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讷的摇摇头，还别说，这件事儿我还真不怎么清楚。

倒是听村里人大概提起过，似乎是这王二叔做生意赔了，这才回了老家。

王二叔显然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我的想法，当即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做生意赔了？”

我尴尬的挠挠头，没有接话。

谁知道，王二叔自己却是率先开口道：“先不说这话是真是假，但有一件事儿，你应该比他们清楚。”

说到这里，王二叔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缓缓开口道：“那就是咱们这一行的人，不缺钱。”

面对王二叔的这番话，我不置可否。

的确，就像王二叔说的那样，现在这个行当不比当年。

别看被人认为是封建迷信。

可来找我们的人，一样不少，甚至有些还是达官显贵。

这也很好理解，人这一辈子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利二字。

要么握着权，要么，握着利益。

虽然这玄学看似不着边际，看上去一切都好似虚幻。

可人一旦有了欲望，谁还管你是真是假，只要是对自己好的，他们就会去做。

只要他们有钱，不介意去买个心安。

也正因如此，这玄门的派别才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冒出。

想到这里，我不由对王二叔问道：“那您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决定洗手不干的？”

听到我这么问，王二叔再次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开口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家人被。”

听王二叔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开口道：“您是说，您的孩子和王二婶？”

王二叔苦笑着点点头：“以前年轻气盛，就和你爹当年一样，说起来，我这王家的传人，当年倒是和你爹爹都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

可说来也是可笑，到最后，我们两个却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

你爹下落不明，而我，也回到了村子。

过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听着王二叔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我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因为我发现，我对于当年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了。

然而，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一旁的王二叔忽然看向我道：“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再次摇头。

见我摇头，王二叔这才继续开口道：“因为一个人。”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我没想到，能让王二叔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竟然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道：“那人是谁？”

听到我问他，王二叔深吸口气，幽幽的说了句：“一个叫顾长生的男人。”

“什么？！”

我没想到，我竟然能从王二叔的口中，听到顾长生这三个字。

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说来也是可笑，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即便不是，那也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我遇到那个男人以后才发现，我所谓的天赋，跟那人比起来，真的太渺小了。”

听到王二叔讲述着他和顾长生的事情，我默默的听着，没有插嘴。

王二叔也不在意我的反应，就这么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事儿还有你父亲一份儿，当初，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很好。

毕竟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互相之间都有来往，再加上都是玄门中人，你爹和我的关系也就更加的近了。

可有一次，你爹忽然给我发来一个消息，说是让我帮他一个忙。

说他有个案子破不了。”

“当时我也没有细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我还记得，那是一个连雨天，整整一个月都难见一回太阳。

我将孩子和你王二婶送回东山村以后，就去了警局找你父亲。

一到警局，你父亲就把我拽到了停尸房，说是他要破一个大案，他找到了那个凶手，可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说是只有我帮忙，才能对付那人。

见你爹说的兴奋，我心里也是有些年轻气盛，总觉得，就算是老一辈人也就那么回事儿，还真能让我们两个死在那不成。”

说到这里，王二叔苦笑着看了我一眼：“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一次，我和你父亲，真的差点死就死了。”

说到这里，王二叔的目光开始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父亲用你们陈家的家传术法，打开了通往阴间的路，我们按照你父亲得到的线索，一直追到了半步多，终于，在忘川河畔，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男人，看上去年龄和我们相仿。

我本以为，以我和你父亲两人，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

可真到动起手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们太高估我们自己了。

面对对方，我们就好像是蝼蚁一样，只是一个照面，我和你父亲便被打成了重伤。

如果不是你爷爷和我父亲及时赶到，怕是我们两个，早就死在那了。

也是那一次，彻底让我认清了自己。

我变卖了城里的产业，就这么在这小山村里过起了平淡的生活。

可也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你父亲。

当初，我也问过我父亲，可他说，你父亲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至于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那人是长生教的教主，名叫顾长生。”

听着王二叔的描述，我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父亲的失踪，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没想到，这王二叔当年，也是一个惊才绝艳之辈。

可最后，却被人磨去了棱角。

想到这里，我心中满不是滋味，不过很快，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按照王二叔的描述，这王二婶子和他们的孩子哪去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而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王二叔却是苦笑一声：“死了。”

他说的很是平淡，除了苦涩，脸上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

然而，听到他这番话后，我却是一阵的震惊：“死了？！怎么可能死了？！”

“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可以说，这就是我们当初犯下的错，还有要付出的代价。”

听到这儿，我忽然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借寿？！”

王二叔明显没有料到，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诧异。

但紧接着，便点了点头。

“不错，你可以理解为，但凡和那人扯上关系的，没有人可以逃脱这样的命运，而我，之所以能或活下来，就是因为，你那个还年幼的弟弟，还有我的妻子，用命换回来的！”

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觉内心一阵的五味陈杂。

看向王二叔的眼神里，更是复杂无比。

可以想见，此时的王二叔内心有多么难受，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可偏偏，自己却活了下来。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然而，事情到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王二叔深吸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这才继续开口道：“所以，在你整个童年里，我都只是一个庄稼汉，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现在，你可以帮叔接下这桩白事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