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国家从前还真是个钟鸣鼎食之家,虽然国金刚每天穿的其貌不扬,看来他这些年兜里也没少存钱,自然也算得上是家财万贯。
国金刚再三对我道谢,他说他明日一早就会跟随丹鼎司的六大长老启程,整整18年,他终于完成了自已的内心所想。
第二日一早,徐虎诚率领阴山簿全体弟子送丹鼎司六大长老下山,那声势好不壮大。这次丹鼎司每三年的一考核,考核弟子123人,最终录用四人。除了国金刚以外,其余三个人全部出自我们阴山簿。
我终于晓得了阴山簿作为茅山门四簿之首的实力。
徐虎诚当真有他自已的本事,他的表面收弟子只重名门,重利看钱,却用这一招,既充实了阴山簿的钱袋,又把真正有能力,有才干的人才全部揽到了自已的麾下。
徐虎诚这日简直是威风凛凛,他拍着自已阴山簿进入丹鼎司的三位弟子的肩膀,骄傲的仰着自已的头颅。
“从此你们奔前程,万万不可以忘了自已的根。”
他脸上那副光荣的样子,俨然是在对阴山簿所有的人宣誓。“瞧瞧咱们山头,这才是能力。”
经过最近半个月的时间,经过这次丹鼎司在阴山簿的考核,所有的弟子已经是斗志昂扬。所以的弟子心中都知道,他们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山门,只要努力,就可以为自已挣到光明的前程。
徐虎诚送走丹鼎司六大长老后,带着阴山簿众弟子训话,宣誓。
“一日在阴山,终身为阴山簿的人!不得叛逃,不得诋毁,勤于好学,永固阴山……!”
所有的弟子纷纷斗志昂扬,万众一心的声音,激昂的发表着自已的誓言。“不得叛逃,不得诋毁,勤于好学,永固阴山!”
这句话成了阴山簿所有弟子心中最坚定的信念。
而我,却只能继续守在那三清供庙之内,过自已的小日子。
又过了两日,徐虎诚竟派来弟子对我下了命令,让我赶紧准备收拾行装,第二一早在阴山簿山门口集合,同张宏嵊等人一起出发。
“出发,这是要去哪儿?”
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敲响了锣鼓点子,开始惴惴不安。
我一遍把自已珍藏的糕点美食,递给那个徐虎诚派来的弟子,一边试探着发起询问。
我现在已经摸清楚一件事情,想要收买山中的杂役,需要用银钱。而收买这些弟子,却需要用吃食。
这些弟子一个个非富即贵,自然不在乎这三瓜俩枣的块八毛钱。不过,徐虎诚一条规矩定的好,阴山簿的伙食素来一般。
对于我这种从山中出来,常年见不到荤腥的人来说,阴山簿的饭堂已然是绝顶的美味。
可是对于这些每天在家里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吃惯了的富家子弟们来说,这阴山簿的饭堂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一般。
节义堂里的郝大兴曾经对我说起,在他们家吃饭,每餐最少都有16道大菜,四冷盘,牌四热盘,四凉菜,四道甜品点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每顿饭均是一应俱全。
每日的主食,三天不可重样儿。每日的菜色,七日不能相同。
甚至就连他家的管家,仆人,丫鬟,杂役,每顿饭吃的都是四菜一汤,炖菜要放多多的大油,肚子里有了油水儿,干活儿才会更起劲儿。
他曾经还跟我炫耀,说家中入秋的时候吃螃蟹,从上到下主子仆人,一天便要吃进去40块钱的螃蟹。
四十块钱,已经抵得上好些穷人家一家几口两年的生活费用。当真事儿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可是这些富家子弟自打进了阴山之后,每日吃糠咽菜,啃着白面馍馍,喝着稀饭汤,每天馋的是眼睛发蓝,肚子发憋。
几乎每个刚上阴山的弟子,都会嫌弃这样给的饭食不好,然后饿上几天。这些人起初挑吃,挑穿。不过纷纷过不了一个月。
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好吃?饿最好吃。一个人只要饿的浑身发颤,腿脚没有力气。别说是没有油水的海带汤,便是那满是泥土的刷锅水,喝起来也会变得津津有味。
因此,我便偷偷请大脑壳帮忙,让他到山底下的时候,经常给我带回好些三庆斋的糕点。我大多都会让他帮我多买一些锅盔,栗子酥,枣花酥还有芝麻盐鞋底饼。
这些个糕点可以存放的住,只要不受潮,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一个月也不会变质。
偶尔见到阴山簿的哪个弟子,如果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随便给他们拿两块儿糕点。他们一个个纷纷对我是感激不尽,吃起糕点来如同饿狼捕食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甚至一点酥饼渣子都舍不得扔掉,掉在地上的也要用舌头舔起。
我随手拿个两块芝麻盐鞋底饼然后双手递给了这个过来送话的小弟子。
“你拿着吃,我想问一问,你知不知道掌门要我去什么地方呀?”
按理说,阴山簿出任务,都是这些正经弟子来,我不过是一个小小杂役,哪里会轮的到我呢?
他小弟子收到了糕点,心里满心欢喜。
“现哥,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曾经听掌门提起过一嘴,说是要去什么陕北吧!”
“陕北!”
这地方我还真的是不熟悉,毕竟我一辈子都在山里长大,阴山簿已然是我到达的最远的地方,这次可以出远门儿,我还是颇有一些期待。
我又问。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一起共都去多少个人?去的都有谁?”
那个小弟子挠挠自已的后脑勺。
“额!节义堂的张堂主带队,好像一共要去二十多个人呢!有一些是节义堂的弟子,也有几个体格健壮的杂役!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壮壮实实,就跟要集体去码头扛大包一样。”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夜里,张大哥曾经对我说的话。
他说,过一阵子可能会出一个任务,然后会向掌门申请带我一起去,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只不过是一些体力活。
看来,张大哥是想带我去见世面。我的心中万分欣喜,紧接着又把满满一袋子的芝麻盐儿鞋底酥全部塞进了这个小弟子的手中。
“拿回去慢慢吃!”
我兴致勃勃的把这个小弟子打发走,然后开始收拾自已的行囊。陕北这个地方应该是路途遥远。
我想,张大哥这回一定会带上栾平安,毕竟栾平安老家就是在那个地方。他天天无数次的跟我们反复念叨自已的家乡,念叨家乡的羊肉臊子面,还有那满山遍野的风土沙石,以及一座一座的窑洞。
以及他的家乡林水原那庄严巍峨的祠堂,和他身为林水原大族长的父亲。
还有他那个风韵貌美,踮着小脚,做的一手好面条儿的二姐。
想来,那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连夜收拾好自已的行囊,拿个两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还有三双厚底布鞋。此次出发路途遥远,首先要把脚上的东西带舒适了!
之前听栾平安提起过,他们家乡那种地方缺水,有水便有财。因此,我还要赶紧准备几个灌满水的水葫芦,免得路上口干舌燥,折了自已的财运。
这一整个晚上,我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眠。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背好自已的行装,随即便有一个小杂役来接替我的岗位。
“现哥,听说你要出远门儿,这是我们几杂役因为你合伙准备的!”
我能跟着张大哥一起出任务,这件事情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阴山簿的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