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的人,来到阴山上,不过是玩一圈镀镀金而已。就算他们在阴山上混不出头,等到他们将来回家的时候,他们也是家里的富家公子哥,可以做生意,他们有无数条出路!
可是咱们呢,咱们没有,咱们只有这一条路,施现,你到底懂不懂!”
严七崖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双手摇晃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
回去我也需要这个机会,只有有这个机会,我才可以出人头地,我才可以回到上西村查找我店梁的真正死因!在阴山这么长时间,我甚至都快忘了我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嘞!
严七崖也需要这个机会,他自从上山的第一天开始,每天每夜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想着如何证明自己。
张大哥何尝不需要这个机会呢!张大哥是我们的堂主啊,他才是最应该名正顺走到最后的人!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四个人明明都来自同一个山头,都是节义堂的好兄弟!严七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忘了朋友事情!
我把自己的肩膀从严七崖的手中挣脱,安全不理会,他在我的身后,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我径直走回了房间!
此时此刻,杰克西就在房间内收拾着包裹。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近一段时间跟杰克西的相处,我的确很欣赏这么一个人。
尤其是现在我的手腕上,还带着想当初他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送给我的那一块手表。
我慢慢走到杰克西的面前,一直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杰克西看见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不如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点点头。
杰克西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包,然后坐在了铺位上,慢慢的对我说道。
“在古代,很多成功人士总喜欢标榜自己的不同,形容最多的就是自己出身前就已经被上天安排好了要去做什么,这些传说表现的直接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再怀自己前总能做些千奇百怪的梦,例如舜的母亲梦见吃下土巨人的泥土而怀舜,汉武帝刘彘未曾降生,他母亲王夫人也说自己梦见拥日入怀。孙坚的妻子怀上孙策孙权兄弟的时候,也分别梦见月日入怀,当然,有一个出生起就蛮普通的小孩儿,他名字叫黄大牛,黄大牛小时候自然也会去好奇得问母亲怀他的时候梦见了什么,可是答案非常失望,母亲思考良久,只是回答经常梦见吃红烧猪脚。
也难怪,那个年代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连鸡蛋都吃不到几个。
可是梦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东西,最出名的当然是要属周公解梦了,周代还有专门的占梦官。《周礼;春官;占梦》云:“占梦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关于梦的形成,民间多认为是灵魂离开了躯体的游荡,是灵魂的经历,而死亡,则是灵魂永久的离开身体。
何谓六梦?《周礼》中将梦分为正梦、噩梦、思梦、寤梦、喜梦、惧梦等。
做梦颇有禁忌,据说古人睡觉很有讲究,如枕头要高点,是为“高枕无忧。”最好侧身而睡,忌讳开口仰面“尸卧”睡觉地点忌寒,忌风,忌近烟。春卧南首、秋卧西首、冬卧北首。睡前最好清心寡欲,少思少想,自然不会做梦,而且佛教认为梦代表着人的欲望,梦多则意心杂,对于修行者不利,他们往往采用咏颂多遍经文来禁梦,或者干脆不让自己熟睡,彻夜阅读经书。
并且古代因为做梦,还特别设置了一个官位。名子叫做占梦官。
占梦官属礼部,最高为太卜,下面则是占梦官员,多为解决皇室的梦境或者星相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古老的工作已经几近消亡,就如同伴随着紫禁城的炮声,宫廷的御膳房流落到民间一般,养尊处优的占梦官也要为自己的生计着想了,而黄大牛居然探究到,这个城市就有一位靠占梦为生的人。
这种人往往和市井骗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事实正是如此,真理与谎,荒谬和现实总是一线之隔,如果都那么好区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事了,所谓大智若愚大奸若忠,大师和骗子自然我等凡人肉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当然,在黄大牛去见他的路上,仍然对这种事抱着怀疑态度。
这个奇异的男人居住在一片贫民窟内,我们对算命先生最喜欢讽刺的一句话就是:“既然你这么准,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算好点呢?”而黄大牛自然也萌生出这种想法,但既然来了,见一见也不会损失什么。
四处追打着的脏着小脸的少年,看见陌生人就害羞的躲藏在墙角,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探着脑袋睁着大眼睛望着黄大牛,收破烂的老人,和敞开房门向外面泼脏水的娘们儿,一切仿佛都很熟悉,大牛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儿时居住的地方,只是二十年后,这些地方仿佛从未曾变化过一样。
这个被大家唤作老叶的占梦者在这一带非常出名,随便问个人他都能讲出一堆关于老叶的故事。
只是大家听说大牛现在要去找他,都摇头说不要,他们说要找老叶,最好入夜以后再去。
黄大牛当然更加的好奇,不顾大家的劝阻来到老叶的住处——一个在这一带少见的带有庭院的砖瓦房,青砖白瓦,洁净如洗,和周遭的木棚低矮如柴房的的房屋形成很强烈的反差,庭院里右边摆放着一些盆栽,只是相当奇怪,陶盆里只有黑色的泥土,什么都没有种,想必主人还没有决定好,另外还有一直半咪着眼睛毛色黑白相间的猫咪趴在门口打盹。
大牛小心地走过去,拉开了围栏的木门,伴随着咯吱一声,似被惊醒的猫警觉地抬起头,但身体依旧保持着躺的姿势,它圆睁着双眼望着大牛。
当大牛逐渐走进由猫把手的大门时候,这只猫忽然弓着腰向后伸去,接着猛地跳了起来,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犹如一直豪猪,体型也大了,它弯起腰,对着大牛,咽喉发出的声音让大牛想起了准备攻击猎物前的响尾蛇。而且它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奇怪,大牛却一直说不上来。
黄大牛只好呆在原地不动,对着门喊了句。不多久,大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四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宽额剑眉,隆鼻阔嘴,四方国字脸,身材虽然不十分高大,却相当健壮魁梧,他蹲下来,一把拎起那很不友好的猫咪的脖子,犹如提着一块毛被子一样,猫忽然也老实很多。
“别闹了。”中年男人朝猫屁股轻轻一拍,便不再搭理它,猫也知趣的走到一边继续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