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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我们谈谈吧。”肖文把几个人集拢到客厅中，说，“晏小姐已经委托我们长水事务所正式接手这个案子，对吧？”他冲晏小轩笑了笑。

晏小轩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肖文示意大家坐下，他取出一只录音笔，放在茶机上，“晏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周强有些奇怪他的举动，肖文不过是个生意人，有了生意，何必问那么多。

“你问好了。”晏小轩的反应很平静。

“为什么？”他的意思很简单。一定有什么事促使晏小轩下了决心，要将案情调查清楚。

晏小轩抬头看了看周强，终于下了决心，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当她提到她和周强看见一个黑影沿着下水管道向下攀爬时，苏秉全和霍小安悄悄地对视了一眼。这一眼没有逃过周强的眼睛。

“有什么我们应该知道的吗？”他问。

“先说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谈我们的。”肖文说，“你们怎么确定这个黑影是为你们而来？也许只是个巧合。”

“不可能。”周强摇了摇头，把陌生的电话和警方接到报警的事说了。晏小轩取出雾石项链，放在茶机上。

“你们的意思是，黑影可能是因为这块石头而来？”霍小安问道。

晏小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苏秉全等人仔细地检查了这块石头。这块石头除了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赵逸然死后，她的雾石失踪了；在黄雅诗出车祸和临死之前，几次问到雾石；晏小轩也有一块雾石，有一个黑影试图潜入她的家。而周强认为，那个黑烟般的影子是一个叫做祖龙的上古怪物。这件事真有些离奇，但死者尸骨未寒，又有谁敢说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那个陌生的电话。如果周强没有及时醒来，电话也会唤醒熟睡的人。这个电话应该没有恶意。电话加强了黑影与晏小轩的联系。

听完了周强和晏小轩的话，肖文从公文包里取出了罗坚的报告，放在周强与晏小轩的面前。苏秉全在一旁做了解释。他虽然没有太多的生物学知识，但记忆力很好，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周强，这份报告和你朋友的研究好像差不多。”晏小轩看了报告，惊讶地说道。周强有些不安，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能告诉我他是谁吗？”肖文像是个苍蝇，闻着味就上。

“我的朋友是一位生物医学专家，他在美国。”周强回答地有些勉强。

肖文不依不饶地问周强朋友的名字。周强很不情愿地说了一个名字。“阿文•克劳奇”，他说。晏小轩想起了那本书：《基因传奇—献给阿文•克劳奇》。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我还有一样东西。”晏小轩从包里拿出了赵逸然的那封信，她有些犹豫，放在手边停了好一会儿。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在赵逸然身上的事。但是，从罗坚的报告看来，她手中的东西十分重要。她最后还是把信递给了肖文。

“认得这份名单上的人吗？”肖文把那份手抄的姓名录递给了苏秉全。

苏秉全将那名单拿在手上，只看了一眼，他立刻问道：“晏小姐，你和这份名单上的人联系过吗？”

“没有。”晏小轩摇摇头。

“为什么？”苏秉全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晏小轩没有回答他。

名单上有数十个人，有一半以上的名字苏秉全曾听过。他们都是容川上流社会的精英，名字时常出现在容川的大小媒体之上。其中有几人是政府官员，包括王政在内。另外一些名字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但他猜测可能情况差不多。在整个名单中，第一位就是仇国光。

“赵逸然死前曾经做过流产？”肖文拿着住院结帐单，有些惊讶。周强暗暗赞叹了一声。这肖文真是老练，立刻就知道结帐单不是晏小轩的。

苏秉全一愣。尸检是由法医张鸿宾完成的，他在报告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赵逸然生前有男朋友？”霍小安问道。

“应该是吧。她的同学说她已经搬出了学校，在外租房居住。”晏小轩说。她想了想，把燕子的名字说了，“我想，房子应该是男方替她租的。我姨妈每月寄给她的生活费应该负担不起房租。”

苏秉全在本子上记下了这条，他要找燕子谈一谈。赵逸然被杀的动机不明，所有的情况都要核实。

肖文最后看到了赵逸然留下的网址，他笑了笑，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推到晏小轩的面前。晏小轩将网址输入，又在页面中键入登陆名和密码，屏幕上，赵逸然哀伤的面容又一次出现。随后，就是那段视频。

这是周强与晏小轩第二次看到这段视频。这是一次聚会，由于是用手机无意中拍摄的，画面质量并不太好。从画面看来，至少有数十人参加了这次聚会。聚会应该是在一个十分华丽的大厅中举行，参与聚会的人或是安静地坐在椅上，或是站在窗前。几个人的面孔在画面上一闪而过，赵逸然妩媚地笑着。然后，手机似乎被动了动，图像转到了大厅的中央。仇国光牵着两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她们大概不到二十岁，穿着白色的长裙，清秀可爱。聚会的人开始鼓掌。手机又因为震动，方向稍稍地移了移，屏幕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容：王政。他站在那里，对发生的事漠不关心。他们仍然可以从屏幕上看到两个女孩，她们笑着，在仇国光的手中转了两个圈，显出窈窕优美的身体。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两个年轻的男子走了上去，他们从背后抓住女孩，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把刀。刀锋割断了女孩的脖子，一个女孩轻巧地转了半身，倒在身后男子的怀里；另一个女孩没有死，用手捂住脖子，惊恐地坐在地上。场面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围观的人扑了上去，瞬间将两个女孩的身体撕开。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变得仿佛是野兽一般，手中、脸上和精致的外衣上沾满了鲜血，口中大嚼着女孩的血肉。文雅的聚会立刻变成了一场食人的盛宴。观看视频的五个人全都呆住了。

苏秉全的脑海突然浮现出赵逸然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是罪有应得，他想。这一幕让他作呕。

“你们看。”肖文指着屏幕角落的王政。王政仍然站在那里，他没有参与，但却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而无所作为。

画面又闪动了一会儿，然后，视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