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瞠目结舌,我更多的还是恶心和恐惧。
尤其是不知何时,突然从门外吹来了一阵风。本该是清风徐来的场景,却换成了摇拽的尸体,和吱吱嘎嘎的碰撞声一块传来的时候。
我顿时忍不住喊道:“孟道长,这崂山派是什么毛病啊。竟然在苍天树上挂满尸体!?”
这是玄门正宗所为吗?
当年拘尸门也没这么恶心,瘆人啊。
听着我这话,白月华瞪了我一眼。我则是讪讪一笑:“呵呵,白掌门,不好意思口误。”
不过很快孟朗月的回应也传来:“不是这样的,崂山派的苍天树是颗千年古树不假。可它一根须叶茂且正气凛然,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呢。”
那,这……
谁都不知道问题所在的情况下,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师父。
只是师父这次似乎也不明白,他只是低着头皱眉,似在思考些什么。半响才道:“先静观其变。”
得了师父这话,我们谁也不敢妄动。
屋内的袁花濯还在发了疯似的挥舞双臂,大喊大叫道:“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去找袁玲玲,去找她!”
袁花濯很害怕也很惊恐,这绝对不是像是装出来的。
但问题是屋内,除了那颗摇摆的苍天树,什么也没有。
至少我什么都没看到。
于是乎我低声道:“师父,白掌门,孟道长你们看到什么其他东西了吗?”
或许我不是玄门中人,又没有道法加持所以才看不到呢。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人都摇了摇头,师父更是直:“这屋内,除了苍天树再无其他。”
“那袁花濯她这是中邪了?”我诧异的问道。
我这话一出很快得到了白月华的一记白眼,当然我自己也想抽自己一下。
师父都将袁家世代的冤孽债给招来了,这还不是中邪吗。
“不,师父我的意思是说,她为什么会这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理清了思路,试图挽回些颜面。
实际上袁花濯是被吓死也好,当场魂飞魄散也好,我都不在意。
只要袁玲玲的肉体不受损就成。
师父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沉吟片刻后,师父道:“我试试,可以否用神符看看,她究竟看到了什么。趁机询问袁掌门魂魄的下落。”
“好。”我、白月华,孟朗月三人齐齐点头。
随后我又道:“师父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总不能我们三个人就站在这干等着吧。
师父犹豫了下,开口道:“如果你们也想看到,可以搭上我的肩膀共情。但不可轻举妄动。”
最后这话师父与其是说给我听的,倒不如是说给孟朗月。
好在孟朗月也很知趣,他当即点头:“诸葛前辈,你放心,不管等下看到什么,没有你的命令我绝不会轻举妄动。”
得了他这个保证后,师父才点了点头。
随后我站在率先站了师父的身后,白月华站在了我的身后,而孟朗月则站在最后。
我们都伸出右手搭上前面一个人的肩膀,直到师父喊了句:“凝神,闭眼。”
我们才赶忙照做。
随后,突然原本灯火通明的屋内竟暗了下来,不是那种因为闭眼而待来的昏暗。
而是……
“嗖”的一下,一道黑影闪过。
我吓得本能的一哆嗦,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进入了视觉共享中。
师父、白月华、孟朗月他们都在我的身边。
可令人奇怪的是孟朗月此刻并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像之前没受伤那样站立了起来。
“孟道长,你这?”我诧异的看着孟朗月问道。
白月华也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孟朗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不知道。”孟朗月脸色十分真诚,半点也不像说谎。
这倒是让我有些疑惑了,难不成在这里面跟外面不同。
想到此,我轻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此刻也正打量着孟朗月,似乎也没想明白是为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瞳孔紧缩,下颚微张。
师父只看了我一眼,右耳微微动来动,便快速的出手,将我和孟朗月的头都压了下去。
白月华则是早就做好准备,也随之蹲下。
只听“嗖”的一下,一个东西从……
我刚刚头顶的位置飞过,而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刚才看到挂满苍天树的尸体。
“砰!”
飞过的尸体,重重的撞在袁花濯的身上,从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何之前袁花濯不光嘴上大喊大叫,手也好似疯魔了一样四处挥舞。
因为她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而是在驱赶那些一具具撞向她的尸体。
而被她挡下的尸体,顿时被摔的血肉模糊。
整个画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师父,我……”起初我是害怕,现在我是恶心更多,所以本能的拉了下师父的衣袖。
师父则是二话不说,直接高挺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
如此一来除了师父一身洁白如雪的道袍以外,我再也看不到半点肮胀血腥之物。
不过我舒适了,白月华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袁花濯现在是发了疯的抵挡,这尸体被摔的到处都是,白月华左闪右躲还是免不了被沾染上血污。
更可怜的是他,虽不像师父是一身白衣,却也是极浅的湛蓝色,故而现在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跟他相比孟朗月更是惨不忍睹,毕竟茅山派的道袍也是白色。
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自身有多污浊,反倒是……
“诸葛前辈,再这样打下去玲玲的身体必然会收到伤害的。”孟朗月着急的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的关注点都在这恐怖的画面,和随处席来的尸体上来。却忽略了虽然是袁花濯出手阻拦,可那副肉身却是袁玲玲的。
而且正如孟朗月说的那样,袁花濯的左右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右手手臂也不知是被尸体划破了,还是撞破竟然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长口子。
“是啊,师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看这些尸体上似乎带着很重的尸气。”所以袁花濯的伤口,上都泛着黑气。
这些东西一旦入体,伤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肉体而非魂魄。
“没错,诸葛掌门真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憋了半天,白月华还是没忍不住:“否则我都成什么了啊。”
原本如此严肃的话题,我们都心情很沉重。
可当我抬头一瞥,瞧见他模样的时候,还是一个没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没撑住,可当我听见孟朗月也发出低笑时。
我才知道,真心不是自己笑点低,而是……
“白月华,你是来搞笑的吗?你这身上的血污也就算了,脸上你自己都不知道擦一下吗?还有你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指了指白月华,又好笑又无奈的问道。
他现在活脱脱就像个犀利哥,周身都是血污不说,脸上更甚。
整个人就像是大头朝低,栽倒在了血池子里一样。