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决定呢？
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后，我抬眸认真的看着孟玄朗：“孟掌门，赤练呢？”
“啊？”一直处变不惊的孟玄朗，突然惊讶的叫了叫。
但很快他还是恢复了常色：“白后，你是在询问赤练吗？”
“嗯。是的。我想问问他如何了。”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尽量不露出半点异常。
“赤练他因为伤势太重，所以被我跟诸葛玄凌送去别的地方藏起来疗伤了。短时间内白后你怕是见不到他。不过你也别担心，因为我们送的地方很安全。”孟玄朗这话说的没错。
但他整个过程都如同照本宣科。
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没有台本，唯有提前编制好的谎有。
“孟掌门，你在说谎。”如果是之前我倒是有兴趣，陪着孟玄朗演戏，骗一骗他再套取真相。
让他自己打脸无所遁形。
但现在白月华随时都会折返回来，师父以茅山弟子的身份藏匿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时候浪费每一分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白后，我……”孟玄朗，没想到自己的谎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一时间竟有些欲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赤练到底在哪？”我并没有理会他的沉默，而是直不讳的开口道。
“白后，此事你真没必要知道。总之你相信我，赤练……现在……并不会有危险。”难得孟玄朗第一次结结巴巴的出道。
“孟掌门，你如果不说那我只能自己去寻找。可我现在无人可信，自己也动弹不得。如果你让我自己去寻找。恐怕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以身威胁孟玄朗。
至于孟玄朗到底吃不吃我这套，其实我心里没多大的把握。
所以面对他的沉默，我心里也很七上八下。
“孟掌门，把实话告诉明月吧。我们骗不了她多久。”忽然，一道熟悉且空灵的声音传来。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但如此空灵的声音，和看着毫发无伤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我心中不免咯噔一下。
“赤练，你。”我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我有很多的话想要问，比如他怎么能躲过白月华的层层耳目来到这。
比如他不是被拔了魔脊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比如他为何会……
“明月，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面对我的无所适从，赤练显得很平静。
“死……怎么会呢。”我摇了摇头，无法接受：“你是魔族还不是一般的魔，而是魔族翼皇族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不会的。
“赤练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我硬挤出一抹笑容：“赤练，这玩笑不好笑，一点都不。”
“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赤练看着我，眼底流露出哀伤，随后轻叹一声。
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挥了挥手。原本还维持着人样的他，顷刻间便的透明起来。而他脸上的死相，和周身散发着阵阵的阴气。
都无一不在说明，他真的死了，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阴魂。
“明月，你师父教会了你葬经术，其第一课就是辨别人和鬼魂。现在你可相信我说的话了？”赤练笑了笑，看着我问道。
“怎么会这样。”我悲痛万分，欲上前跑到他面前质问。
却忘记了自己根本无法下床，最终我只觉得胸口郁结不下，一股子血腥味直冲咽喉。
“噗”的一声，待我再度开口时，地上已是一大滩的暗红血迹。
“白后！”
“明月。”
孟玄朗和赤练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两人也随之扑了上前，最终孟玄朗握住我的脉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气急攻心，没有性命之忧。”
赤练则是眸色深深：“不应该啊，按照白月华对你的在意程度。你既然醒了就不该身体还弱成这样。”
“呃……”孟玄朗，眼神闪躲，不再看着赤练。
赤练面色一凛，随之反应过来：“下毒，你竟然对明月下毒？！”
“你怎么知道？”孟玄朗一惊，旋即又反应过来，赶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赤练你听我解释，我……”
见他如此磕磕绊绊，不知道何时才能解释清楚。
我索性接过他的话，替他认真解释了一遍，当然关于师父也同意此事。我说的十分避重就轻，几乎就是一笔带过。
只是……
“诸葛玄凌，同意此事？”赤练还是抓住了重点。
他这话，我跟孟玄朗都知道答案。
但我俩都没办法回答他。
所以我们互看一眼后，两人都齐齐低头缄默不语。
“他果然跟以前不一样。”赤练了然一笑，既无奈又伤感的说道。
我知道他其实是在为我难过，所以当即开口：“其实换个角度想，如果以师父之前那样。讲原则又宠我无边的性格来说。我们这次面对的困境，他未必可以解决。就连你们也未必可以逃出魔域。所以他这样的改变，其实并不是坏事。”
我不知道这安慰是否有用。
但片刻后，看着赤练的神色终于有所好转，我还是放心了不少。
“那你现在这……”眼前我最关心的还是赤练的情况。
对于人死后变成阴魂会如何，我清楚也了解。
但对于魔族死后会怎样我却完全不知道。
坦白说，如果不是赤练真成了阴魂，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魔族死后竟然也会成为鬼。
“这没什么好奇怪，三界秩序，六道轮回谁也逃不了。魔族既然生在五行六道之中，那自然也会如此。不过魔族人变成鬼，跟人变成鬼还是稍微有些不同。”赤练的神色一直都很轻松，仿佛此刻他所经历的都不是事。
可我和孟玄朗却知道，死了就是死了，这跟活着是两码事。
“会有什么不同呢？”我收起心中的难过，故作没事的问道。
然而赤练接下来的一句话。
仅仅一句就让我破防的溃不成军。
因为，他说……魔族死后不按规矩做，将再无法投胎转世。
见我如此模样，赤练无奈又好笑道：“明月，你别这样，我死了不能再投胎转世，是有原因的。”
“魔族死后本该化为精元，赶紧入地府。如此才可以得到投胎转世的生机。倘若因执念强行留在人间成了鬼，便会失去重生的机会。会随着时间的消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而他之前生前的种种，也会随着他的消失也被抹去痕迹。”
赤练解释完，见我眼眶更红了，才意识到似乎不该说的那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