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疯子每天都在说着水鬼复仇,开始还有很多人害怕,还暂时去了亲戚家住,但后来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大家也就逐渐淡忘了此事。
大光回来了,接走了刘伯一家去城里住一段时间,我也收拾了东西告别了大光一家人。
几天以后,大光来找我,说刘伯死了。
刘伯是在河边散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在湖边发现了刘伯的尸体,脖子处几乎被咬断,和大有伯一样瞪着双眼望着天空。
大光哭道:“爸到了城里还是没有逃过去,我发誓一定要把水鬼杀了,为爸和弟报仇。”
水鬼的事轰动全城,很多人去了大河村,我刚到大河村就目睹了一大惨案,曹疯子死在河边,脖子被咬断。
我们同二十年前刘伯他们一样,蹲守在暗处,就等着水鬼来投奔我们设好的天罗地网。无论是大明伯或是大正伯这些水鬼报复对象都被我们严格的监控着。
多日的等待,我们详细的记录着水鬼的每次叫声,但一直没有见到水鬼的真面目。
当大正伯独自去菜园浇地的时候,一只水鬼从房檐上冲了下来,张开大口扑向大正伯,我们一下子就抓到了那个水鬼,也看到了这个水鬼的袭击过程。
水鬼在笼子里嘶声力竭的喊叫,我们完美的陷阱成功的抓住两只水鬼,对于我们而,两只水鬼足够让我们取得十分自信的喜悦。
后来有个专家过来说,说这种东西叫做波尾猿,长相类似猿猴,却长期在水中生活,主要栖息在河底沙泥之中。早在唐朝时期,史书就有对波尾猿的记载。但由于当时科技不发达,波尾猿的长相恐怖,数量较少且凶残,人们都把它当做妖魔。
还说波尾猿幼童到成年需要二十年左右,寿命较长,能活到七八十岁。智商与海豚不相上下,以鱼和水生物为食。
ll但数量及其稀少,现在发现不过六七只左右。
他还对我们说。
“波尾猿报复心特别强,是记仇的动物。它闻过的气味一生都忘不了。行走速度特别快,游泳啊,更加的快。要是在水里,力量会更加的强大。年幼的弱些,但年幼的波尾猿喜欢将人抓下水,具研究表明,这是年幼的波尾猿一种游戏行为。若是成年的波尾猿,大约有一百斤左右,复仇行为极为凶残。”
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水下一双通红的眼睛已经盯准了我。
我觉得马上自己就活不成了,可谁能想到,就在现在。就在这个时候,还好你们猛的一下把我推醒。要不然我整个人小命估计都已经在幻想里面玩完!”
于是旁边又有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
“对呗,那幻象实在太精彩了。
就说我吧,我竟然梦见自己变成了宁采臣!”
“啥,你变成了谁?”大队长在旁边问。
我们得另一个队友说的。
“我变成了宁采臣呗,就《聊斋志异》里头的那个!”
然后那人便继续说。
“我梦到我变成了宁采臣,而我之所以考不中功名,也因我不是那块料。我从17岁开始考,一直考到22岁,连续考了五年,连个秀才都没混上。到了现在,我只要一看到那些八股文,就头晕恶心,几乎要把大前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有好几次,我都想对母亲说,不考了,弃儒从商,哪怕专门收账呢——我收账可是很有一套的。除了收账,他还十分有经济头脑。
比如最近我就有个受惠一生的计划。我常到三十里外碧涛林北面的镇上去收账,因此也认识镇上不少人。听说,镇上最有钱的聂员外的独生女儿死了,未嫁的女子是不能葬进祖坟的,不能葬进祖坟就会成为冤魂野鬼。聂员外爱女心切,于是想给女儿办一桩冥婚。只要我抱着灵位拜拜堂,然后再把聂小姐葬在自家祖坟,就能成为聂家名正顺的女婿,等聂员外百年之后,整个家业就都是他的了。
可这事却万万不能跟母亲张口,每次站在母亲床前,看到她盘着小脚日夜纺线织布供自己读书,那话就又如大前年的年夜饭般,穿肠而过、历经几世轮回继而烟消云散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母亲寄予我的厚望,似乎也是我们这种穷书生唯一的出路,就连那一身傲骨的蒲先生亦不能免俗。
母亲常把蒲先生挂在嘴边,且自相矛盾。她一会说,你瞧瞧人家蒲先生,19岁就考中秀才,还是三试第一!你要好好向蒲先生学习!一会她又抿着皱纹横生的小嘴说,你难道要像蒲先生一样,考了快三十年了,连个举人都考不中。过了一会,她又说,你学学人家蒲先生的毅力,看看人家都考了多少年了!
蒲先生是我的正面教材,同时又是我的反面教材。我只要一听到“蒲先生”三个字,就会有一股怨气从那生了老茧的耳朵里顺流而下,直入心房,浑身都不自在。有时候,我恨不得“蒲先生”这个人立刻从世界上消失,哦不,确切说,我恨不得“蒲先生”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当然,我的愿望没有成真,否则我们就不能看到流芳百世的《聊斋志异》了。
其实,莫说娶个灵位回来,就算是他替人收账,母亲原本也是反对的。她老人家认为这差使说起来实在很难听,还经常被人骂作“讨债鬼”,更为重要的是,等日后我考取功名做了大官,这将成为我的“政治污点”,会影响仕途的。可是后来连蒲先生都搞起了副业摆起了茶铺,所以对于我收账的差使,母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在儿子做大官前,饭还是要吃的。
说起来,我也算是茶铺的常客,每次去收账前,我总要到那里坐一坐,喝一口粗糙的清茶,蒲先生对我也十分欢迎,因为只要我一去,总是说些不吉利的话赶跑喝茶的客人,蒲先生喜欢我这样。个中缘由,说起来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本来蒲先生开这茶铺是要贴补家用的,可当年三试第一的秀才开茶铺说出去总不体面。
ll于是他灵机一动,给茶铺取名“聊斋”,并传出话去,在这里喝茶的人只要能讲好听的故事给他做文章素材,就可以免去茶费。这么一来,开茶铺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做文章了。没想到,人人都是有了故事才到这里喝茶,真正能给茶钱的寥寥无几,他这茶铺非但不能贴补家用,倒要拿家用来贴补茶铺了。
如此这般,蒲先生想不写故事都不成了,也亏得如此,我们才能读到《聊斋志异》这么好的小说——扯远了。
这次,我又要去收账,路过蒲先生的茶铺时,我照例去坐一坐,替蒲先生赶赶客人。当时,有个酸秀才模样的人正坐在板凳上讲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热腾腾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喝的蒲先生手都颤了。他一见到我,马上冲我使眼色。可是我一听那故事就入了迷,完全忘记自己的重要使命。
故事说有个村民为儿子娶妻,喜酒喝道一半,新郎去如厕,却发现新娘悄悄从新房溜了出来,新郎好奇就尾随新娘而去,越走越远,最后竟走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前。新娘说这是她的娘家,要新郎在这里住几日。新郎不好推脱,就住了下来。而新郎家里那边,喝酒的客人们发现新郎去厕所总也不回来,以为他偷偷溜到洞房,就到洞房去闹,进去才发现,只有新娘一人在,新郎却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