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师父。
他绝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落井下石的人。
不管是在人间的诸葛玄凌，还是我记忆中的白帝，师父都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现在的行为……
“白帝提醒的事。”岂料，秦湘也十分配合道：“只是手上没什么合适的法器了，不知白帝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有。”师父再度回应，随后将目光投向迷境。
“不如，先废除他的神力吧。”片刻后，师父开口道。
他这话一出，我、迷境、孟玄朗跟霍妄皆是一愣。
迷境身为当事人，最先反应过来，当即怒喝道：“白招拒，你不要欺人太甚。”
嗯，的确有点太欺负人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但嘴上没有任何回应。岂料我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被迷境看到他更是当场开口道：“天族玄女，你也看不下去了是吗？神力对每个神来说都至关重要。白帝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废除我的神力，这难道合理吗？”
的确不合理，正常情况下我师父是不会这么做。
但……
我眼看疑惑的望向师父，后者目带深意的看了看我。
片刻后，我了然道：“是有些不太合理，但我支持师父的任何决定。”
听到我这话迷境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他完全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如此做。
但事实胜于雄辩，不管他相信与否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所以很快迷境又将目光投向孟玄朗跟霍妄，他看着两人激动道：“孟掌门，霍掌门，你们以为此事就跟你们无关了吗？”
“唇亡齿寒诸位知道吗？如果我死了，他们发现内奸不是我。那他们会怎么做，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呢。”
什么样的话最有说服力，感同身受的话最有。
现在的迷境，就是将自己放在了跟孟玄朗和霍妄同一个位置上。
所以他这话一出，我不知道孟玄朗跟霍妄是如何想的，至少我的确被他的话给感染。
同时我也有些担心的看着秦湘，不免有密音道：“湘姨，兔死狐悲的情感每个人都有。我们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
“不会，何况多点作证也没什么不好，人心可是比鬼神都可怕的东西。”秦湘的密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听了她的话，我不再多而是安静的看着事情继续发展。
还是那句话抓内奸，秦湘若是屈居第二，那普天之下无人敢认第一。
孟玄朗跟霍妄两人听了迷境的话，先是互看了一眼，随后又露出一副欲又止的样子。
见此秦湘道：“二位掌门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也可尽管说出来。只不过说之前，老身希望二位考虑清楚。毕竟二位不说的话，此事就这么尘埃落地了。”
最后这话秦湘无疑是在告诉孟玄朗跟霍妄闭嘴。
二人虽然此刻心中有疑惑，也有担忧，但最终他们二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随后孟玄朗更是直接开口道：“迷境之主，一码归一码，你的事与我们无关，还是别硬扯到我们身上。”
这完全就是撇清关系了，再听到这话后，迷境可说是彻底死心。
而后他连正眼都不看孟玄朗跟霍妄，而是看着我跟师父道：“既然如此，白帝那你就动手吧。不过今日之仇，我必报！”
他这就同意了？
我着实有些意外，看的出来师父神色也有些愕然。
确切的说，或许师父压根就没有想要真的动手，不过是嘴上吓唬他而已。
但被迷境这么一说，好似我们都有些被动了。
所以我跟师父都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秦湘，岂料秦湘竟道：“迷境之主，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试探，是玩真的？
我有些愕然。
师父则是眉头紧蹙一不发。
迷境闻则是朗声大笑道：“哈哈哈，秦湘，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打算了吗。既然如此还惺惺作态什么呢。”
“我之前便听闻说秦湘上神再抓内奸上很有一套，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他知道。
他一个迷境之主怎么会知道，我湘姨之前的事？
秦湘似也有些震惊，但很快她还是恢复理智道：“既然如此，那迷境之主可就别怪老身下身无情了。”
迷境冷哼一声不予回应。
我听到秦湘这话，则是愣了愣道：“湘姨，你不会真的要废除迷境的神力吧？”
这不是试探吗。
怎么还当真了呢？
“月儿，这是临时反悔了？”秦湘神色肃然道：“湘姨之前可是问过你意见的。你当时的答案可是不反对的。”
这……我……
犹豫了片刻，我正想要阻拦，却见师父突然对我伸出了手。
随后师父更是不动声色的朝我摇了摇头。
他这么做的意思太明显了，所以我只能将到嘴的话给换了说辞：“湘姨，我不是反对，只是……”
“这废除神力非同小可。而且神力一旦废除对神可谓伤及根本，且日后都难以恢复。”顿了顿，我道：“湘姨，你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其他不敢说，如果迷境真的被废了神力，那他这个人也就费了。
如果他真是真凶，这还无可厚非，如果不是，那我们要怎么弥补他呢？
“是有些重。”秦湘点了点头：“所以我给了咱们迷境之主机会的，他若是肯说出到底是怎么跟魔君合作。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那我也就不废除他神力，毕竟这样也算将功补过嘛。但迷境之主什么都不说。”
“月儿，湘姨也很无奈啊。”
这话听起来没错，但所有的前提都是如果迷境是内奸才成立。
如果他不是，他说什么呢？
念及此，我还欲开口说点什么，岂料师父却道：“小月，相信秦湘上神，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这话师父说的很小声，在旁人看来他不像是跟我说话，倒像是在贴近我帮我轻轻缕起被风吹乱的头发。
所以，秦湘没看到师父说什么。
迷境亦没有听到，他只是目光嗜血的看着师父。
而秦湘见我不再说话，她这才笑了笑走向迷境道：“迷境之主，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无疑秦湘这是在给迷境机会。
她绝非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之人。
可迷境却嗤笑一声道：“秦湘，废什么话。不过今日你就算废了我，也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你终归还是会输得一无所有。”
“跟那些你枉死的族人一样，他们正在不远处等着你呢。”
这话太过恶毒，别说湘姨作为目击者恼怒了。
就连我听到都忍不住握紧拳头，只是下一刻一道紫光忽闪而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