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玄朗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白后,有些话我想说,但不知道说出来是否恰当。”
孟玄朗一直都很知情知趣,他会这么问。
那表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妥当。
但……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你想要的肯定跟我们现在的事有很大的关系对吧?”思付片刻后,我开口问道。
孟玄朗直言不讳的点了点头:“没错,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孟清风真的十分难对付,那或许我要说的是唯一的突破口。”
听到他这话,我还没说什么,汁光纪便道:“快说!我也不吹牛了,刑天相当于邪神的老祖宗,也相当于我们天族的老祖宗,所以我跟白招拒联手也未必对付得了他。”
汁光纪都如此说了,孟玄朗自然也不好再遮着掩着,索性也大方直言道:“白后,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孟清风收养了,所以自我懂事以来便知道,自己有个……师母。”
说到师母二字的时候,孟玄朗略做停顿了下。直到看我的神色并没有异样,孟玄朗才继续:“而茅山除了必不可少的庆典以外,几乎从不大操大办。可每年圆月十五,孟清风都会大办一场盛宴,甚至全茅山的弟子也可以得到一日休息,那天不管是谁只要是茅山弟子都十分自由。可以选择留下参加庆典,也可以自由下山。玄门一向对下山要求很严苛,所以那天是所有茅山弟子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也亦然。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圆月十五是当年我人间师父捡到我的日子,也是我的生辰。”剩下的话我替孟玄朗补充完整。
“是的。”孟玄朗也随之点头。
而听到这汁光纪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见他没有说话,我开口道:“孟掌门,你继续吧。”
孟玄朗随之点了点头:“不光是生辰,其实孟清风还保留了师母的房间。而且这些年像茅山派提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有手段强硬的,也有如同崂山派前掌门那样默默守护的。总之花样百出可孟清风这些年都从未动过心。”
“后来我逐渐长大,孟清风也逐渐老去。我曾问过他一生不娶,以至于茅山掌门之位,最终要传给我这么一个外人他可曾遗憾?”
“那他怎么回应?”这次汁光纪终究是忍不住插了言。
孟玄朗也没避忌,而是抬头看着他直言道:“他说不曾,于他而言唯一后悔的是,人生太短他不能一直等下去。至于掌门之位若不是传给他跟师母的孩子,那传授给谁都是一样的。所以……”
停顿了片刻孟玄朗道:“孟清风跟魔君九宸是不一样的。后者喜欢白后或许是因为神魔纠葛,或许是因为对白帝的不服气,但孟清风不是。他是真的爱了白后一生一世,从青丝少年郎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他都在等白后回来。”
我知道孟玄朗会提及往事,但没想到他会提成这样。
以至于我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当然最令我尴尬的还不是孟玄朗的话,而是汁光纪。
他像是突然抽风了一样,先是动来动眼睛,而后又莫名其妙抽搐了下嘴。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人间的偏瘫患者正在抽风。
忍了忍,最终我实在忍不住下去;“黑帝,我知道你挺震惊也挺感动的,但你好歹也做下表情管理啊,这……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啊。”
“感动?”
岂料,汁光纪没有回我,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这下别说我了,连带着孟玄朗跟霍妄整个人都呆立了。
孟玄朗更是当即道:“白,白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只是在寻找解决办法。并非……”
师父像是全然看不见他一样,直接略过他,随后走到我面前:“青丝少年郎到白发苍苍的老者,确实是挺令人感动的。”
“不,师父,你听说我说,这事他……”
“啪!”房门再度紧闭,此刻哪还有师父的半点踪迹,而我看着从手上划过师父的半片衣角。
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白后,你没事吧?”霍妄见状开口问道。
“你们都给我等着,竟然事先不提醒我。”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这是什么盟友啊,果然全都靠不住。
“白后,我可是第一时间提醒你了好嘛。”汁光纪表示不服:“只是你自己没领悟到啊。”
“黑帝,你那也叫提醒?”我瞪了汁光纪一眼:“不跟你们扯,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师父本就最忌讳此事。
如今孟清风还变成了刑天,更是比我们一众人都要厉害很多。
想到此,我简直是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受。
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溜回了房间。
只是……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早就暗了屋内也没亮灯,漆黑一片。
原本我动动神力就可以将屋内点亮,但转念一想我是一路追过来的,其他地方都没见到师父的踪影。
那他肯定是回屋了。
所以……
“师父,你在吗?”
如我意料般的没人回应,见此我不得不再度开口:“师父,你答应我一声啊,你要是不在的话,那我就去其他地方找了哦。”
“现在天都黑了,茅山也不安全,如果我要是遇到什么意外的话……”
终于一直都在屋内的师父,还是沉不住气了,听到我这话当即神色一沉:“有刑天大帝在,天族玄女怕是出不了什么事。”
见他不在闷着不出声,我立马扬起了嘴角,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假装看不到:“师父,你在哪?这黑灯瞎火的我什么都瞧不见,你这是在屋里吗?”
“师父……”
见师父还不理我,我正想要来出苦肉计让自己摔在地上。
毕竟如果这样摔一摔,就能让师父消气那可真是太值得,岂料我刚要实施计划。
忽然整个屋内都灯火通明了。
更为尴尬的是我准备摔倒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巧被师父给站了。
“天族玄女这是太黑了,连站都站不稳了?”师父神色冷淡道。
我干干一笑:“是啊,不过我正要摔倒的地方被师父你老人家给占着了。”
师父能站在这,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说明我的那点小伎俩已经被他彻底拆穿。
既然如此我当然只能换一种办法。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换法子,师父就直接道:“天色已晚,天族玄女还是另外找一间房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脸色一沉当即质问道。
之前的小打小闹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让我走人这可就是大事了。
“字面意思。”岂料,师父非但没有半点收敛,还竟然当真接话了。
见他如此模样,我动真怒了,非但没走反而直接把门光上。随后更是反手用神力锁住了门。如此一来别说我不能走,就算是师父想走也没法子。
“你这是干什么?”师父看了我一眼,十分不解。
我却是半句话也没说,直接朝着师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