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将武进李兆洛所撰孙先生墓志铭一篇附录于下:
清故翰林院庶吉士孙君墓志铭
君讳原湘,字子潇,又字长真,晚又自号心青,孙氏宋忠烈公天祐裔也。高祖世柱,侯选州同知,自休宁云溪迁家常熟,后县析为昭文,遂为昭文人。曾祖岐福,祖永埏,考锦,本生考镐,诰授朝议大夫,山西潞安府知府。曾祖,祖皆赠如其官,妣皆赠封恭人。君生而颖异,方三四岁,即知读诗,口咏指画,若能通晓,盖天赋也。成童后,尝从朝议公于官朝议,自奉天治中擢潞安府。君所历若山海关,沈阳岭木叶岭诸胜及黄河太行王屋,名山大川,风物奇险,皆以歌咏发之。年方弱冠,而一时名宿敛手推矣。中式乾隆乙丑恩科江南乡试,嘉庆乙丑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充武英殿协修官。假归得怔忡疾,遂不出。历主毓文紫琅娄东游文诸讲席,教诲不倦,多所成就,士论翕然。凡邑中有水旱振恤之事,君必先为经画,尽善而后为。故全活者甚众。初李味莊廷敬备兵苏松,住一时诗文坛坫。吾友刘芙初李鹿子丁道久陆祁生诸君,皆往来吴淞烟水之间,岁无虚日。归聚会之顷,为余言,昭文孙子潇者,今之诗人也,缀诵其诗数章,修闲澹远,有古人之风。余虽不善为诗,而知好之,颇以不获见君为恨。及嘉庆十年,与君同举于礼部,相聚都下,因以潜观君之容貌举止脱然,不与世俗为类,而蕴籍之气溢于眉间,盖信乎深于诗教者也。然君学足以治行,教足以泽远,才足以干事。乃一登第而旋退,仅以诗称也,可不惜哉!可不惜哉!其论诗之旨,以为一人有一人之性情,无性情不可言诗,无风韵亦无诗。若徒以格律体裁规模唐宋者,则失己之本来面目,而性情亡矣。有真性情然后涵泳于经史百家,以为立言根柢,自然独辟町畦,足为一代正声。自古大家名家,何尝不以学力胜,要之必从性情中来也。此言出,而专主性情以为诗可无学而能者足关其喙矣。以道光九年二月二日卒,年七十。君所为诗词古文骈体文及外集,共六十卷,名天真阁,已刻行于世。考赠文林郎,妣陈氏,封太孺人,配席氏,封孺人。子三人,文杓县学生,文樾国子生,文楷。女二,国子生吴来复廪贡生,邵渊懿其聋也。孙五人,曾孙两人。文杓等将以道光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葬君于常熟镇江门外丰三场四十五都四图下承字号新阡。先期请铭。铭曰: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为人者暴诸外,为己者淑诸身。君之不汲汲于仕进,而以倡其诗也,意在斯乎。则此岿然者,东野阆倦之侣,方有经过下马扪碑,酌酒于兹者矣。
问:以前先生说省城隍不是驻在省城的,在乡间的居多。那么有驻省城的吗?各省城隍所驻之乡前次曾经问过先生,先生说一时不能告,等回去记出后再告诉我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答:各省城隍,居省城无。都在乡僻,不有庙而附他姓家祠。如直隶在公园,山西在山顶,杭州在山。【按后由杨平江先生处悉浙江省城隍在小和山,杭州县城隍在东岳】四川在三台山,广东(广)西在香山乡间空田内,其余都有城隍庙。省城隍一,庙有多处。
问:县城隍都有庙吗?
答:阳世确造有庙,而阴间则与何处近即归何省辖。有庙者县志可查,皆仍旧庙。如湖南(湖)北都在长沙。河南在郑州,有庙,省间有,乡亦有。再有大姓空房有时亦办公。
问:阴世之历,以三百六十日为一年,也用甲子吗?
答:甲子无。
问:阴世以三百天为一大周,现在是第几周?
答:此问难说,话不明白。阴世情况与阳世大不相同,有几处竟可反而推之。
问:第六院用何历计算?【因星命冲克运遇,归六院管】
答:阳人生命及亡日,都作阳世日计。与星命都用万年历同,只仙或修行畜类作阴世历定受罚。以其总有数百或百年,非如生人之寿只数十年。
廿日即八月廿三日
今夜甥来准备请松江的耿伯齐先生。当由我书焚一纸请之。
而后,乩指:耿。
知道先生果然到了,又指呼我与甥均无误。我知道先生生前的眼睛是看不见,他又怎么能指字呢?
因此问:先生能够自己指字吗?
答:代。
问:何人代?
答:下人。
又问:下人为谁?
答:孙和官。
孙和官本为先生之老仆人,其为人诚实而知礼。后送其子在家乡学校读书后,家财日益丰厚,而孙翁还是在耿家坚守仆役的职务,终其一生都在谨慎的服侍耿先生。现在观看耿先生说的话,知道孙翁不仅是生前如此,死后也是同样如此,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呀!这种人太难得了!
我对耿老说:正月间先生到中社来谈话,知道了先生的一些消息,现在已经是半年多了,而动乱还在继续,前次先生的诗说过“丑月辰年放曙光”的话,先生真的能够预知吗?
答:不能前知。
我说:那么,先生的诗又该怎么理解呢?
答:无论如何大乱,三年必有小结束,弟亦是听到诸念佛人言。
问:念佛人是何人?
答:都当时老友,同念佛者。
问:先生最近也念佛吗?
答:不。
问:君度又如何?
答:除儿生前不顺父教,受罪甚苦。幸其在狱力自悔过,现可出狱,随弟来往,惟仍有看管。
甥问:前次听到北平某乩坛说,太姻丈(耿先生)在琼山瑶岛,真的吗?
答:安能如此。
问:最近居何处?
答:申松往来。
问:在上海住何处?
答:尊府,与鸿儿同住。
问:室小人多,怎么能住呢?
答:住在橱上。
鸿是君标的小名。
问:最近也见过平江先生吗?
答:见。
问:在何处见?
答:有一次在府上遇见。
问:何时?
答:似二月,已话不出。
问:阴世某公等常常告戒,不能扶乩,不知是何故?
答:某公等都不喜此以,以为阴阳谈论,骇人听闻。于事未必有益。徒增指摘笑话,能确信而改行(行为)者恐千中得一尚难。且大奸巨恶欺诈万端,何能感动。或竟借此欺人肆其毒焰,反自招罪戾。此见解亦非无远虑。
己卯四月十四日附记:
耿老讲的阴世的某公等不喜扶乩,他们认为于事未必有益,徒增指摘笑话或者是有人会借此欺人以肆毒焰。耿老说他们的见解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诚哉!他们的担忧也是很有道理呀!
我们扶乩所记录的话,他们之所以不喜欢而屡次劝阻,是为了防备扶乩的流弊,害怕于事未必有益呀!
也并非扶乩之事必不可为,扶乩之事对于世道人心,还是有些帮助的。他们如果知道有这些好处,则某公等就不会如此坚决的阻拦了。至于骇人听闻,徒增指摘笑话等,则我认为此无足怪,因为任何事物都有阴阳的两面性,有好就必有坏,圣贤佛菩萨都有被人指责的时候,何况是扶乩呀!指摘笑话这些就更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人鬼相通而又能够如此明白的,为从古所未有。如果只是传闻而没有看见乩语,不特他人会不相信,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会不相信的!
我想,如果不是出于自己伪造的,就问心无愧了!然而,如果人们能够悉心细阅,就可以知道,我这决不是人所能伪造的了的,那么信心便可油然而生了。
我自从把日记登载于报端以来,相信的人也不是没有,其中深信而喜欢看的,也不乏其人。我曾经多次想停止登载,而相信和喜欢看的人却恳求我不要放弃。这也可以知道向善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方今之世,人心险恶,如果有一点希望能转变过来,我们都将竭尽全力,明知不可为也要去努力改变,方不枉此生也!
世上的扶乩,有很多喜欢问休咎之事,我也认为大可不必。
愿以此意质诸某公等,以为然乎?
后来又问了些其他的事,先生都一一置答。因为很繁琐,我就没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