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就没什么想要问老夫的?如今白帝和我玄凌都不在场,或许你说说老夫能给你答案,也未可知呢。”老者伪善一笑道。
陈景浩见他靠近我,本能的右手放在了佩剑上,俨然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我却是笑了笑,示意他不必如此,“惠普大师,实话告诉你。关于过去的记忆我不慎全部都丢失了。所以你不必装的如此得体,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之前惠普大师是怎样的。”
“还有,与其你多番试探,倒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毕竟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可是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
开诚布公的谈判,看似吃亏,但在特定的对象前却有意想不到的好收获。
第一种就是对方跟你一样,都是老实人,开诚布公谈的更快更好。第二种就是像眼前老者这样的,我对他了解的太少了。
与其左右猜测的出错,倒不如让他自己说,至于他说是假话也好,真话也罢。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收获,毕竟对他我是真假都不知。
所以……
“我……”但我还是低估老者,他只是稍微那么犹豫了下,最终竟选择了三缄其口。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其实老夫也没什么想说的,白帝那边似乎已经弄好了。”
说着,老者便朝师父和白月华走去,将我和陈景浩留在了原地。
而正当我一筹莫展,觉得对方再度棋高一筹的时候,岂料陈景浩却道:“明月姑娘,你是不是想要套惠普大师的话?”
如此明知故问的事情,我自是没好气的看了陈景浩一眼:“不然呢,你觉得我是想跟他单独畅聊人生?”
我可没这特殊癖好。
“如果真是这样,明月姑娘,我们掌门或许能帮上忙。”陈景浩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却表示不信:“陈师兄,我知道你佩服袁玲玲,觉得她无所不能。当然作为崂山派的弟子,你也理应如此,但……这老者是魔族,而袁玲玲跟我一样,都是人类。所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物种的差异,我们还是必须要接受的。
“不是这样,明月姑娘,我们掌门她真的可以做到……”陈景浩似害怕隔墙有耳,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不说,话到最后还招了招手,示意我凑近些。
起初我只是想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便真的凑上前去听他耳语。
可听到一半,我自己愣住了。
听完全部后,我整个人则是宛若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
直到……
“月丫头,你什么情况?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白月华走过来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
随后我偷瞄了一眼师父,发现他眼底深处也藏着一丝担忧。
我这才如同大梦初醒般,道:“没,没什么,就是刚刚想事有点走神了。这岩洞你们……”
劈开两字,我尚未说出,抬头一看头上的蓝天白云。
事实已胜于雄辩了。
白月华更是直:“月丫头,你该不会眼瞎到如此地步吧。”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调侃我的样子。
所以这次我并没有生气,而是难得给了他一个笑容:“嗯,没瞎,所以我们赶紧回去吧。”
随后我又将目光投向老者:“惠普大师,这是要跟我们一块离开呢?还是?”
我当然希望可以赶紧甩掉这个累赘,毕竟刚刚陈景浩跟我说可是个重大的好消息。
但也正因为重大,所以我必须沉住气,更加不能让老者先发端倪。
“明月你似乎很不希望老夫跟着你们。”老者笑了笑道。
我则是一如既往的诚实:“没错,我一点都不希望你跟着,但你会照做吗?”
这个世上我不希望发生,不喜欢的事可多得去了。
但好像他们都发生了。
“玄凌,你呢?你希望为师出去吗?”岂料,老者竟将这个问题丢给了师父。
虽然知晓,师父是故意在跟老者演戏。
但在此事上,师父到底会何去何从,我心中没底。
白月华也没底,故而最终,我、白月华、陈景浩,我们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师父。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老者也亦然。
“希望。”简意赅的两个字,极为符合师父的风格。
却让我们三人都心中充满了疑惑,尤其是我,因为关心则乱我竟张了张嘴,差点就开口问出了原因。
好在这时,白月华的声音提前响起,将我的声音完美掩盖:“为什么?诸葛掌门,你当真如此相信他?!”
不知道白月华是真激动,还是为了掩盖我的声音,刻意表现得很激动。
此刻他的声音洪亮而拔高,一听就让人觉得他似乎很不冷静。
老者瞧着这一幕,嘴角更是带着玩味的笑容,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完美捕捉。
随后我再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神,给师父和白月华,两人一个微微眨了眨赤眸,一个轻轻动手摸了摸鼻子。
看起来都是毫无关联且不经意的动作,所以旁人注定不会联想,也不会在意。
但我却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果不然,很快师父演技爆发:“白掌门,人人都有追根究源的资格,我想不光是你有,我也有对吗?”
“当然。”白月华从善如流的接招,面上极力克制着怒气,但手中紧捏着的拳,无一不再说明他很生气。
“可诸葛掌门,就算你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难道不该找个靠谱的人吗?你可不要忘记了,他曾亲口说过自己跟孟清风是同伙。”片刻后,白月华似想到什么,目光带着怒气攻击老者。
见状老者笑了笑,不着急解释,也不激动,而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白帝记忆真好。”
他如此淡然,还真跟白月华的急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论怎么看白月华似乎都处于劣势。
不过白月华这劣势是装出来的,而当老者的目光瞥向我的时候。
我明白,这个时候我必须为白月华的劣势,再添上一把火,不然这星星之火,实在不足以燎原。
“诸葛前辈。”我一字一顿的叫出了这个四个字后,随后道:“你要将惠普大师带出去,那你可曾想要如何跟玄门百家交代呢?”
“你现在可是玄门百家的盟主,而惠普大师,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在几十年前就该亡故的人。何况他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不可能让时光停住吧。”
“明月,你如此害怕老夫出去,是害怕老夫阻碍了你跟白帝吗?还是……”老者听完我的较夹枪带棒,终于开了口。
“还是什么,惠普大师请直说。”
“还是什么,明月姑娘你自己不清楚吗?”老者冷笑一声反问道。
他如果单单这样说,我半点不会在意和慌乱。
而真正让我忧心的时候,顿了顿他竟补了句:“还是说白帝和明月姑娘,刚刚魂魄离体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往事呢?”
果然他之所以故意将陈景浩推倒,触碰阵眼石,就是为了这个。
虽然之前我们就猜到了,但真的猜到,和亲耳听到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