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是以脸朝地的方式落下，不消细看我便知道他被伤得不轻。

“在本君的面前嚼舌根，赤练你真当本君是聋子？”师父不悦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和赤练互看一眼，两人都有些心虚。

但最终我还是实话实说：“魔君，我们去魔窟看看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不带我去。但……”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吗？而且赤血银枪，我看你似乎真的用的挺不顺手的。”斟酌了片刻，我继续说道。

现在的师父，不管是因为赤练说的身份互换，还是其他原因。

他都太过杀伐冷酷，太过喜怒无常，所以这个时候我除了谨慎行再无其他办法。

我对此没报什么希望，赤练却一脸期许。

看着他那双期待的眼神，我很是无语，毕竟在我看来这事肯定不能成。

但让我没想到是，犹豫半响师父竟点头：“我可以带你去魔窟，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诚实回答本君三个问题。”

“好，没问题。”我一口答应道。

“白后都不问问是什么问题，就答应的如此爽快？”师父对此却有些戒备。

“不用问，魔君想问什么直接说便是。我肯定实事求是无不尽。”我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瞧着我这样师父倒是没再多说，而是直入主题：“第一个问题，你、本君、还有白帝，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指地是感情方面。”

“我们跟白月华是朋友，师父跟我是恋人。不过我指的是师父并非魔君。”我如实回应了问题，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至于最后这句话也算是我保留最后的尊严。

毕竟现在的魔君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心知肚明，他不喜欢我一点都不。

“你跟白月华不是恋人？”师父再道。

我迟疑了片刻，魔君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没错，如实回答本君，否则别想进魔窟。”师父神色沉了沉道。

“不是，我跟白月华只是朋友，顶多算是生死之交。”我沉思了片刻，认真无比的说道。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我跟白月华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师父眸色深沉的盯了我半响，并未多说，我也无法揣测他心中所想。

只能抬起头与他对视，这样至少可以显示出我的坦荡。

“最后一个问题。”师父，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恳。但片刻后他还是如实的说道。

“魔君请说。”无非就是实问实答，对此我毫无压力，也没什么想隐瞒的。

可当我听完师父的最后一个问题后，还是忍不住微微顿了顿。

“怎么，白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见我突然沉默，师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可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戾气却越发重了些。

“明月姑娘，实话实说就好。难道你真的心有杂念？”赤练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口劝说道。

我瞧着他被打的都吐血了，竟然还如此帮师父。

不免真佩服他对魔族的忠诚。

同时叹息一声：“白月华没有认真跟我谈过，他是否喜欢我。但他确实待我极好，也曾说过不管他是白月华，还是白帝白招拒对我都不会变。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变。”

说完后，我见师父没有回应，又补了句：“魔君，我不知道你究竟还残留了多少以前的记忆。或者如你所说之前的一切你根本都不记得了。但有一点我需要重申，我对白月华绝无半点男女之情。他对我或许真有，但他从未跟我明确的说过。”

总不能人家对我好，总不能因为我可能是白后，就一口咬定说白月华喜欢我。

这未免也太自信了。

“好，我带你去魔窟。不过……”师父神色阴骛的看了我一眼：“魔窟，其实就是历代魔君葬身的地方，你一个人天族人……”

“进去容易怕是出来很难。”稍作停顿了片刻，师父才将整句话说完。

“明月姑娘，不会的。魔窟虽是历代魔君的葬身之地，但有魔君在你不会有事的。”岂料，这个时候赤练竟再度开口。

也是这一瞬间，我开始认真的看向赤练。

他依旧是浑身裹着黑布，我瞧不清他的样子，更不知道他的容貌。

但……

“你到底是谁？”我再度发出了疑问。

没想到师父听到我这话，竟笑了。

见他突然笑了，我很是诧异：“魔君，你在笑什么？”

我问的这个问题很傻？

还是我做的事情让他觉得很可笑？

“白后，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魔族？魔窟是什么地方，历代魔君的葬身之地，怎么会需要人镇守。本君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无邪。”师父冷冽一笑道。

他说的很明白，可我却听的很茫然。

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但最终却因为缺少主要的线索，所以真相我一直都拼凑不出来。

“走吧，本君带你们去魔窟。”见我还是不明白，师父放弃与我继续解释。

而这时我才注意到，师父说的是我们，并非指地我一个人。

也就是说师父不光要带着我，还要带着赤练？

赤练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带着真切望向我道：“去吧，明月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诸葛玄凌的。”

他没有客套的再叫我明月，也没有叫师父魔君，而是叫出了师父的本名。

那……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鬼使神差下，我开了口问道。

赤练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

师父亦没有说话。

魔君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受人参拜。

我跟在其后，也沾染此殊荣，只是我们却越走越荒凉。

原本还一路都是参拜的魔族，走到最后景物变得萧条了不少，连魔族的人也越发少了起来。

到最后甚至一个魔族人都没了。

“魔君，我们这是要到魔窟了？”我抬头看了看空旷的四周，问道。

“没错，如你所见越是靠近魔窟，越是不可能有魔族人出现。所以所谓的镇守根本就是说谎。”说这话的时候，师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赤练。

赤练没有逃避他的眼神，只是微微垂下头，随后右脚朝后退了一步。

他这应该是人做错事后愧疚的表现。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莫名觉得他这表现让我有点熟悉。

但到底在那见过我一时却记不得了。

随后再看着一身黑布，宛若整个人都融入黑夜般的赤练，我心中的想法最终被打消。

我怎么可能认识赤练呢。

不可能的。

“这就魔窟了。”与此同时，师父指了指前面一个大到我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黑水潭。

“这是魔窟？”我诧异又惊愕。

“不然呢。”师父这是笑了笑，“万物以水为生，水利万物却不争。世人都以为龙穴才是大吉，殊不知无水无生机，水葬才是真正的集天地之大成。”

“师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类似于葬经术的东西，我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但师父并没有回应我，他只是抬了抬手。

随后数十个黑的发亮，黑的发醇的棺木便从水中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