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鬼的心都能看见吗?鬼都没有欺妄吗?
答:鬼想妄,其意何为?心内之思,人各自有,鬼亦然。凡肯向善修道,都已有了悟之思。若凶恶亡魂,受罪满,放出再犯,再受罪。或判投鸟兽,都是自作孽。
又问:现在的兴慈法师,他生前的修行就如此高了,他日死后就能成佛了吗?
答:初学微末,安敢议论先觉。
到此无所问。
女又回答说:父近不作诗,此间风景大有诗意,
逐去。
女儿又想我作诗了。
十五日即六月十二日雨
今晚家中又装出经部诗类十八箱,连前六箱共廿四箱,此类之书已全。经部书我共有八十四箱,除诗类廿四箱已取出,此外又取出经部总义类六箱。计经部未取者尙有五十四箱。其余各部之书须续谋装出也。
十六日即六月十三日雨
整理家中装出之书,因冒雨搬运,被水打湿了的有几十册,还没有处理。其余的整理了一下,也很费时。至于这次带出来的书画,都是劫余下劣之品。稍微好一点的都无一幸存了。
晚上甥与内人扶乩,想请其母。其母来说了很久的闲话,我都没有记。
问:何人点字?
答:自点。
问:与何人同来?
答:一人自来。
少顷又称:小妹、进官、大舅母、叶先生皆来。
忽然乩又呼:哥。
这是进官与其兄说的话,说了几句后,忽又呼:大少爷。
这是他舅母与甥说的话。
说:我来谢谢你,又送经又送锭。你母子待我恩惠。我无报答。我昨夜即请进官同来,代我谈话。进官不肯。今夜要来,又说多时仍不肯。小妹妹叶先生都请其不可太客气,长者叫从为礼。故拖其同来。瑞官承你照应留住,放心。真弟有事可做,望其小心安分。做人第一要牢实节俭,最坏想发财,做生意。真弟我从小领起,要叮嘱来不及,望代告。
他们说的话还有很多,我就没有记录了。我正在不解甥的舅母怎么会来呢?我又不认识她,她生前也没有来过我家。现在才知道她是想来谢甥,并想请甥转告她的话,所以就把进官拉起走,她好顺便一起来。
甥问:舅母一生做人甚好,怎么也受了二个月阴罪呢?
回答说:二月不多,死后都有。
这时,进又呼甥说:哥,大舅母要弟寻字代话谢你。我觉何必如此周到,舅母一定要话,字又一字不能点,口说你又听不见。竟是我在谢你,好笑之至!
我看见进弟说的这几句话,觉得此子真是天真可爱极了。
甥又问:你最近还在念经吗?
答:《金刚经》亦能全念,母要弟随做早夜课,我有时做一次有时全。
甥又问:二叔也念佛吗?
答:二叔佛不念,信却信,好笑。叶先生来做早课或做夜课,弟亦必随做,因看叶先生一副至诚面目极有趣。
问:叶先生在这儿吗?
答:现在此。
我更加觉得此子聪明好玩,全是孩子口气。他所说的还有很多,我也不全录他的妙语了。
于是乩又呼:吹公。
这是叶先生说话了。
甥即问:前日杨不江先生说,先生前生是马,因为忠于主人,所以才投生为人。先生自己知道吗?
答:前生是马现方知,听芬言,能得人生亦甚难,畜类得人生更难之又难。
甥又说:口囗口口竞然会投生为狗,先生前生则是马投生为人,真不容易呀!
答:人投畜类亦甚多。
我问:先生近日念佛兴趣如何?
答:念佛真是妙法,弟虽不能觉悟,然听梵音心地自然和平清静,每随念佛时觉有不可言语形容之乐处。韵芬说日久只要一念至诚即有不懂处自能若佛指授,忽然明白。惟切勿杂一毫他念,弟目前力戒分心,虔修净土。然总不免在家多听多见。想亦住法寺不知从未做过经忏,可以住否?韵芬说恐住三楼不能,二楼位置间,不知有无亲友位可附。
我与甥都在想叶先生在寺中可附之位的确没有。
甥又怀疑的说:进弟在寺中也没有位置呀,今天怎么听到他也住在寺中?
答:令弟则有令堂有位可附。
甥这才恍然大悟,只要有位置可以依附,便可以在寺中住下。
叶先生又说:家中诸儿皆不信佛,故勿告。我生前受业弟子亦有多人在申,若陈瑞芝,若朱履仁,只须七众念佛一天,亦不必焰口,无须多焚银锭。能得留名居住而已。
于是我准备将这种情况告诉陈朱二人,甥也愿意为叶先生做功德。
我说:此出于乩言,他们恐怕会不相信,如果由我们去告诉他们,恐怕他们就更不相信了。我因此对甥说,不如由你我二人出面,秘密在法藏寺念佛一天,这样就无须告诉陈朱二人,如果日后陈朱二人知道了他们又相信的话,则由他们另行发愿超度也可以,甥也认为可以这样做。
叶先生又说:凡念过经,寺值阴者留名。
我们都不知道“寺值阴者留名”这句是什么意思?
问之则回答说:此言亦韵芬告,话不明白。
这时乩动忽然呼父母,我知道这是女儿来代为解释了。
回答说:叶伯因在家不能清净,想住寺。寺内有规则。若无论何人都可住,多得佛地太杂。故凡念过佛或做水陆佛七,则寺内有值院阴差一一留名记出。即可居住。叶伯以诸世兄皆不甚信佛,且家贫无力。本思请从前弟子公念,今听到哥与父说,极合伯意。
因此问:应念什么经才好?念阿弥陀佛还是念其他经?
答:只念阿弥陀佛一天,并非是超度。不过却有一位置而已。
问:只念佛一天,比不上做水陆佛七,寺内怎么就有位置了呢?
答:阴可有名,佛家平等,大小功德一律。只施主诚心即好。
女儿话刚说完,叶先生就回答说:承蒙尽力,使弟得有住处,感极,谢谢!
说完这几个字就走了。
我们从扶乩以来,到今天有一年半了,所召请的每次不过一人。就是连召几人,说话都有先后。没有召请而来的,有认识有不认识的,说话也是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过五人一起来,还是交换着说话的情况。
我又怎么会说这不是奇遇呀!而且在友人中遇到杨平江先生,得以听到闻所未闻的话,遇叶守仁先生得以听到闻所未闻的事,这些都是我近来最快乐的事。不相信的人说,人鬼不可通,我反而觉得他们说的才是真的梦话了。
十七日即六月十四日雨大水
楼下水深尺许,屋外草地上一片汪洋。推窗望之,犹如大河横在面前。楼的周围全部成了水的时界,我们住的地方真的成了孤岛,也是绝好的一道风景。
大水寓庐偶成
俄看窗外水光浮,淫雨荒唐不肯收。
四面烟波容小隐,一楼漂泊似孤舟。
颓云气压天连地,积潦寒凝夏变秋。
笼袖沉吟太无赖,何妨五月暂披裘。
十八日即六月十五日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