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麻大姥突然站起来,高声叫:“八望山人请示真面目。”
“嘿!是八望山,你竟敢假冒十四洞的人,前来参与十四洞的家事!”
大旦站起身:“收你这只老鬼命!”
大旦双手朝向前一压去,望宅婆坐处发出巨响,激起一阵火光,飞起石声。
翻起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众人一齐高叫:“是呼七庞洞主!”
呼七庞给巨雷震起,打了一个筋斗,再落地时,头部撞在地上,摊开手脚,僵直了。
大家向各处张望,不见了望宅婆。
西麻大姥高声叫:“出来!望宅!”
厅内是一片笑声。
望宅婆发出的笑声,引动各人的眼睛向暗处望。
望宅婆坐在神座上,头上,身上都给蛇缠住。
望宅婆止住笑声:“八望山的人到我已经硕果仅存。就是这三十年的事吧,八望山五个传人,三个死于官府恶吏之手,是十四洞的人告诬害的!”
望宅婆身带着蛇,起行趋前道:“你们十四洞的人,不能不知这件事,或者故作痴呆,对于八望山人的陷害,全是十四洞托体人的阴谋,指八望山的人为邪教,将人死的事,指为八望山门人所为,是谁的主意?西麻姥,是你的主意!”
西麻大姥说:“不错,十四洞和八望山,誓不两立!”
望宅婆冷笑问:“势不两立?”
“一国不容二道,”西麻姥说。
望宅婆问:“是谁定下的宗旨?当初十四洞抗蛮兵时,八望山和十四洞,是联合并肩作战,也许是你们是数典忘祖吧,后传到你们这些不肖门徒,才狂妄到要在安南独霸天下,但出于向官府诬告,未免太过卑鄙了,我望宅掉然一身,逃亡海外,潜心学中土大法,誓为八望山人报仇!”
西麻姥发出命令:“攻去,擒住,送交官府,八望山的人,是官府要擒拿的人!”
大旦早带领着八洞洞主一齐上,望宅婆闪后退到神座前,众人一齐涌上,抓到一手蛇!
望宅婆不见了!
安南八望山,是安南道术一个流派,起初,和十四洞是分工的合作而不相扰。
八望山分八山,望木山,望海山,望云山,望日山,望田山,望宅山,望牛山,望雾山。
和十四洞一样,分布在安南府县。
到了三传,两宗派发生争执,为了一幅无主田地,各施本法,敌对起来,结果是十四洞散落了,八望山取得那幅田地,但十四洞和八望山就此结怨。
四传时,安南发生邪教大狱,八望山的人,给官府一网打尽,由于事情发生急迫,仅有望宅山传人望宅娘闻风逃出海外。
所有在安南的八望山门人,纷纷被官府处决了,而八望山,成为安南的邪教。望宅娘浮海去到老家,怀着一腔怨恨,到处找寻名师,流浪了半年,拜投入湖南强土五鬼师之门,苦练三年,学的了遁身法以及三禁五绝之法。
望宅娘回到老家,在佛山行医蓄钱,准备返安南为八望山人复仇。而在此时,林阿廷被十四洞降头大法迫害,望宅娘以其所学,破了十四洞的大法。
她知道林阿廷回去安南,必定被十四洞人迫害,于是她使出三禁大法,书写一道灵符,叫林阿廷和水饮下,然后她握持一切,再回去安南。
在安南,十四洞的行事,她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
她首次使用遁身法,本形遮盖了狠洞主的真身,当大旦施十四洞的空雷教法之时,她就释去遁法,使狠洞主显露原形,被大旦的空雷炸死了。
九洞联议,变成了狠洞主的丧礼,顿时产生了面临强敌的阴影。
大旦厉声对众人说:“这次祸生,是由于林阿廷指引望宅婆到来,必须要处决林阿廷。
西麻大姥说:“你的女儿是自己人,林阿廷是被支遣的人,他不应该被处决。现在大敌当前,要一致团结对外。”
这时候,四洞主仍留在东共,等候应变。
在晚上,大旦把牙洞主召去她家里,牙洞主和狠洞主是一对堂姐妹。
大旦问:“你今日听见西麻大姥的话,你有什么感想?”
牙洞主说:“西麻大姥是庇护林阿廷的。”
“但,林阿廷是个内奸,为了替狠洞主报仇,首先要处决林阿廷。”
牙洞主说:“凡为姐妹报仇的事,我都愿做。”
大旦说:“我是托体人,如果我行事,会给西麻姥说话,但,你报妹之仇,你自己有一个行事方针。”
牙洞主问:“是由我一手去处决林阿廷?”
“乃是基于报仇之大义。”
“我不容辞。”牙洞主说。
大旦为她安排。
她说:“十四洞大法,一向是八望山的人借镜的,但,望宅今日的法术,显然并非安南法,是用中土的法术在内,望宅出现,不是猛龙不过江,所以在处决林阿廷时,不可打草惊蛇,是要秘密行事。”
牙洞主说:“听托体人吩咐。”
大旦从柜里取出一个小夹来,从小夹取出一个小瓶,再从小瓶里倾出一粒银白色的小丸。
“这是定神丸,是从水银炼出来的,四十九日才可以炼成一丸,你吃了下去,可以定神,凡神定则形不移,望宅学的遁身之法,勿使其遁入身。这粒小丸,便有功效,你和水吞服下去吧。”
牙洞主照做之后,大旦继续吩咐她:“你应在半夜行事,你去林阿廷的店铺,林阿廷就住在后座。”
牙洞主问:“行刺?”
大旦说:“不能见血,我要他死于无形迹可寻,以免西麻大姥怀疑,我自己弄了一盘金甲虫,沿房间的缝隙处放入去,金甲虫嗅到肉味便向前爬,然后爬入人的呼吸气管中。”
牙洞主失声说:“只念师是同睡的!”
大旦说:“生死有命,不必理会,你去吧!”
牙洞主午夜拿着小瓶,来到阿廷的商店,撬开竹篱,进入小店后园地,然后慢慢爬行到店后的房间,这房间是独立的,门窗紧闭。
半弯月色在天空挂着。
牙洞主一步步的爬近那间房。
屋是木做的,门窗都已经上了,不过门板中,有夹缝,牙洞主拣一处较大的缺隙,把小瓶盖打开,将金甲虫倾入里边。
她听到林阿廷很大的鼻鼾声,他的鼻鼾声呼了一下,就象一阵风飘出来似的。
牙洞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痕痒,她拿出瓶子在淡月下看,瓶里已经没有金甲虫了。
于是,她拿回空瓶就走。
才走了两步,就觉得鼻孔里有些东西在里边爬动,想用手去挖,原来手上也有金甲虫。
牙洞主心胆俱裂,原来金甲虫没有爬入去,她曾觉得听见林阿廷鼾声的同时,有一阵风从缺隙里吹出来。
不得了,金甲虫没有入屋内,是给风吹到自己身上来了。
牙洞主匆忙的爬出竹篱,飞奔去大旦家,还未到门口,她就觉得喉头间下**一齐发生剧痛。
她奔到门口,只叫出大旦一声,就倒了下去。
大旦听到声音,出门看见牙洞主,立刻把她抱入屋内,在她身上,还有两只金甲虫在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