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她几十米外的海面上,有个白乎乎的东西,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那个东西似乎飘浮在海面上,并且缓缓向mary所站之处漂来。mary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口干舌燥,快透不过气来。是人吗?不可能,没有人能立在水面!她觉得那不管是什么,但绝对不怀善意。
那个白白的东西突然加快了速度,飞速朝她逼近。mary猛然清醒过来,撒开双腿拼命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风在她耳边呼呼地刮过,mary觉得自己的肺腔痛得要四分五裂了。
狂奔中,她一头撞到什么人身上,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你怎么啦?”她仰起头,看见一张男人的脸。是电梯里遇见的男子。
mary快虚脱了,身子一软,倒在男子的臂弯里,惊惶地说:“后面……后面有个东西在追我!”男子往她身后看了看,问:“什么东西?”mary鼓起勇气回头一看,身后的海滩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个白乎乎的东西不见了!
mary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可是,那是真真切切的呀!男子笑起来,“你后面没有人。”月亮不知何时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眼神清澈,还带着一缕温情。mary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一烫,急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大概是我眼花了。”
但是,刚才真的是她眼花了吗?
男子说:“单身女子夜里跑这么远的海滩上,会有危险的,我送你回去吧。”
mary点点头,迈了一步才发觉脚趾头凉凉的,原来刚才奔跑的时候,把鞋也跑掉了。男子知道后说:“你等一下,我去找找看。”说实话,mary也没勇气再回去找丢失的鞋子,便站在原地看着男子在沙滩上巡视。
不一会儿,男子回来了,手里拿着她跑丢的那双鞋,mary感激地接过来,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你”。男子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两人并肩向pal旅馆的方向行去,mary仍然心有余悸,只有贴在男子身旁,才觉得有安全感。而pal旅馆的灯光,此时在她眼里,也变得说不出的亲切。
在电梯里,男子说:“我叫david,住1204房。”mary也自我介绍了。男子关切地看着她说:“你没事了吧?要我送你回房吗?”mary的心跳加快了一些,想到时间已经很晚,如果……虽然她对他很有好感,但她还没有失去理智,便坚定地说:“我没事了,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吧。”男子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但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在十二楼迈出了电梯。
mary回到房间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她记得自己出门时明明已经关掉水龙头的,怎么会有水声?踏进洗手间时,她脚下滑了一下,几乎摔倒。她抓住门框,好不容易平衡住身体,但映入眼帘的下一幅画面,却让她差点又一次晕倒!
只见整个浴缸里,都积满了粘稠、鲜红的血!血从浴缸边不停溢出来,将浴室洁白的瓷砖地面,流淌得到处都是!这幅情景,就象到了一个小型屠宰场。
mary浑身发抖,闭上眼在心底呻吟:“喔,天哪!天哪,oh,mygod……”等她定了定神,再度睁开双眼时,发现哪有什么鲜血?地上的,浴缸里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清水而已,浴缸上方的龙头没关严实,往下滴拉着水,在水面化开一圈小小的涟漪,仿佛在嘲笑她的胆怯。
难道刚才的也是幻觉?她又一次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默念一、二……,她害怕睁开眼,看到的又是触目惊心的血红,她怕得要死。
念到三时,mary毅然睁大眼睛。眼前没有任何变化,洁净的瓷砖反射着冷冷的白光,连一点细微的血迹也没有。mary舒了口气,一个箭步上去,将水龙头拧死了。她在浴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影子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她拔掉浴缸底部的塞子,满满一缸的水迅速从那个小洞里泻出去,转眼间泻了个干干净净。
不管看到的是不是幻觉,mary都不敢再待在房间里了,这时仿佛灵光一现,她想起了同船的那位女歌剧演员,她不是总演唱这些关于撒旦的剧目吗?或许能提供一点帮助。
mary慌慌张张来到十楼,按响了1025房间的门铃。
门开了,女歌剧演员穿着睡衣出来。“是你呀!小姐。”看到mary,她显得很高兴。
mary不好意思地说:“您睡了吗?”女歌剧演员大概觉察到mary脸上的神色不对,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啦?不舒服吗?”mary摇摇头,“可以打扰你一会吗?”女歌剧演员疑惑地看着她,说:“什么事进来说吧。”拉着她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
mary把海滩上和浴室里见到的一一告诉了女歌剧演员。女歌剧演员皱起眉头,问:“真的吗?有这种事?”mary点点头,女歌剧演员说:“你肯定那不是幻觉?”mary说,洗手间的说不准,但海滩上的不象是幻觉,就算是幻觉,如此接二连三地出现,也不正常。说完她祈求似地盯着女歌剧演员,好象对方是位无所不能的女神。
女歌剧演员叹了口气,说:“我虽然总是演出关于那一类的曲目,那些剧本都是剧作家凭空想象的,这件事,我实在无法解释。”mary大失所望,愣了一会,抓住女歌剧演员的手说:“那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幽灵?”
女歌剧演员沉思了一下,她知道,mary把自己看成了权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mary有莫大的影响。
“幽灵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照此推论,它应该是存在于人类心底的敬畏心理,只要你相信它是子虚乌有的,它就不能伤害你。”
女歌剧演员的话,并不能解除mary眼里的恐惧。女歌剧演员大概也发觉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便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串深棕色的项链,对mary说:“这是十字架项链,可以避邪,吸血鬼什么的最怕十字架,你要相信天主保佑。只要戴上它,就算真的有幽灵,也不敢靠近你。”
mary仔细审视着这串闪动着暗淡光泽的项链,心想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物件,真有那么神奇的效力?女歌剧演员看出了她的疑惑,郑重地说:“我绝对没有骗你,要是你还不放心,就在我这睡一晚吧。”
mary看了看她房内仅有的一张床,站起身说:“不必了,可能是我的幻觉吧,我还是回房去了。”她戴上那条十字架项链,出门时又向女歌剧演员道了谢。
说也奇怪,戴上项链后,mary的心真的安定了许多,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至少她已经不象方才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