门，在“琪园”外的路旁找到一辆气派的越野车。黑呼呼的车身在校园路灯的照耀下像是一条威严的大狗一样蹲在那里，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开慢点，别让丨警丨察半路把我们拦下来。”肖文把车钥匙扔给苏秉全，苏秉全咧嘴直乐。

车子无声地驶进了北山。在大路上走了一段，苏秉全灭了车灯，在肖文的指挥下，拐进了一条小路。七拐八弯地走了十分钟，远处手电筒的灯光在轻轻晃动。苏秉全把车靠边停下，二人下了车。

两个背着登山包、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年轻人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这两人看起来很面熟，苏秉全很快就想起来，白天在凌云阁喝茶时，这两人便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

“老赵的人。”肖文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为什么要找老赵的人帮忙？”

“没办法，谁让咱们在他的地头上呢？”肖文苦着个脸。他当然不想把老赵掺乎进来，不过，赵一恪是那种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的主儿，他一听说肖文在打听元景燕宫的事，心中那根超级敏感的弦就绷得紧紧的。元景是容川政要最常消遣的地方之一，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老赵可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两个年轻人一个姓李，一个姓王，很熟络地和肖文打了招呼。四个人便像是在野外露营的驴友一般，向山中走去。

北山最有名的山峰有五座。第一峰被称为青岫，凌云阁便在其上；第二峰又叫倦女峰，其形式有如一女斜倚。元景便建在倦女峰的半山之上。两峰之间有极深的涧谷，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除了熟知地形的当地老乡偶尔进山采些草药去卖，平时罕有人至。

四个人带了三台手持式gps，在黑黢黢的林子里摸索着前行，看起来真是不一般的专业。黑夜中不时传来的猫头鹰的鸣叫让苏秉全浑身一直起着鸡皮疙瘩。他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脚下踩着什么东西，怪别扭的。但今天晚上还算是个好天气，月光明亮，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但苏秉全又掂记着停在小路上的那辆崭新的越野车，要是丢了，那可真心疼啊。

进入山谷之后，四个人顺着山中小路迂回着向上攀登。小路几乎算不上路，不仅泥泞湿滑，而且根茎盘扎纠结，十分难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苏秉全突然又一次看到了月光。他们已经出了林子，头上是祼露的山壁，十数米高处便是燕宫所在的山间台地了。

“不要说话，小心些。”肖文盯瞩了苏秉全一声。

苏秉全哪里还说得出话，他头发晕，腿发软，心跳加快，还直冒冷汗。其实这山崖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陡峭，岩石风化后的石面上还留下许多可供落脚之处。他伏在岩石上，感觉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石壁上，似乎将他紧紧地粘在了上面，大大减少了他手与脚的负载，攀爬变得容易许多。他爬了一米多高，稍微平静了一些，手脚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几个人攀到崖边时停了下来，小李探头四下张望。平台上山风呼呼吹过，燕宫里的灯光已经熄了大半。苏秉全看了下手表，快十一点了。

23.3

夜里快十一点时，王政给万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在局里加班，就不回家了。他确实在加班，只不过加班的地点在燕宫。大厅里七八个人还在忙碌，殷礼后有许多血淋淋的东西需要收拾。血的味道让王政心烦意乱，于是便来到燕宫一楼的露台上，点上一只烟，吞云吐雾起来。他听见停车场上汽车发动的声音，人们正在陆续离开。十分钟前有人说在城西看见了欧阳青，仇国锐和唐天华已经带人过去了。今夜本应该是仇国光留在这里值夜，但刑警队里临时有事，守卫燕宫的职责就交给了王政。

元景山庄的安保措施在北山中众多的山庄中向来低调，监控设备小心地隐藏在绿树花蓠之中，保安人员和前台接待的穿着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色的藏青色西服套装，随身佩着对讲机。元景外松内紧，监控系统高效运转，任何可疑事件都会在五分钟之内得到处理。

整个山庄里唯有燕宫是个例外。燕宫及其所在的平台禁止安装任何监视设备，燕宫的安全由仇国光专门负责，一天二十四小时均有人值班，特殊情况时王政也会参与。容川有点见识的人物大都隐约听说过：元景是“白脸”王政的地盘，有事没事躲远点。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好事的人，在元景找碴的不是被暴打一顿，便是直接送进拘留所，最后得到一定劝告，再也不会出现在元景；如果某人有幸溜进了燕宫，就不免成了别人宵夜的下酒菜。擅入燕宫者死路一条。

王政弹了弹烟灰，继续凝视着黑暗。

他听见身后的开门声，身后的人说道：“有人在前面喝多了闹事，听说是军队上的什么人。”

“你多带几个人去看看，顺便给庄影的妹妹庄婧儿打个电话。她的男朋友不是什么司令员的儿子吗？”

“是。我这就去办。”那人转身离去。

王政熄灭手中的烟头，摇了摇头，然后就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