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我,一旁的陈景浩看到,也忍不住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纯澈的黑,真是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当然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白月华,他的样子为什么还没变?”仔细打量了老者一番,我出问道。
这个问题不止我好奇,就连师父也是眉头紧蹙。
随后他更是直道:“白掌门,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诸葛掌门,月丫头,你们且瞧好了。”说着,白月华右手狠狠用力将一道金光推了出去。
只听“噗呲”一声,那老者再也撑不住了,当即倒地吐血。
神剑也随之而来,眼看着就要取老者性命的时候,却被白月华强制招了回去。
“白月华,你这是?”我费解的望向他。
怎么着,难不成打到一半,他还对这个老者产生了恻隐之心?
师父也很是愕然,抬头无声的望向他。
陈景浩更是不解:“白掌门,你为何不趁胜追击呢?”
“我再追击他就死了。”白月华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随后这话却说的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而且……他……”
我们等了片刻都没得到下文。
最终只能开口询问:“而且什么,白月华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
这种关键时刻,他整这一出不合适吧。
“月丫头,你……”白月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最终将目光移到了师父身上,说道:“诸葛掌门,非我对他生出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他本来面目真的就是这样。”
最后这话白月华说的极快,仿佛只要他说的够快,师父就没办法提问一样。
但事实当真如此?
显然不是。
因为就算师父不问,我和陈景浩互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异口同声道:“什么叫他本来就这样?”
“白月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顿了顿我又道。
如果只是一张脸也就算了,可眼前的老者,不但拥有跟惠普大师一样的脸,还拥有一样的记忆,甚至他俩还都一样关心我师父。
那这说明什么?
难道,不,这不可能。
我和陈景浩都能想到的是,师父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他,迟迟都没有开口,反倒是藏在袖中的双手,握得咯咯作响。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者。
“哈哈哈。”老者则是在跟师父对视片刻后,仰天大笑道:“玄凌啊,玄凌,我就是你师父惠普大师,让你接受这个事实很难吗?”
“如果这都算难,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岂不是更加无法接受了。”
本能的我想要阻拦对方,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现实,我却无法阻拦,因为师父需要知道真相,而我们也需要。
只是,当我听完老者接下来的叙说后,还是不得不从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什么叫做诸葛门的人都是魔,你这根本就是胡编乱造。”
我第一个出反对。
陈景浩也紧随其后,“没错,你这就是血口喷人。诸葛门当年是被孟清风构陷冤枉的,他们都是……”
“孟清风,呵呵,他与老夫本就是合谋。”
什么?
何谓平地一声惊雷,炸的人四分五裂,而我现在最真实的感受就是这个。
诸葛门阖门上下都是魔,这就算了。
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灭门惨案,实则是其门主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那他们这是将我师父,置于何地?
“你这妖孽,休要胡乱语蛊惑人心!”白月华难得,一脸正色,眉眼中更是带着萧肃涩骨的杀意。
“你当真是我师父,惠普大师?”半响,师父垂着羽睫,掩去眸底的凉,轻声问道。
“玄凌,你不相信师父,但总要相信白帝吧。就算他未得全部真身,但想要辨别人的真面目,还是可以的。而为师已然伤重至此,容貌却未改半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眼前的老者出道。
“嗖”一道冰蓝色的金光划过。
师父的佩剑,已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看到着一幕我愣了愣,欲上前阻拦,却被白月华不动声色拦下。随后他更是皱着眉,朝我摇了摇头。
示意此事还是交给我师父自己处理为好。
在没有我们任何人的阻拦下,师父右手紧握长剑,面如冰霜寒声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谎话,不管你是人还是魔,我都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的玄凌果然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事事询问师父的小孩了。不过这样才是对的,这才是魔君本该有的样子。”面对师父的威逼,老者并非畏惧。
他甚至连害怕都没有,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着他这样陈景浩如遭五雷轰顶,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虽不似他那么夸张,但实则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我之前便已经知晓,师父极有可能是魔族人。
故而才比他多了几分接受力,但这不多的几分,也再接下来老者的话中消失的七七八八。
“怎么我的小徒弟为何不说话了?”老者再度发问道。
师父声色平静,眼底却是惊涛拍岸:“你说诸葛门阖门都是魔,为何之前没人发现?你们是靠什么隐藏魔气的?”
“蓬莱草。”老者从容不迫道。
顿了顿,老者似又想到什么,“玄凌,你应该还记得后山的莲花池吧?”
师父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我却是心头一惊,旋即抬眸望向身边的白月华。
此刻他的神色也十分不好,但我们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算师父跟老者之间的问答。
“是蓝心睡莲?”须臾,师父开口问道。
老者含笑点头:“世人皆知蓬莱草是仙草,可掩盖妖魔一族与生俱来的气息,让他们混迹于人间不被察觉。却无人知晓蓬莱草,本身并非是草而是莲心。”
“所以你根本不是喜欢蓝心睡莲,而是需要它的莲心来掩盖魔气?”师父再度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不想,老者却给出了如此回应。
随后他慢慢抬头,望着比他高一些的诸葛玄凌道:“玄凌,为师很早就跟你说过,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如同我们阖门上下都瞒着你,却从未曾想过害你。而那些口口声声,以你为楷模的玄门正道,恰恰才是真正害你的人。”
“蓝心睡莲,的确可以帮我隐藏魔气。但为师也确实喜欢这花,因为你曾说过最喜蓝色,所以为师便喜欢它。”老者,笑容和煦的说道。
仿佛此刻他跟师父在讨论,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辛秘往事,而是一桩稀疏平常的小事。
“你们既为魔,为何要隐藏在玄门中?为何又会被人诛杀?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假死。”师父不为所动,神色寡淡,苍天树内清冷的月色,映着他清隽的容色,极是绝艳的侧颜。
可我却心上犹如扎着芒刺袭来,狠狠的抽疼了一阵。
“我们隐藏在玄门是迫于无奈,不然以我们的身份藏在地方地方,必会被玄门中人发现。而一旦被他们发现便会被屠杀殆尽。”老者耐心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